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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神醫+番外

今天嶽清歌真的是太不對勁了,可是真要說他有哪裡不對,蘇合又說不出來。

他只是在她下馬車的時候扶了她一把,進門的時候偏過身子讓她先行,落座的時候親手給她倒了杯茶。

似乎每個舉動都很平常很不經意,但又完全沒有過去那種高手旁若無人的氣場。蘇合甚至覺得,她似乎真的是帶了個普通侍衛,而不是嶽清歌。

蘇合有點如坐針氈。

一頓飯很快就吃完了,小二收拾了桌子,奉上茶水。

蘇合放下對嶽清歌的疑惑,收攏心神,對杜飛白說:“杜大哥,我最近想制些成藥拿出來賣,不知道你能不能幫忙?”

“阿合打算制什麼藥?”

“女子養顏的藥吧,利潤大些。最近有些缺錢。”蘇合態度坦然,完全看不出之前輾轉反側了一夜。

而杜飛白是極敏銳的,一向不會讓人難堪。聞絃歌而知雅意,立刻說:“當初阿合曾給我寫了許多藥膳方子,才使得這醉仙樓從眾家酒樓中脫穎而出,生意興隆。本就應該給阿合分成的,一直沒有來得及。”

杜飛白向身邊的青衣僕從示意,青衣僕從立刻出去,拿了個盒子進來。

杜飛白遞給蘇合,“這是這兩年的分成。今後每個月阿合再派人來取就是。”

蘇合手指撫過盒子,並不等回去,而是當即開啟看了看。

一千兩的銀票一大疊,看厚度,大約能有個二十多張。

比她預料的多些,可是也只能解她幾個月的燃眉之急,長期下去,靠杜飛白給的分成和賣藥也是不夠的。

蘇合微微垂眸,問:“杜大哥,若是我想開一家像醉仙樓一樣的藥膳酒樓,大概需要多少本錢?”

這話問的其實極為無禮了,她若是開一家類似的藥膳酒樓,那麼杜飛白這家醉仙樓也就沒辦法再開下去了。

杜飛白愣了下,向後靠在椅背上,食指在桌子上輕輕敲了敲。兩萬兩對於一個小姑娘來說,已經是一筆鉅款了。一般官員人家嫁女兒給的嫁妝銀子,也不會超過這個數。可蘇合的態度,顯然是這筆錢不夠。

她要做什麼這麼缺錢?

杜飛白張了張嘴,然而看到一邊坐著的嶽清歌,到底還是沒問出口。

“醉仙樓過去兩年間,每年的淨利潤大概兩萬五千兩左右。如今大周遷都金陵,達官貴人多了,這種高檔酒樓若是經營得當,利潤翻倍也不是不可能。”杜飛白看著蘇合,極為清晰地說:“醉仙樓的地和房子都是自己的,處在最繁華的街上。從大廚到夥計都是我從簽了賣身契的家奴中挑出來培養的。若想建一座類似的酒樓,無論是選址還是找大廚都不容易,而且至少要有一兩年的名聲積累。這種最高檔的酒樓,如果做不到第一,那利潤就差遠了。”

杜飛白笑了笑,“阿合若是有興趣,也不必費力再建一座,將這座醉仙樓盤下來就是了。”

杜飛白話雖如此,但若是他真有心出讓這座醉仙樓,又何必說前面那一大段話呢?杜飛白富可敵國,醉仙樓對他來說只是九牛一毛。蘇合若是真的十分需要,他看在朋友情誼的份上仗義疏財送給她也無妨。可眼前的情況,顯然並不是蘇合自己需要這樣一份產業。

蘇合倒也沒打算白要醉仙樓,總不能朋友是大款,就一再地割人的肉吧?她想過自己該怎麼賺錢這個問題,只是還沒有想的很清楚,所以還需要請教杜飛白。

“杜大哥,我手裡籌不出盤下這醉仙樓的錢。”蘇合咬了咬唇,猶豫著說:“但是我手裡有不少高手。我不知道……你如今運送貨物是否需要護衛?或者我能幫你做些什麼?或者你看我能做些什麼來錢快的小本生意嗎?”

杜飛白的手搭在桌子上,食指輕輕摩挲著茶杯,抬眼看了看一旁默不作聲的嶽清歌,又垂眸思索了片刻。

最後杜飛白還是忍不住問:“阿合,我們相識已久。你如今是以蘇合的身份來問我這些,還是別的身份?”

監察處畢竟隱秘,杜飛白雖然初期提供了一些幫助,卻也忌諱說起。

蘇合輕輕嘆了口氣,說:“杜大哥,我想盡力跟你做成一筆儘量不讓你太吃虧的交易。但若是我拿不出能讓你滿意的,我也只好厚著臉皮再欠你一個人情了。”

總而言之,她必須弄到錢。

杜飛白從蘇合的眼睛中看到她的決心。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蘇合方才語氣強勢,似乎暗示打算用權力威逼。明明她心裡應該清楚不必的。

杜飛白苦笑,有點不知該如何應對。守著監察處,幾萬兩銀子根本不算什麼事。蘇合如今還是守著金礦卻不知該怎麼開啟的小姑娘。他要教她如何開啟那個金礦嗎?

“你究竟需要多少錢?”杜飛白無奈地問。

“很多。”多到富可敵國的杜飛白也不能一直補貼。

杜飛白又看了一眼嶽清歌,欲言又止。

嶽清歌這次終於開口,轉頭問蘇合:“大人,是否需要屬下回避?”

蘇合愣了一下才意識到嶽清歌的“大人”是稱呼她,而“屬下”是他的自稱。

嶽清歌難道是知道上次封四姐讓她在杜飛白麵前丟了面子,這次特意來幫她撐場子的嗎?這份盛情,她消受的實在心驚膽戰。

蘇合幾乎是呆滯的點了點頭,嶽清歌就乾脆利落地出去迴避了。然後杜飛白身邊的青衣僕從也很有眼色的出去了。

房間裡只剩下蘇合和杜飛白兩個人。

“他……”杜飛白顯然也被嶽清歌的態度弄愣了,簡直都不知該如何說起。

蘇合一樣的摸不著頭腦,不過她不想跟杜飛白討論這件事,只是說:“杜大哥,你剛才要說什麼?”

杜飛白看出蘇合不想討論,但還是嘆息著說了句,“禮下於人必有所求,阿合,你要小心。”

見蘇合不吭聲,杜飛白只好繼續之前的話題,“你若是想自己賺錢,可以賣些成藥,之前你寫的那些自療手冊也可以印成書放到藥鋪出售,經營得當,一個月或許能穩定有千兩左右的收入。”

蘇合搖頭:“我可以同時做這些,但不夠。”

杜飛白說:“那麼其它的辦法,無論是開酒樓還是別的什麼,哪怕是灰色產業,一是需要本錢;二是需要少則月,多則兩三年的時間站穩腳跟,之後才會有盈利。還有很多管理、人員的問題。如果你真的需要,阿合,我可以把醉仙樓送給你……”

杜飛白讓嶽清歌迴避,顯然不是要跟她說這些的,蘇合想都沒想,搖頭,“我急用錢。甚至即使盤下一座像醉仙樓這樣的酒樓,也不夠。”

杜飛白握緊了手裡的茶杯,沉吟片刻,說:“那麼就只有一個辦法了。你手底下高手不少,初期可以靠殺人,後期可以買賣訊息,來錢都極快。”

杜飛白說完這句話,喝了口茶,室內安靜的落針可聞。在杜飛白看來,監察處遲早會走出這一步,可是他不希望是他引導蘇合走出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