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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督主有令

她赧顏一笑:“畢竟我沒生得傾國傾城,叫你一見鍾情是吧……”

“你……”明明他死刀俎,她為魚肉,可他此刻竟是被這塊“魚肉”堵得啞口無言!

這個人是必須要死的!一個雍闕已是個大麻煩,再添上一個心會如電的秦慢,莫到最後反被他們翻了盤!

秦慢豈不知自己的處境,她苦笑:“我既被你抓來也沒奢求活著出去,只求給我個明白,你到底為何處心積慮帶我們來此處,又為何獨獨將我抓來?”

隱藏在暗處的人卻是不言,半晌只聽他冷冷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算盤,想邊套我的話邊等雍闕來救你?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吧。”

被看穿了啊……秦慢有點惋惜,如果真是換做霍安,一定沒這個反應得快。

此人武藝不在真正的逯存之下,便是在之下取秦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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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障眼法一旦看出其中的秘鑰,雍闕只三言兩語,眾人只覺霍然開朗,按其騰挪走位不消片刻,只聽聲聲清脆的破碎之聲,那些撲上前來的怪影陡然消失不見。

霍安趁機騰出手來摸出火石擦亮,只見一地狼藉的正殿之內躺著不過寥寥幾具屍體,其中就有屍首分離的王喜,死狀與地道里的尚榮一般模樣。可也就這些人罷了,哪有方才那麼大的陣仗?!

他記著雍闕那聲找,想必是秦慢遭了人黑手,果然四下一看那個唯唯諾諾的身影消失不見,與她一同消失的還有……

“逯哥呢?”幾個錦衣衛不禁為之色變,擔心他為了護秦慢一道被對方所劫。秦慢是女子,或許還有升級,而逯存……那可就凶多吉少了。

霍安不禁看向雍闕,果見其面色不虞,他稍一猶豫,看看諸人忙著找尋那兩人下落,呵著腰跟到雍闕邊上小聲道:“督主……奴才有個事兒想與您通報。”

雍闕正打量殿中各個角落,此地格局想必並非眼前這般格局大小,定是在某處藏了密室,否則不可能那麼快的時間內帶著秦慢消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思索著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嘴上漫不經心道:“說。”

“奴才懷疑那個……秦姑娘與此間主人大有干係。”

霍安可謂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但雍闕卻像沒被他驚到,只是看了他一眼道:“為何這麼覺得?”

秦慢與霍安畢竟相處不短,且對他比宮裡那些個主子娘娘厚重上不少,霍安心裡煎熬著覺得自己十足是個小人。可是督主對他也是恩重如山,眼下逯哥兒已經生死不知,要是再因著自己的猶豫連累了督主,他真是有幾條命都賠不夠!

小人便小人吧!霍安一咬牙,道:“秦姑娘在和山寨裡孩子說故事時聽過她哼唱過兩句,小人方才聽那女鬼的歌聲,吐字間的口吻聲調與她很有幾分相似……”

這一點倒是令雍闕著實意外了一下,他從沒聽過秦慢開過嗓子,況且那歌聲為求縹緲惑人故意捏著嗓子,沒成想仍是讓霍安聽出了些門道。不過想來也是,霍安日日與秦慢待在一處,自然比自己要熟悉上許多。

可“女鬼”吟唱時,秦慢分明就在自己身側!雍闕蹙眉品估著其中奧秘,若真如霍安所說,那個“逯存”極有可能是與秦慢一夥的了?

“督主!”伍竟那邊有了驚呼,“您快過來看看!”

伍竟他們找到的是一幅畫,畫中是個女子。

☆、 【叄拾】敗露

跨過滿地狼藉,雍闕立在道六開半折的畫屏前。畫屏在昏黃的火光下呈現出暗淡的幽藍,既像深邃蒼穹猶如廣袤夜海,而它的正中垂著幅畫卷。從紙張上看,邊緣泛黃已是有些年頭了,但筆墨清晰色澤鮮豔,儲存得近乎完美至臻。

畫中人是個陌生女子,宮裝雲鬢,背朝眾人坐於礁石之上遙遙望向岸上。與天一色的蒼蒼海浪拍在她裙裾上,雖不知她看得到底是誰又或者是哪裡,僅從窺得那一片側顏便能讓人覺得無限哀傷與憂愁。

旁邊以墨題字:感君別時意,還君雙淚珠。沒有任何落款署名,字跡也非常見的大家手筆。

雍闕第一反應是此人是秦慢,但多看兩眼便兀自搖頭覺得荒謬。且不說兩人年齡有別,但看此女子身姿窈窕婉媚,哪裡是秦慢那個黃毛小丫頭可比擬的。

既不是秦慢,那又會是誰?為何出現在此地?

有人已經想到:“這……不會是那個女鬼吧?!”

在當下情景中,這似乎是個最合理的解釋。

那此處地宮便是她的寢陵,看她衣著與現在相差甚大,與前朝的衣著風範頗為相似,一個死了幾百年的女人為什麼會以這種姿態出現在他們的面前。莫非生前有冤,死不甘心,故而亡魂招引他們而來?

然而雍闕是不信鬼神的,便是他信這幾百年年過去了為何單單選中他們入了地宮?如果不是鬼,那就是人了。這座地宮顯然是建成已久,如果沒有其他出入口,但從封門石來看他們應該是在它建好後第一批入內的人。

惠王妃被擄是個□□,對方真正的目的其實是想他們讓入地宮。為什麼會是他們呢?錦衣衛可不是專門替人沉冤昭雪的青天衙門!

雍闕一開始不解,直到秦慢與逯存在剛才不見了,他方茅塞頓開,靈臺一片清明。之所以引他們入地宮,是因為他們能。過墓道,開封門璧,躲過怪魚太極廣場,絕非一般人能為。那個人想是手裡有份這個地宮的地圖,但是奈何孤身一人、勢單力薄,便藉著惠王妃失蹤一案步步為營,借用他們的人力順利地進入到地宮之中。

而那人是誰,此時已昭然若揭。

消失不見的只有秦慢與逯存,而這兩人中雍闕本該相信的是追隨多年的逯存,可實際上從來路時的種種表現來看唯一的可能性也只有是逯存。

若是秦慢,她確實有這個心計,但奈何她的手腳功夫實在差勁,一著不慎反倒頭來極有可能被他拿住。她想入地宮,可以有千種萬種辦法,但絕不會去招惹上他們。

而“逯存”——那也一定就是逯存本人罷了。

雍闕將視線從畫中女子挪開,經過一番亂鬥,殿中已完全看不出一刻前的安謐祥和。亂得像慘遭洗劫的災區難地,他分析得自覺合理,可這合理中又總有一些讓他難以滿意,解釋不通的地方。

“逯存”處心積慮地入地宮,想必這裡一定有某種讓他為之勢在必得的東西。或者說這座地宮本身,就是個令無數人眼紅得發狂的巨大寶庫。這裡的每一塊磚石,每一個角落,隨便搬出去一些就足可以富貴榮華一生。

“逯存”是為了財,那又是誰透露給他這座百年地宮的所在。他既是第一次入地宮,那個女鬼與畫中人又作何解釋?

雍闕稍一凝思,馬上又醒過來,現在顯然不是糾纏這些的時候!當務之急便是找到秦慢與他,否則若他所料不差,“逯存”擄秦慢去必有所圖,利用過之後秦慢的下場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