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有一點康庭斯沒有算錯，威廉約克確實在送來的挑戰信中指定和簡墨在交流賽舉辦當日在賽場見面，用他的說法，這是一場“公平、公正、公開”的“切磋”。不過為了讓“切磋”更有看頭，雙方都要帶上彩頭。他很理直氣壯地指定簡墨帶上鎮魂印，而他則為簡墨帶來一位許久沒有見面的朋友。

“是老大……那條鎮魂印嗎？它在你的手裡？”董禹看完信問，眼中帶著一絲懷念。

“那是我父親給我的。”簡墨回答。

“當年李一帶走了微寧將他收做養子，鎮魂印也是那個時候就給了他。”李銘苦笑著解釋。

他問簡墨：“你打算怎麼辦？”

“連蔚要救，鎮魂印不給。”簡墨的語氣不帶一絲猶豫，“威廉約克的實力我不清楚，但我想他對自己是很自信的，或許可以從這一點做文章。”

貴族守著交流賽賽場無非是想在那天對參賽的選手廣撒種，這一批選手都是來自泛亞各地的精英造紙師，無論是等級還是在當地的影響力都是不小的。先控制這樣一批人，等他們回到各自的家鄉，再繼續向下紮根擴張，那麼要不了多久，就能夠在泛亞建立起一支屬於他們的領騎人脈。

但是除去退賽的選手，剩下的人數仍然不少。根據萬千傳來的訊息，歐盟貴族這次來的人數應該不超過十五人，也就是說，他們花在參賽選手身上的精力和時間站了大比例。威廉約克大概根本就沒有想過與其他人聯手對付自己。

這樣一來，他贏的機會又多了些。技巧上他大概有些不如，但論魂力波動的量級，他應該不會輸於威廉約克。

“老爺子和李微生必定是重點監控物件，在陣眼的可能性很大。但其他人質就不一定了，也許在陣眼，也許不在。”穆英說。

“也有可能借助三大局的傀儡。”董禹補充說，“至於獨遊曙光那邊，可能性最小，但也得防著對方破釜沉舟。”秋山憶、霍文等人活著能對紙人造成一定的牽制作用，可如果對方感覺敗局已定，那這些人的性命對他們也就沒有意義。

“我們部門的人雖然都經過訓練，但是對上歐盟領主級別的貴族並沒有必勝的把握。唯一的優勢是我們在b市的人比他們要多，或許可以多拖延一段時間。”年輕人說，“如果想要拿下這些貴族，還得依靠異級。”

他猶豫了一下，對簡墨道：“我不清楚簡先生的實力，但是威廉約克的實力肯定是在一般領主之上的。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可否看一看簡先生的魂力波動？然後……商量一個對策出來。”

年輕人的話說的客氣，但是誰都聽出來他並沒有指望簡墨能夠對戰局起扭轉性作用，不過是擔心自己對簡墨的勢力估量錯誤，影響判斷和決定。

簡墨雖然並不介意年輕人的態度，但還是拒絕了：“大敵當前，給你看看本也無妨。只是若解開鎮魂印，恐怕會驚動敵人，連最後一點優勢都沒有了。你只用知道我的魂力波動量級不會遜色一般領主級別的貴族就可以了。至於魂力波動的攻擊方面，兩個領主聯手也不會是我的對手。”

年輕人露出為難的神色，大抵是覺得簡墨說得過於輕描淡寫，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在哪。

“他的魂力波動我曾經見過，說不比一般領主級別貴族差，那是糊弄人。”夏爾忽然露出一個略顯揶揄的笑。

年輕人才要露出一個“果然如此”表情，便聽見夏爾繼續懶洋洋地說：“這裡所有人加起來，也不及他十分之一。至於魂力攻擊，雖然我不清楚他能夠做到什麼程度，但是有辨魂師的能力幫忙，對付你們這一群小嘍囉是不在話下。至於商量對策什麼……呵呵，其實你們很應該聽他安排才是，但是人家也知道你們這些喜歡把自己擺得很高的人向來習慣別人聽你們，又怎麼會去聽從一個名不經傳的傢伙指揮，所以才索性懶得跟你們細說。”

造紙管理局的無名部門是專門針對聖人選拔、培訓出來的人，其中有魂力波動達到領主級別的成員也並不稀奇。如果說簡墨的魂力波動量級比其他所有人加起來都高，那麼他剛剛說的話一點都不誇張。

“不管我到底是什麼實力，這種時候，搬弄是非的話都是不該說的。”簡墨很有些頭疼夏爾這張從沒好話說的嘴。

“好心沒好報！”夏爾哼了一聲。

“我與貴部以前沒有交集，彼此不瞭解，更談不上信任。即便是有院長和歐文先生作保，你們至多不過把我當做無需防備的同盟。”簡墨看著年輕人坦然道，“既然貴部都是受過訓練的，自然知道魂力攻擊的配合是需要默契和反覆練習的，不但要對同伴的攻擊方式熟悉，也要明白他的缺點和需求。恕我直言，諸位願意對我公開自己擅長的攻擊方式和優缺點嗎？”

簡墨望著年輕人微露尷尬的臉：“莫說你們不情願，對於初次見面的人，我也是不樂意的。既然彼此做不到信任，就無法談及配合。索性大家分工，各自做好各自的部分。既然威廉約克指定約戰我，那麼應付這人的差事我是跑不掉的，不若交給我。其他貴族就由你們負責。我自負雖然不一定打得過威廉約克，但牽制他一段時間肯定是沒有問題。如果我不成，貴部再上，好歹也能節省一部分戰力。這樣分工，不知道貴部以為如何？”

年輕人眉頭舒展，點點頭：“這樣分工很合理。我贊同。”

“這一點上大家達成一致了。”穆英道，“接下里再談談細節吧。”

“睡不著嗎？”簡要看著陽臺上的簡墨，後者手裡拿著一隻筆，在白紙上上隨意地寫畫。

“最近幾天心裡總有些不對。”簡墨望著星空，“感覺這次事情恐怕不會順利解決。”

簡要盯著他看了一會，調侃道：“我不知道少爺你什麼時候變成了預言師了。難到你趁我不在的時候做了逆天天賦賦予？”

簡墨忍不住白了兒子一眼，沒有說話。

“你是在擔心那個威廉約克嗎？”簡要轉過頭，似乎在眺望望著別墅遠處的風景，目光微微閃動。

“愛德華和休斯雖然提供了一些關於威廉約克的資訊，但是我們不瞭解的還是很多。而且他們幾年都沒有回到歐盟，資訊是否有變化我們卻不知道。不過，我現在怎麼擔心也不過是自己嚇自己，乾脆不去想他。”簡墨扔下筆，看著簡要，覺得他似乎有些話想說，“怎麼了，還有什麼事情？”

“沒什麼。只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強勁的敵人，我卻派不上什麼用場。感覺有些糟糕。”簡要回頭，笑著解釋。

簡墨皺了下眉頭，他自己寫的人物性格他很清楚。簡要肯定有些事情不想讓他知道，而且這些事情九成和自己的安全有關。無非是怕自己心軟衝動，做出些不利於自己安危的事情。這種情況以前並不是沒有，自己問了也沒用，簡要肯定不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