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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造紙紀

威廉約翰內心越不爽,臉上的笑意倒越盛:“這可是歐盟貴族家族中鮮少人知道的絕對機密哦。不過,你知道了後就再沒有活下去的可能了哦!”他頓了一下,掃了一眼李德彰無動於衷的面孔,“算了,告訴你也無妨。”

“你們都以為血篩陣只是用於篩選出被選定家族的血脈成員,並且將他們限制在一定區域之中然後任人追殺是吧?其實你們也不想想,被篩選的家族如果實力足夠強大,完全可以一邊組織抵抗,一邊想辦法摧毀血篩陣。就算是猝不及防,也未必不能儲存部分血脈的存活。可時至今日,被使用過血篩陣的家族最後都滅族了——那是因為它還有極少極少的人才會知道的第二重功能。”

“當血篩陣的這一重功能啟動後,血脈成員身邊半徑百米內對其忠心程度最高者將對血脈成員進行狙殺。我們把這一功能叫做忠心反噬。”

威廉約克的臉突然變得無比猙獰:“過了幾天處處追殺的生活後,能夠活下來的人大都已經找到一個值得信賴的安全處所,身邊也是自己最信賴的人。就在他們以為事情總算進入一個自己可以控制的階段後,結果其中一人忽然就變成了無情的殺手。最有趣的是,忠心反噬發動後反噬者保有原本的性格和理智,言談舉止和平常無異,但暗地裡他卻會計算和製造對血脈成員一擊必殺的最佳環境,然後——”

他猛地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乾淨而利落。

“身邊保護的人越多,反噬者越難被發現。況且,忠心這種無形的東西,除了本人,其他人根本無法衡量。你最信賴的人可能是最忠心的人,也可能不是——哈哈哈,誰又知道呢?”

b市之亂十一

魯道夫被轉交給了穆英等人。三個小時後,穆英一臉疲倦地走了出來,將口供放在桌子上。眾人正在傳看間,穆英在簡墨身邊坐下,用略帶讚賞的眼光看著他道:“你的刑訊人員很稱職,能問的東西都問出來了。”

言下之意是他問出來的內容中並沒有比簡墨之前提供的情報更新的內容。

簡墨對於這位泛亞政府軍元帥的欣賞沒有異議,以點頭表示贊同。但他此刻的心思更多的放在了丁細桐在b市地圖上描繪出來的敵我人員分佈流向圖上。圖上面紅色圓點如同虛線一樣在b市圈畫出幾十個聚集點。他們目前身處的別墅,正是其中最大的一個。

突然他指著其中一個形狀有些特別的聚集點問:“這是哪裡?”

“李氏造紙研究所。”回答他的是韓廣平,“也是這次歐亞交流賽的決賽賽場。”

簡墨皺起眉頭,他想起簡要告訴他的訊息:交流賽的官方目前還沒有釋出任何取消或推遲賽事的公告,一切似乎都還在天下太平的進行著,外地的參賽著已經在b市入住報道,只等到比賽的那一日到來。

時間並不遠,就在三天後。

“如果不能阻止,李氏——現在不能也退賽嗎?”簡墨表示疑惑。

如今三大局都脫離控制,讓官方宣佈比賽中止顯然是不現實。可若是作為泛亞比賽選手最多的李氏研究所能夠宣佈退賽,其他選手肯定會有所懷疑,甚至跟風退賽。可惜韓廣平在自己辦公室被炸死的報道說明李氏造紙研究所目前的狀況也不樂觀。

“也退賽?”韓廣平重複著這三個字,抬起眉梢意味深長地看著簡墨,“你知道有誰是退賽了的?”直到目前為止,官方並沒有公佈任何選手退賽的訊息,他自己也不過是事發那天剛剛知曉第二研究所選手退賽的事情。

“你是第二研究所的?”韓廣平目光灼灼地看著他,篤定地說,“還是說第二研究所是你的?”

簡墨並沒有回答韓廣平的問題,但也沒有刻意迴避韓廣平的刺探:“不能直中取,便作彎中求吧。我會讓第二研究所的選手對媒體宣揚因為比賽存在黑幕才集體退賽,看能不能逼迫比交流賽辦公室推遲比賽日期。”

這幾年,第二造紙研究所的規模一直保持在行業前十,因為一直走的是精品路線,所以這次參賽的選手數量僅排在第三位。雖然比不上李氏樹大根深,但是也頗有影響力。第二如果公開退賽並說明原因,在這個敏感時期到也能能掀起些風浪。

“這也不失是一個辦法。”在一邊靜坐旁聽的丁一卓贊同道,“丁家的參賽選手會配合行事。”

“京華大學的參賽選手我來通知。”李銘跟著插了一句,“學院的選手不多,有一個算一個罷。”

丁家的產業支柱不是造紙師的培養,學院選手因為經驗原因能夠走到決賽的更是寥寥無幾。韓廣平他們恐怕之前不是沒有想過類似的想法,但是終究是因為能夠掌握的選手太少而放棄了。眼下第二研究所能夠參與,顯然是己方又得了一股助力。

莉莉安刷著手機上的新聞,不由得笑道:“他們打算靠這麼點人制造輿論阻礙交流賽的進行,真是異想天開。”

“也不算是異想天開。泛亞的決賽選手只有一百人。第二造紙研究所就佔去十八人,然後是丁氏集團的三人,京華大學一人,造紙學院一人,十二聯席b市分部一人,還有兩個受那幾篇報道影響的自由參賽者,加起來也有近四分之一了,這還只是第二日。”康庭斯環著未婚妻的肩膀,臉上雖然帶著笑意,眼底卻是一片冷厲和陰沉。

“可是比賽後天就要開始了,他們就算再怎麼鬧騰,也掀不起大風浪。更何況李氏研究所的選手佔了半壁江山,只要李氏不退賽,我們就不算失敗。”莉莉安關上手機,偎依到未婚夫懷裡,“你說約克不是已經確定簡墨到了b市了嗎?為什麼還不動手?”

康庭斯笑著颳了一下未婚妻的鼻子:“你懂什麼?我們這位約克先生看上去似乎高傲,內裡實際上也不過是一個喜歡炫耀的小青年。他雖然是衝著鎮魂印來的,但是未必不想在泛亞的造紙師面前,甚至在我們面前好好展現一下他自己的能力和手段。我敗在那小子的手裡,接著八名貴族也敗在那小子手裡。如果此番他贏了,便為歐盟挽回了臉面,將來自然又多一項誇耀的資本。”

“他既然有心顯擺,必定要選擇一個隆重、盛大的場合。我覺得他八成會在交流賽的那一天和那小子約戰。地點嘛,自然就是在交流賽的賽場。”

那可是多少造紙師矚目啊!跨越國界出風頭,是多少人都夢寐以求的。

“那小子會乖乖地去?”

“你別忘了我們還有一個人質在手上。若他不來,我們還不知道這人質對他有多重要,但既然來了,他自然不會對人質置之不理。”康庭斯冷笑一聲,“簡墨雖然不是威廉約克的對手,但也不是那麼輕易好打發的。如果他輕敵的話,那可是要吃大虧的。”

儘管他肯定簡墨不是威廉約克的對手,但是從內心裡也不希望簡墨輸得太難看,否則不是襯托得自己太過無能。作為這裡唯一一位和簡墨親自交過手的貴族,這種不好明說的心思讓他不願意過多的提醒威廉約克莫要輕敵。當然,威廉約克這段日子在他們面前自信滿滿的態度,也讓他覺得提了也是白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