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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造紙紀

“少爺,這麼做風險可是很大的。人心易變。”簡要提醒。

“也沒多少人。”簡墨笑了笑,“我覺得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做到靠自己的力量自立的學生,至少都是很堅強而且骨子裡好強的人,這些人將來的成就都不會小,還出這麼一筆撫養費還是足夠的。這筆擔保,記入信用系統,如果有人將來敢賴,就讓他以後什麼都別想做成。”

圍堵唐宋的一部分家長聽了這個協商辦法後,商議了一會基本上就同意,約定了時間來籤協議;還有一部分家長不依不饒,繼續糾纏。簡墨也不再理他們,反正有異級在,他們也造不成實質性的傷害。反正這家唐宋一年不開門他也餓不死,就由得他們去堵吧。

解決完了這一茬,簡墨就接到了石正源的電話,電話裡的聲音十分嚴肅:“你馬上到學校來。”

簡墨明知故問:“有什麼事情嗎?”

“你來了就知道了。”說完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簡墨望了一眼身旁的簡要,嘴角微微勾起:戲終於開始了。

簡墨到學校的時候,“石正源”、李銘以及譚校長都等在辦公室中。

一見到簡墨,石正源原本就有些焦急面孔就變得更加迫切起來:“謝首,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老實回答我:這次新秀賽的方案是你自己親自做的嗎?”

簡墨目光微微閃動,望了一眼李銘,又望了一眼譚校長,才不疾不徐地問:“發生什麼事情了?”

石正源一副很難開口的模樣,皺著眉頭道:“你這次比賽的作品設計和另一位魂筆製作師的設計方案完全一樣。”

簡墨聞言,微微抬眼看了石正源一眼,沒有說話。

李銘此刻的表情是面無表情,不知道有沒有在心裡暗笑。

譚校長開口道:“謝首,魂筆製作的新秀賽是東一區每年的熱門賽事,紀律管理向來也很嚴格。這次事件影響非常壞,現在比賽委員會對我們提出要求公開審理這次抄襲事件……我們很難拒絕。”

簡墨問:“與我設計方案雷同的人是誰?”

譚校長回答道:“是一位28歲魂筆設計師,叫鄧連川,已經有五年工作社會經驗了。他的定製客戶不少,算是小有名氣了。”說完面帶憂色地嘆了口氣,“情形對你很不利。”

“公開審理的時間是什麼時候?”簡墨問。

石正源抬起手腕看來一眼:“早上十點在比賽管理處,還有一個小時。路程還要半小時。“

“那現在就出發吧。”簡墨說,“遲到了不好。”

每年的新秀賽都是由東一區的點睛紙筆論壇全程贊助。有這樣一位豪氣的贊助商,新秀賽每年舉行的規模都小不了。

比賽管理處實際上就是點睛紙筆的外聯宣傳部的某個辦公室。而由於是公開審理,所以設在了附近的一個小會議室,允許外人旁聽。

簡墨一進去,整個會場都靜了一靜。排成扇形的近百個人頭都不約而同地向他轉過來,近百雙屬於男女老少不同的性別年齡的眼睛,潛藏著不同的心思,如有實質般的探查眼神,也許還帶著評估和掂量,好像無數銳箭,要將他全身穿成篩子。

雖然對這種場面有所預料,但實際看到的時候,簡墨還是忍不住為對方的手筆讚歎一翻——為了掀翻自己這樣一個小角色,居然勞動這麼多人物。

第一排從左至右,一眼掃過去,簡墨驚訝地發現這些人居然大半還是自己認識的。

首先是比賽管理處的人,包括那天監考自己的老師,以及點睛紙幣論壇的幾位重要高層:他認識的就有崔明和王臨。

接著是齊家的人:他的死對頭齊偉,一個貴婦人,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應該就是簡要提過的齊家這一代裡唯一出息的人物,齊萱。

齊家人旁邊的是丁家的人:丁一卓和丁爺爺。丁一卓向簡墨遞出一個擔憂的神色,然後又向他堅定的點點頭,不知道是想鼓勵他,還是表示自己是站在他這邊的。

丁家旁邊人他不認識,簡要察覺到他疑惑的目光介紹說:“這是何家的人,是何丹的家人。”

何家人旁邊居然是李家的人。簡墨簡直要受寵若驚了,一樁小小的抄襲案,居然驚動了造紙界的泰山北斗,這也太稀罕了。李微生、李微言都是他見過的,還有一位中年男子,卻是不認識的。李微生看見他的目光轉到他們這裡,便向他點點頭,似有關心之色,而李微言卻是嘴角微挑,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李家人旁邊是霍文以及他不離身的加百列和米迦勒,代表著造紙師聯盟。簡墨不知道秋山憶此刻在想什麼,不過無論他表達了什麼,簡墨都不會相信他——這種人能夠在造紙界從白身混到今天這個地位,不是妖魔也是妖魔了,你永遠不會搞清楚這種人說的話,流露的表情跟他的內心是否是接軌的。至於作為代表的霍文卻是面無表情,半點情緒欠奉,好像是在看一個擦肩而過的陌生人。簡墨猜他心裡一定在咒自己倒大黴。

霍文旁邊的人居然又是他認識的,何之重和蘇塘。蘇塘的面色蒼白,時不時揉一下腦袋,明顯是精神不濟,但是盯著簡墨的一雙眼睛卻閃閃發亮,就好像看到一盤美味的菜——估計何之重也是為了讓他感覺開心一點才過來的。

蘇塘身邊的人,簡墨並不認識,然而他卻主動笑著向簡墨也欠了欠身,什麼都沒有說。簡墨疑惑地回了一個目光,卻見那個男子狀似隨意地抬起手放在膝蓋上,轉了轉中指上的藍寶石戒指。簡墨對那隻碩大的戒指印象很深,那是夏爾經常戴的一樣飾品。簡要不是說夏爾閉關去造紙去了嗎?竟然還不忘記找人盯著自己。簡墨不知道夏爾總是在自己面前刷存在感到底想幹什麼,

再轉過頭來,又是簡墨不認識的數人。簡要側頭介紹說這些是這次事件另外一位主角鄧連川的家人和好友。簡墨方才恍然,因為他們臉上的表情,完全能夠用三個字來概括——不友善。

視線再移過來,坐著的是梁少麟。簡墨不知道他是隻聽到這件事情來的,還是簡要讓秦榕安排的。好在梁少麟對簡墨青睞有加在圈子裡也是眾人皆知的,是以他的出現其他人也並不奇怪。這位魂筆大師向簡墨點點頭,微露關心之色。

後排面的幾排人中,簡墨認識的就少了,但是他們看向簡墨的目光似乎對他有些瞭解:有的指著他交頭接耳,有的猛得坐直的身體,盯著雙眼發亮,有的露出不屑的嘲諷之色……不一而同。

會議室的整前方桌子後坐著兩男一女,桌子上擺著寫著審理員名字的桌牌。兩側又是桌子兩邊各有一個座位,大概是為他和另外一位當事人準備了。而角落處,赫然有四五家架攝像機擺著,幾個記者正舉著單反對著他狂閃。

簡墨暗想,這是預備把自己一次搞殘的節奏啊。

在簡墨環視會議室的同時,會議室的眾人也在打量著這個前段時間因為喪屍事件風靡一時的少年——白襯衣,亞麻色休閒褲,目光清澈平和,無論是穿著打扮,還是氣質面相都不過是一個普通大學生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