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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造紙紀

抱著這種心態,丁之重根本沒有迴避的意思,乾脆起身,拿著紅酒轉向簡墨:“對這裡的菜色還滿意嗎,要不要一起來飲一杯?你,嗯……應該已經成年了吧?”

簡墨望了他掌中晶瑩剔透的杯子一眼:“喝著別人的血,肥著自己的腸,你不怕終有一天會遭報應的嗎?”

丁之重以為他只是在含沙射影連英的事情,便抬了抬杯子,用一種輕佻的聲音說:“我……好像不太懂你在說什麼?”

要打嘴仗,簡墨也不是省油的燈,掃一眼丁之重桌上的盤子,他直視著對方淡淡道,“這裡的伙食真的不錯,能吃你就趕快多吃幾天吧。”

蘇塘性子是個爆的,聽到這少年擠兌起丁之重毫不費力,頓時惱了:“喂,臭小子,你怎麼說話的?”

簡墨目光移到他的臉上,想起那個少年描述的種種慘事,目光竟是在蘇塘臉上停留了好幾秒。

蘇塘忽然感覺少年身上傳來一股強烈的殺意,頓時心中悚然:一個完全不說話的人的情緒能夠強烈到影響到數步之外的人,這是何等濃烈的殺意。自己和這個少年有這麼深的仇恨嗎?連蔚只是這少年的老師,不是這少年的老爹吧。

簡墨沒有說話,他把頭轉向門口,彷彿不認識蘇塘一樣,默然前行。

幾個造紙系的學生看見簡墨這樣□裸地諷刺十二聯席的人,雖然有前幾次類似事件的心理準備,卻還是被弄得心惶惶。本來還想再用一點的也沒了胃口,紛紛起身,跟著簡墨走了。

就這麼一直走一直走,幾乎快要走出十二聯席東一區總部的大門了。簡墨突然停了下來,閉上眼睛。

幽暗的星海里,一隻黃色大光團正茫然無知地遊動著。

高高的城牆裡魂力波動已經凝束一線,纖細且堅硬,只輕輕一戳就穿過厚厚的牆壁,如同一條銀色的尖頭電鰻,恣意地向大光團游去。

魂刺輕挑,大光團猛得抽搐起來。

餐廳裡笑語連珠的蘇塘毫無徵兆地發出一聲慘叫,倒地不省。

且先收點利息吧,簡墨睜開眼睛,眼眸深邃無光。

幫我一個忙?

參觀活動結束後,簡墨便一心一意專注手上的9和參賽作品的製作。

實際上系列已經接近非定製魂筆中目前簡墨能夠觸及的上限的,如果想要得更高一層次的效果,只能將造紙師本身的天賦特點,寫造物件的天賦特點綜合考慮進去了。

雖然只有一次為他人定製經歷,簡墨也能夠明顯感覺到以上兩項是定製魂筆能夠影響到的主要因素。儘管僅憑感覺,他也製作出了水準尚可的魂筆,但是如果能夠多嘗試幾次,弄清楚什麼樣的造紙師天賦更適合那一類的設計圖,怎樣的天賦的紙人透過魂筆最佳的表達方式如何……設計起導流圖來就更加事半功倍了。

不過當初與丁一卓專屬定製協議有半年時間,差不多就是整個交流賽花費的時間。簡墨有些遺憾地嘆了一口氣,那就等這半年時間過了再說吧。至於點睛紙筆那邊,有崔明和王臨在,他解除與論壇的全權委託協議也很方便。

“這次我讓鄭鐵帶隊保護黃楊和戴雯雯去了。”簡要向簡墨報告東三十三區角逐賽的情況,“首家,第二也都在那裡開設了展廳。從目前的情況看來,對我們有興趣的參觀者和客戶還是比較多的。不過涉及到交易時,客戶還是會在我們和李氏造紙,東一區造紙,東亞紙源這幾家老品牌中左右徘徊,畢竟他們的信譽還是悠久得多。”

簡墨點點頭:“不擔心。只要我們保證自己的核心競爭力,時間這個東西,總會有的。也不要打什麼價格戰,傷人傷己,走差異化路線。要讓市場求著我們,而不是我們求著市場。”他說了幾句,突然想起這些道理簡要哪能不明白,便笑了笑,“這些事情你肯定能處理得很好,不用問我的意思。”

“總歸是少爺的產業,就算是袖手不管,大動向你還是得知道吧。”簡要笑道:“其實這段時間我們的規模擴張的速度有些太快了,我考慮了一段時間:萬千雖然能力不錯,但是作為情報人員,不僅行蹤不定,呆在明面上的時間也少。如今我管著少爺身邊的事,要管著唐宋、首家、第二,這幾處還勉強過得去,畢竟有對應的執行經理人。最重要的是紙人部落,規模已經越來越大,將來還會更大……即便是我,最近也覺得有些□乏術。所以我想向少爺要人了。”

簡墨微微愣了一下,簡要說的要人自然不是要他從自己認識的人中推薦一個。如果真有那麼個合適的人選,簡要肯定就直接出手了,何必特地與自己商量。

“歐陽雖然不錯,但畢竟他將來是要繼承歐家的,只怕將來立場上不能完全與我們同步。再則他也是少爺的朋友,可以聯合卻不能命令;王臨現在管著點睛紙筆論壇,他的忠心雖然不用操心,但是他的能力恐怕也只侷限在這上面了。”簡要分析起事情師表情十分投入專注,讓看的人都不由自主地跟著他的思維轉,“現在需要一個人能夠專門負責起產業和紙人部落的具體運作——當然這個人可以是我。但我個人更希望能夠留在少爺身邊負責您的事情。”

說完這句話,簡要眼睛直視著簡墨,等待他的回答。

簡墨笑了笑:“一直以來都是你在照顧我,何必換手他人。我只是沒有想到這麼快要迎來第三個孩子了,萬千誕生還不到半年呢。”

這次來東三十三區參加角逐賽,黃楊身邊帶著四個紙人,戴雯雯也是四個。他們倆人一個人造紙特長在於治療,一個在於戰鬥,搭配起來倒是正好。有東一區那次比賽的前車之鑑,兩人來之前也都商量好了,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都是一同出入,不使一人落單。

其他的選手也都差不多這樣想的,同屬一個組織都在一起,沒有組織也都趁比賽還沒開始的前一兩日結識一兩個看得順眼的,組成一個臨時同盟。

鄭鐵和他的同伴們看似散亂地分散在黃楊和戴雯雯身邊,盯著兩人有說有笑地逛著各種展覽會,或指著什麼產品點評幾句,或拿起什麼東西試用一下……對於周圍發生的一切,他們都警惕著。

展覽會里這樣的造紙師很多,趁著比賽的機會出來換下環境交流下資訊,再看看有沒有新的特色產品,新的造紙組織崛起,甚至新的造紙手法的出現……造紙業不是一個資訊閉塞還能夠愉快的待下去的行業。

“喲,這不是雯雯嗎?”人流中突然走出一個身材窈窕的女郎,她晶亮的眼睛迅速打量了一下戴雯雯身邊的黃楊和紙人們,“這麼巧,在這裡遇見你。”

戴雯雯看見女郎面色有些不好看,但處於禮節還是回答:“是啊,好久不見。”

女郎撩了下長長的頭髮,抱著手臂含笑:“也是,以你能力進入角逐賽也不稀奇。不過,除了最頂尖級別的造紙師,有資源的和沒有資源的到底還是不一樣的。比如說,造紙配額,一年五個夠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