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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妾身太美了

先見了馬,便問:“有人來了?”

韋管家回道:“回小姐的話,皇夫一早就來了,說是要尋您,現正在客廳等著。”

“好,我知道了。”韋璧雲心道:“她來得可真快。”一入門,便見左銘源在,整個人情況不大好,萎靡不振,黑眼圈嚴重,想來一夜未睡,韋璧雲心內感慨一番,上去請了安。“微臣見過殿下,不知您前來有什麼事吩咐?”

“韋璧雲!”左銘源幾乎是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她等了一夜,又等了一早上,總算盼個人來了,韋璧雲一來,她就激動起來,上前緊握住她的手,“你總算回來了,舞天呢?”

“陛下,陛下不是在宮中麼?”她裝作不知。

“她給我留了字,說是讓我不要找她,可是又不說去哪裡,我很擔心。宮裡的人說她見過你,你應該知道她在哪裡,對不對?”她幾乎是篤定的,她再不容有其他可能。

“微臣是去過,不過是陛下的尋常召見……”

左銘源打斷她,“你騙我,我前兒就覺得她不對勁了,也不為個什麼,也沒拌嘴,可怎麼就不理我了,我就知道有緣故,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別瞞著我,快告訴我她在哪裡,再見不到她,我都要瘋了。”

左銘源的雙眼佈滿血絲,她著急,她擔心,她憤怒。

韋璧雲開了口,“不錯,微臣知道陛下在哪裡,不過她不讓微臣告訴別人,尤其是您。”

“為什麼?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為什麼?”韋璧雲轉過身,道:“就是散散心,看看風景。不可以嗎?”

“可以,可是她那口氣……不像是看看風景,這麼簡單,況且,她想散心,跟我說也可以,留紙條,弄得像生離死別一樣,有什麼話不能當著我的面說呢?”

“自然是有些話,對你說不得的。”韋璧雲決定試探左銘源,“比如像人變醜了,身材臃腫了,無法見人了,毀壞以往美好的形象了,您知道我們陛下就是比較在乎這些東西。”

是的,她知道,但她早就說過不在乎。為何舞天還要避開她?

左銘源愁容滿面,而韋璧雲的目光一直注視著她,注意著她的各種變化,只要左銘源表現出一點不舒服的樣子,她就立馬打消讓兩人見面的打算。但是左銘源只有不耐煩,“我已經跟她說過無數遍了,我不在乎,說句得罪人的話,我已經夠美了,我要她美幹什麼,再說,歲月對於美女,那就是一把殺豬刀,早晚我們都醜得沒法見人,她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怎麼總就對我沒有信心。”

“不管多醜都不嫌棄?”

“不嫌,就算以後變醜了,她要是那麼在乎,那我陪她變美總可以了吧。”不就是把生孩子後多餘的贅肉減掉,南宮舞天就是愛小題大做。

韋璧雲還不甘心,她還要問,“如果一輩子都醜得變不回來呢?”

“那就不變回來,難道她變醜了,她就不是南宮舞天了,她還是呀,我就愛南宮舞天,你快告訴我,她到底在哪裡,有什麼事非得避開我,不當面說清楚,我就是不安心,我要是做錯了什麼,說錯了什麼,還望她當面明說,別這樣懲罰我,我受不了。”

“您最好記住您說的話。”

“是是是,一百年都不變。”

韋璧雲將南宮舞天的事,娓娓道來。“我們陛下從小就不漂亮,所以她很在乎別人怎麼看她,這個國度裡,美女太多,陛下實在驕傲,不甘願被人指指點點,所以就在她十四歲那年……”

所有一切,都要回到十四歲。十四歲的南宮舞天得到了變美泉,也付出了不能愛人的代價,但是沒想到的是,她還是愛上左銘源了,這也許是愛的奇蹟,也許是懲罰,她現在又要變回老樣子了。“所以現在,您都知道了,知道了還會愛她嗎?還願意待她好嗎?”

“她在哪裡?”

“請求您,幫助我們陛下。讓她有面對自己的勇氣,幫助她戰勝她的心魔。她臉上有一片很大的胎記,青灰色,是我們島國的地圖,我和我娘都覺得,那是上天選擇了她成為我們的國王,而且也會給我們帶來最美好的時代。其實,看慣了,也無所謂的。可是陛下對美相當執著,幾乎要到毫無瑕疵的地步。微臣只想問一句,即使是那樣子,您也要見她嗎?您要想好了,有時候,人生若只如初見是最好的。”

左銘源點點頭,她對容貌沒有那麼苛刻,也沒有那麼有概念,她現在唯一害怕的就是南宮舞天消失在她的視線裡,一不出現,她就空虛的厲害,就像心被人從胸膛裡偷走了。她從未這樣在乎過自己以外的人,但是在乎了,那份在乎就收不回來,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

韋璧雲違背了南宮舞天的旨意,告訴了左銘源,她現居的地址。

“路很遠,皇夫……”

左銘源一收到地址就跑了,她等不急了,一分鐘也等不及了。韋璧雲看著她急急而去,便閉上了嘴巴。侍女佳兒問她,“小姐您為何要告訴皇夫地方,難道這個時候,不是趁虛而入的最佳時期嗎?陛下和皇夫她們之間有矛盾。”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傻不拉幾的,還敢玩心計。我韋璧雲是那種人嗎,我早說過了,不糾纏,過去的都過去了,尤其在過去的一些往事上浪費時間,不如好好珍惜現在,才是真的。換句話說,我還有趁虛而入的空間嗎?我告訴她,不過是加速了兩人的見面,她們早晚都會見的,都這樣惦記對方,我除了成全,已經找不到別的方法了。只能說,有些人的存在,就是為了對另外一些人好,像我,像青蛇,青蛇為什麼要對白素貞好呢?其實也沒那麼多為什麼,就是債,一些說不清楚,道不明的債。啊呀,我是不是該去看看容一呢?她該想我了,肯定的,想我喂她吃米糊糊。”

佳兒笑道:“不止小容小姐想您,那個大容小姐也是想的,您覺得呢?”

“閉嘴吧!”韋璧雲臉紅了紅,準備吃了東西去丞相府。

且說左銘源離開韋府後,去了南宮舞天那,在路上又行了半天,才到了地方。這是離海邊不遠的一處小院,附近鮮少有人居住,左銘源心道:“她當真是要避世隱居嗎?”左銘源下了馬,四處打量這個院子,院牆有磚頭壘成,下面嚴實,上面做成了鏤空,所以從外面可以看到院內的狀況。

左銘源衝著院內喊道:“舞天。”一邊從鏤空中往內瞧。

南宮舞天在屋內乍一聽見有人喊自己,有些不信,以為是自己耳朵中聽,等左銘源再喊了幾遍,她才覺得是真的。她嘟囔道:“韋璧雲怎麼一點都不守信用,還是告訴銘源了。”儘管嘴裡埋怨,她心中還是很高興的,左銘源找她了,在乎她,這總讓一個人喜悅,還有什麼比被在乎更珍貴?

只是她現在這樣,如何出去見左銘源。南宮舞天摸著臉,黯然神傷,還是不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