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4章 看不見的朋友(第2/2頁)

作品:《限制級末日症候

從這個角度來說,富江其實並不會因為“約會”本身產生情緒。因為,只有人才需要約會。也不會對正常人的約會感興趣,因為,她本就不是正常人,乃至於,根本就不是人。

所以,當她提起“約會”這個詞時。我挺煩惱的,因為。和人的約會,還可以用人類的故事作為參照,但是,和非人的約會。又能以什麼為參照呢?

我最終還是找不到除了“過去”、“異常”、“戰鬥”和“性”之外的話題。我回想著這個城市給我留下的記憶,將這些來自於童年,已經有些模糊的趣事,當作故事說給富江聽,而這個時候,當初的煩惱和糗事,在我的感覺中,也會變得有趣起來。當然,即便富江一副有興趣的樣子。我也無法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真的覺得有趣。可是,我只會說這些事情。當這些事情說完了之後,我們手挽著手緊挨著,在沉默中緩步前行。可是,我一點都不覺得這份沉默令人難過,相反,這種無言的氣氛讓我不想打破。它的安靜,就像是在炎熱的夏天。沉入水池底,眺望著從水面滲下的光,清澈而溫暖。

也是在這個時候,我覺得自己彷彿可以透過富江的體溫和肌膚的柔軟,觸碰到她的內在——只是一種感覺,實際上,根本就無法做到。

我回想著和富江在一起的日子,如現在這般情狀幾乎是沒有。在過去的這個時間段,我們大概是在床上做愛吧,一直做到睡去,醒來之後,就是事關“神秘”的各種鍛鍊、調查和戰鬥,如果入夜後沒有進展,那就繼續做愛,睡覺,之後又是一個迴圈。那既是工作,是使命,也是生活,排除“神秘”所造成的那些刺激、多樣化而危險的異常事態,其實也是很單調的。只是,神秘事件的精彩,佔據了每一天的大多數時間,讓我來不及多呼吸一口慵懶的空氣。

這個夜晚,走過的這段距離,對我而言,是和富江在一起的時光中,相當特殊的一段。我相信,我會記住它,直到末日的盡頭。

這個晚上,什麼事情都沒有生。半夜三更的時候,我去了富江和左川的租房。那是距離我和阮黎醫生的家只有十分鐘路程的居民區,左川和約翰牛在抵達這裡的時候,就已經定下了一年的租期。兩房一廳的小戶型住宅沒有經過太好的裝修,住宅的主人聽說已經去外省定居了,租憑方式是透過中介進行的。一些電器還是左川和約翰牛居住期間,自己購買安置的。

我留在富江和左川的房間裡,仍舊沒有正常的話題,說的都是關於這個中繼器、連環噩夢和鬼影的事情,然後,就是做愛。直到五更天的時候,才返回自己家裡。阮黎醫生還在睡覺,我覺得她沒有醒來,所以,也應該不清楚我離開了一個晚上。

等到白天再次降臨的時候,我還是無法睡去。我聽到阮黎醫生起床的聲音,直到她開始在廚房忙活,我才推開房門出去洗漱,裝作剛剛睡醒的樣子。我們吃早餐的時候,阮黎醫生又是一陣叮囑,讓我按時吃藥,不要到外面去,今天她會通知裝修公司過來修復門窗,卻有些擔憂,我會否在那些裝修工人工作的時候病,她總是覺得,一旦我再次病,就會攻擊那些普通人。阮黎醫生相信我是具備道德常識的,她擔心的是,我的幻覺,會讓我難以分辨現實的情況。

她的擔心也並非無的放矢,在過去的病例中,精神病人把普通人當作是怪物,把他人正常的行為,當作是充滿惡意的攻擊性行為,而對其進行打擊致死,並非是罕見的情況。有危險的攻擊性精神病患者,其思想道德觀念,並不一定會和普通人有太大的差異,而僅僅在於,外界變化反饋到他們腦海中的樣子,和普通人不太一樣,同樣的行為準則,會因為這些區別,產生應對上的巨大差異。

“放心吧,我答應你,不會對他們動手,哪怕他們搬空了房間裡的所有東西。”我說。

“不,如果他們真的把東西裝車了,我覺得你可以動手。”阮黎醫生的態度總算是緩和了一些,談笑般說到。

“我有朋友會過來,如果我做了不好的事情,她們不會坐視不理。”我說的,自然是富江和左川兩人,因為異常的情況還不明顯,所以,她們大概會感到無聊吧。

“朋友?學校裡的?”阮黎醫生問,“你之前還說過,在國外結了婚……”說到這裡,她的表情有些怪異,我可以理解,如果自己的孩子莫名其妙失蹤,一週後突然來電話,說自身在國外還結了婚,都會是這樣的表情吧。

“嗯,她也會過來。”我說,“你要見見她嗎?”

“當然。”阮黎醫生有些激動,放下碗筷的時候稍微有些用力,“我當然要見她!”說完,又用一種懷疑的目光看著我,有些遲疑地說“是‘看不見的朋友’嗎?”

所謂“看不見的朋友”是一種同樣在精神病例中相當常見的型別,簡單來說,就是病人幻覺製造出來的某個人物,它可能是病人的“朋友”,“家人”,也可以是任何一個符合病人內心想法的東西。而且,雖然是“朋友”,但對病人影響,卻不可能是正面的,而在病人才能看到的幻覺中,也不一定是扮演正面的角色,更甚者,也可能不是人類,而是以“害人的怪物”的形態體現。有許多精神病患者,會覺得自己正在被一個兇殘的傢伙追逐,彷彿一停下腳步就會被它傷害,而在正常人的眼中,這個精神病人只是瘋般到處亂跑而已。

當然,富江和左川,可不是這樣的“看不見的朋友”。

雖然我這麼說,但我想,除非阮黎醫生親眼看到富江和左川,這種懷疑才會在消失吧。不過,比起我交了壞朋友,更擔心我的朋友是“看不見的朋友”,倒還真是符合心理醫生的風格。

“知道了,我會讓她們留下來吃晚飯。”我答應阮黎醫生,將她們留下來。

阮黎醫生這才帶著些許擔憂,卻仍舊和平時一樣,去了診所,她也考慮過將我帶上,但是,她的工作並不是全天都呆在診所中,相反,她出外勤的次數更多,而那些工作地點,都被她認為不是我應該去的。阮黎醫生並不經常掩飾自己的去處,她為本城郊外的一家精神病院做顧問,已經持續三年了,而這家精神病院表面上看起來,只是負責處理老年痴呆這類並不具備攻擊性的病人,但實際上,也有被判刑的攻擊性精神病患者會被轉運過來,在這裡呆上一週或兩三天的時間後,就被轉送到其他專門安置這型別病人的精神病院。

而這一週或兩三天的時間,就是阮黎醫生進行臨床教學的時間,而接受她的教學培訓的,有大學心理學專業的學生,也有本地和外地的警察系統人員。阮黎醫生的工作很繁忙,但也很受人尊敬,她的學識和經驗,不僅在國際上有盛名,也實質給不少人提供了幫助,於這個城市來說,也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這樣的阮黎醫生,既然不願意帶我去她的工作地點,也定然是有著嚴格依據的吧。不過,在某種程度上,我卻希望她可以帶我出勤,因為,我不確定,這個城市最初開始的異常,是一定會如同廁所怪談一樣,生在普通人身邊,亦或者,連精神病人都會受到影響,亦或者,精神病人最先受到影響的機率更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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