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5章 學生會(第1/2頁)

作品:《限制級末日症候

阮黎醫生擔心我的“結婚物件”是精神病例中常見的“看不見的朋友”,尤其在昨天開始,家中就頻繁出現破壞現場,加上過去治療用的藥物不再那麼有效,就更讓阮黎醫生倍感擔憂。這種擔憂明明白白寫在臉上,在我和阮黎醫生相處的日子裡,關於病情上的問題,她很少會用“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這樣的話進行掩飾。在她看來,我的情況一定很不妙,她就是這麼直言不諱。

相比起我交了“壞朋友”,阮黎醫生更希望我交的不是“看不見的朋友”,這樣的態度,在和我交談時也沒有任何歧義地表達出來了。阮黎醫生不太信任我,因為我是一個精神病人,這是我十分清楚,也是阮黎醫生再三強調的事實。不過,我雖然覺得自己的病情和她的理解有許多不同之處,但是,她的關愛卻是我無法抗拒的。

“如果你想證明什麼,就讓她們留下來吧。”阮黎醫生扔下這句話就出門工作了。我只能聳聳肩,也開始新一天的工作。阮黎和八景仍舊會在中午過來,她們昨天帶來的資料,我已經分析過三輪,覺得已經無法再取得更多進展。所以,直到她們帶來新的情報,我這個白天可謂是無所事事。

我回到自己的房間,用剩下的材料製造和改進裝備,如果可以弄到槍械自然是最好,廁所怪談時從僱傭兵身上弄到的武器。在重新迴歸這個中繼器世界後,全都消失了,這裡面當然有許多值得探究的東西。不過,我對中繼器的瞭解不多,現有的資料,根本分析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自制裝備仍舊是當前的重中之重。

就在我專注於工作的時候,門鈴突然被按響。然後有人推門進來——不是裝修公司的人,在連鎖判定的觀測中。兩個年輕人的輪廓浮現在我的腦海中。

“高川同學,在家嗎?”曾經聽過的聲音響起來。來者正是相貌和氣質都普普通通,卻位居學生會頂點的學生會長,和一臉嚴肅和古板。就好似帶著臉譜般的副會長。

我有些意外兩人的到來,但之後又覺得,兩人的到來並不是那麼值得驚訝的事情。我當初為了解決廁所怪談,和學生會做了一些交易來換取相關的情報,雖然那些情報在事後來看,對我的幫助不是太大,但也並非毫無幫助,至少,讓我知道。在這個城市裡,還有一批與這所學校息息相關的社會人已經開始接觸“神秘”。無論從資源、人力還是經驗上來說,那些已經成為社會人的“畢業生”。都要比學生會更有優勢,唯一阻礙他們採取更激烈手段的因素,只在於這所學校是他們的母校,而母校傳承依舊的潛規則,讓學生會在面對這些“畢業生”的時候,不至於一退再退。畢竟。雖然已經畢業,而且也在社會上做出成績。結成了一個龐大的利益關係網,但是,在這個關係網中,學生會雖然位於底層,但也佔據了相當重要的份量,屬於整個關係網根基的一部分。

這個巨大的利益網路早已經不單純只在本城活動,我雖然不清楚具體的規模有多大,但既然他們可以聘請外籍僱傭兵進入校園,就意味著,無論在國內還是在國外,這個利益團體都有相當的份量。如果我沒有和學生會進行交易,相關的情報就只有我進一步在學生會中展晉升之後,才會瞭解的一二。

在咲夜和八景的監測情報中,我消失的那一週時間,學生會和校外人士的衝突愈劇烈,而學生會已然落於下風。我之前和學生會長接觸過,知道這樣的展完全在學生會的預料當中,而我們之間的交易,自然有一部分會涉及這部分狀況。簡單來說,我必須拿出可以讓學生會頂住壓力,讓學生會獲得一定主動權的東西。毫無疑問,學生會長的言下之意,自然就是廁所怪談所涉及的“神秘”——先不提那些校外人士對這些“神秘”是如何認知的,就我所知,學生會其實還不清楚什麼是“神秘”,事情的怪異可以讓人浮想聯翩,但是,在科學大行其道的現代社會中,真正會去相信“神秘”存在的人,是寥寥無幾的,即便,那些“神秘”以讓人驚恐的形態出現在眼前。

學生會對待廁所怪談的態度,大致是認為,那是一種當前科學尚未涉足的未知,是可以促進科學展的新大6。如果透過科學方法,解剖並明晰了這些未知,所獲得的利益自然是巨大的。在這個意義上,其實學生會和校外人士的分歧不大,只是,如果學生會無法獲得一定的主動權,後繼利益自然會被校外人士全都吞掉,而在整個利益關係網中,對本期學生會的評價也會降低。

學生會的目標,其實並不在於打敗對手,實際上,也不可能打敗那麼強大的對手,況且,對方從長遠角度來說,根本就不是敵人。學生會要做的,僅僅是在交鋒中展現自己的魄力和手段,向所有人證明,本期學生會的成員是真正的人才。

從這一點來說,其實在這次事件中,學生會已經做得不錯,可是,我們這個看似普通的學生會長,可不是那麼好打的人。在咲夜和八景傳達的資料中,學生會長的掙扎,無疑表達了想要更進一步的圖謀。我覺得,他察覺到了這個城市正在生的某種難以言明的變化,從另一個角度,意識到“神秘”正在擴散。當然,或許,他並不知道,造成這種改變的東西,是“神秘”,而不是“科學的未知”。

兩者看似相同,其實是截然不同的東西。“科學的未知”包含了“將來必然會了解”的意義。而“神秘”的意義則是“自始至終都不可能瞭解”,這種概念意義上的差別,會讓許多行為變得毫無意義。

我不希望學校被“神秘”干涉。但是,其結果不會因為我的意願而轉移。我一直試圖阻止學生會實質性接觸“神秘”,也思考過“神秘”擴散化所帶來的影響,進一步調整過策略。然而,電子惡魔召喚系統和噩夢的誕生背後,有著更為深沉的內幕,我也認知到。自己已經不可能阻止這個內幕對這個世界的推動。先不提電子惡魔召喚系統會以何種方式散佈開來,僅僅是噩夢。就已經讓人無法阻止。總不可能讓所有人都不睡覺吧,這種意識層面上的入侵,幾乎是無解的,而且。一旦這種噩夢是由中繼器的力量推動,那麼,這個中繼器世界中的本土人士,都很難有對抗之力。即便是我這個外來者,而且,還是被去除了電子惡魔的外來者,不也照樣陷於噩夢之中嗎?

以我的情況為標準,足以證明規劃這個世界的力量有多麼強大。也許“江”可以對抗這種強大,但很明顯。它根本就不打算對抗,否則,我也不會陷入噩夢之中。當前的情況。表面上看來有好幾方神秘勢力在對抗,但是,內地裡卻是大家一起推動這種變化,試圖從這種變化中獲得機會。我一個人的意志,在這片渾水中實在太過無力。

我的選擇不多,現在。學生會找上門來,就意味著他們打算以更強硬的態度。插足這個城市的變化,也許我暫且拒絕他們,但是,在無法遏制“神秘”擴散渠道的情況下,這麼做又有什麼用呢?神秘力量的出現,將會打破現有的社會運作體系,這裡可不像是外界,“神秘”已經成為了整個社會運作體系的一部分,在這個世界裡,“神秘”就是一個新興的,充滿了侵略性的因素。

新因素一旦滲透在一個運轉良好的體系中,必然會帶來劇烈的連鎖反應,進而造成巨大的動盪,直到整個體系將其消化,納為自身的一部分。而這個過程需要不少時間,哪怕是以最緩和的方式進行,也絕對不會缺少暴力和混亂。更何況,這個世界的神秘性提高度,已經可以預見,將是非常劇烈的,在人們適應它之前,它很可能就又一次提升了等級。人們將會面對一波比一波更高的駭浪,直到末日的降臨,在這種情況下,我過去所預想的應對策略,都變成了蒼白而天真的想法。

要保護這個城市,保證這個城市的安定,是非常困難的,而且,大概是乎自己所能想象的困難吧。尤其在人們習慣了以集體主義的準則保護自己的時候,少數人的力量,即便毫無爭議的強大,也會有所極限,這種極限,是從思想層面上產生的,這個時候,試圖以少數人的力量去維護多數人的利益,就會演變成他人認知中的獨裁暴政。

是的,很多時候,行動起者的出點雖然是好的,但是,其行為照映在他人的思想中,就會變成可怕的猛獸,進而,讓整個過程往更糟糕的深淵滑落,變成一種讓起者也無法想象的怪物。這是經過歷史吩咐證明的事實,我一點都不懷疑,如果我試圖用自己的力量,強制處理整個城市,自己就會變成眾矢之的。可是,如果我不這麼做,這個城市就會毫無疑問會陷入巨大的動盪中,將會有更多的人受害——如果要問,為什麼我這麼肯定會是這樣的結果,答案其實很簡單,這是直覺,而我從來都不會漠視自己的直覺,這是成為一個神秘專家所必有的素質。

只以直覺為準繩,自顧自地去斷定未來,在他人眼中就是個自以為是的瘋子吧。

只有我知道,自己雖然是精神病人,但卻不是自以為是的瘋子。我所看到的世界,我觀測整個世界的立足點,和這裡的“正常人”是截然不同的,而我也必須相信,自己才是正確的。如果連我都開始懷疑自己,那麼,我的這一生不就是個玩笑嗎?

我的一生,當然不是個玩笑。

所以,我必須想一個更好的辦法,例如,將耳語者、學生會和校外人士的力量整合起來。

“聽說過電子惡魔召喚程式嗎?”我在學生會長和副會長坐定後。對兩人問到。

“……你是指,你在對付那些僱傭兵的時候釋放出來的怪物?”學生會長似乎沒有預料到我會這麼開門見山,沉默了一會後。才直入正題問到。副會長的目光也變得比平時更加銳利。我絲毫不意外,為什麼學生會知道夜鴉夸克的時候。在我失蹤的一週時間,足以學生會和校外人士從那群僱傭兵身上了解當時所生的事情,如果沒有廁所怪談事件所引的影響,他們對這份情報也許會不以為然,但很顯然,在我解決廁所怪談之前。他們就已經對一些神秘情況有所猜測了,而我的動作和現場的遺留。都會進一步證明這些猜測。

也許學生會不知道,我在解決廁所怪談時,最早使用的力量是“電子惡魔”,那麼。現在他們可以聯想到了。我不清楚,那些被破壞的死體兵殘骸,是被帶走了還是變成灰霧徹底瓦解,但是,死體兵的許多地方和電子惡魔十分相似,並不妨礙我將所有的情況,都歸納到“電子惡魔”這個核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