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4章 看不見的朋友(第1/2頁)

作品:《限制級末日症候

ps又是一年平安夜,祝大家生蛋快樂。

我的突然醒來,讓阮黎醫生沒辦法安心入睡,在她的堅持下,進入深夜後,我們仍舊做了一次檢測,阮黎醫生才在我的勸說下返回臥室休息,她明天還有工作,沒有充足的休息,或者分心在其他地方,都有可能造成診療失誤。我也回到自己的臥室,從連環噩夢醒來後,我就一點睡意都沒有了。我重新拿出咲夜和八景帶來的資料進行分析,儘管我不覺得會有更多的收穫。噩夢的出現,代表“神秘”擴散化正式走上臺面,能夠切實捕捉到的線索,應該是在這之後的數天內出現,而在我前往統治局的那一週時間裡,這種擴散化現象應該還是隱形的。對校園和學生會進行監視,所得到的情報大都沒有脫離正常的政治範疇,雖然其中有一些“神秘”的苗頭,似乎隱隱在暗示些什麼,卻不足以在我的腦海中勾勒出具體的輪廓。

“神秘”帶來的異常,大多數時候,是隻有切實傷害了什麼人,才會以“流言”的形態讓人得知,想要提前預防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換句話來說,即便再不願意,也必須等待受害者出現,才能真正干涉這起神秘事件。而在我的冒險生涯中,所遭遇的神秘,甚至沒有如同現在這般“新鮮”,更多的,是存在了幾年、幾十年甚至上百年,已經在這個時間段中傷害了無數人的“神秘”。

我認為。如今在這個城市,乃至於在全世界擴散的“神秘”,就像是一種起源。而在這些“神秘”真正產生實質性的危害前,花費太多精力去猜測它簡直就是白費工夫。我希望可以減少受害者,但是,卻又不得不承認,自己根本不可能阻止受害者的產生,甚至於,為了避免受害者增加。還必須期待第一個受害者出現,而且。是以個體的方式出現。

很多“神秘”一旦產生危害,哪怕是第一次產生危害,都往往不會單純只涉及一人。希望它只傷害了一個人,之後就暴露蹤跡。被人順藤摸瓜處理掉,避免更多人受害,這樣的想法已經足夠天真了。

我不希望“神秘”在這個城市蔓延,或者說,以不可控的方式蔓延,只是,我十分清楚,如果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那麼。在各方努力的催化下,一旦爆,很可能就無法再得到控制。換句話來說。在這個之前未曾有過“神秘”的世界裡,一旦“神秘”出現,其神秘性就會以可怕的度達到外界的程度,幾乎就相當於將外界幾十年,幾百年的演化,濃縮到短短的一年之內。

是的。最多也只要一年的時間,就會出現過三級魔紋使者等級的“神秘”。我是這麼認為的。這是以這個世界的本土居民為標準,而非以入侵者為標準。對入侵者來說,這個世界的神秘度,早就已經接近峰值了,能夠抑制“神秘”的,自然是更加強大的“神秘”,沒有“神秘”的世界,其內在必然十分深沉可怕。

在進入這個世界後,該如何做,才能真正接觸到中繼器核心,並進行破壞或篡奪,我沒有詳細的計劃,也沒有足夠的情報,不過,nog和末日真理教都應該知道該怎麼做。我加入拉斯維加斯特殊作戰部隊,正是為了獲得一個更好的身份,以利用他們的計劃。只有我自己,什麼都做不到,所以,我不需要刻意去做什麼,無論納粹準備了多久,有怎樣的陰謀,末日真理教和nog都不可能毫無還手之力。我只需要等待,道路會隨著時間流逝,自然而然出現在我的面前。

當我踏上那條道路時,無論納粹、末日真理教還是nog,都將成為敵人。除了“江”之外,也沒有誰可以成為我的幫手。無論我如何在這個世界經營勢力,也無法在那個時候給我提供幫助,而我曾經保護的一切,都將可能被我的行動推入末日的懸崖。所以,我如今所做的一切,例如試圖保護這個城市,都在一開始,就不期待會有任何回報。與之相反,如果我為了保護這個城市,而在“神秘”的擴散中培養出了傑出的神秘專家,他們也會在未來成為我的敵人,為了避免世界末日化,為了保護更多的人,而對我進行討伐。

即便如此,我仍舊在做這樣的事情。

我要拯救他們,卻會在終點毀滅他們,而這種毀滅,卻是最終拯救的開始。我現,這個迴圈也是許多傳奇故事中,那些悲劇主角和反派主角的經歷,讓我不禁生出一種莫名而奇異的情緒。我的冒險,和我的選擇,以至於最終會走上的道路,已經和我最初剛接觸“神秘”時所產生的那些美好的夢想偏離得太遠。

我關閉顯示器,在黑暗中聆聽著隔壁臥室的呼吸聲。其實我聽不到聲音,因為房間的隔音性很好,只是連鎖判定透過物質運動的方式,將“聲音”在我的腦海中描述出來。阮黎醫生輾轉了許久,才真正睡著,我知道,她很擔心我的情況,不想把我送進那些與世隔絕的精神病院中,這要求我不能傷害其他人,可是,她在我身上看到的,全是一些負面的東西,充滿了破壞力和妄想。大概阮黎醫生也很難想象,要怎樣做,才能讓一個高中生將特別加固的門窗破壞成那種樣子吧。而正是這種種無法想象和無法理解,才格外讓人感到擔憂和恐懼。

她只是一個心理醫生,在她眼中的世界裡,個人的力量是十分渺小的,渺小到讓人期待卻很難相信奇蹟。我覺得,她雖然多次強調我一定會好起來,她的治療一定會生效。但是,其實她自己也不如所說的那麼自信。可就是這樣的阮黎醫生,是我想要保護的人。

所以。即便會違揹她的想法,但我仍舊要去一些事情,那些,她不可能希望我去做的事情。

“祝你有個好夢,阮黎醫生。”我隔著牆壁“看”著入睡的她,微微一笑。從床下拖出工具箱,取出裡面的裝備和外套。一一披掛到身上。

走出臥室的同時,掠已經展開。無形的高通道貫穿正廳,從陽臺處蔓延向遠方。我如同雨燕,如同精靈,在深夜的天空下賓士著。跳躍著,從時高時低的樓頂,俯瞰這個城市的燈火。最繁華的地方,無疑就是市中心的方向,而在其他地方,即便燈光沒有徹底熄滅,也被沉睡的寂靜籠罩了,反而讓那些光顯得寂寥。不出片刻,我已經看到了路燈下的那個身影。

富江抱著手臂。靠在燈杆邊假寐。一身健身衣式樣的束身衣褲,一件馬甲式的無袖外套。在我抵達之前,她已經睜開眼睛看過來。不過,在她的目光聚焦前,我已經落在她的身旁。雖然她仍然沒有收回那個方向的視線,但我覺得,其實她已經靠感覺把握了我的位置。

“真是熟悉的味道,我們多久沒有回到這個城市了?阿川。”富江這麼說到。

“很久吧。”因為世界的變換。反而讓人難以確定一條線性的時間標準,我只能透過感覺來描述這段時間——距離和富江初會的日子。已經過去很久很久了。當年的記憶,已經褪色,過去的人們,也已經變了模樣,要說完全沒有變化的,大概就只有“江”和“病毒”這樣的東西了吧。

富江還是過去的富江,而我,也希望自己從來都沒有變過,但是,其實自己也不清楚,在富江的眼中,我是否已經有了太大的變化。不過,無論自己是否有所改變,對她的感情都是真切的,從一開始就沒有過動搖,這一點我無比深信。

“今晚去哪兒?我們好久都沒約會了。”富江挽住我的手,說到。

“不知道。”我也沒有主意,因為,過去我們還真的沒有過一次正常的約會,我甚至不知道,在這個城市裡到底有哪些適宜於約會的地點,尤其是在這個時間段。我和富江在一起的日子,總是被危險和殺戮包圍著,哪怕是偶爾的平靜時光,也有許多異常在生,讓人難以去思考,正常的約會該是什麼樣子。

這個晚上,這個世界,這個城市,也同樣是不安寧的,異常也許在某個角落已經展開,可是,比起過去的那些日子,這個夜晚無疑更像是一個正常的夜晚。富江似乎對這種氣氛感到新鮮,她的心情很好,全身上下都散出一種清新的活力。她挽著我的胳膊,踏著陰影,穿過一條條無人的街道,偶爾有車燈亮起,都會吸引住她的視線,然後我們一起望著這輛車風馳電掣地駛過。

這些時候,交談總是很少的,我甚至不知道,該找怎樣的話題去引起她的興趣——在過去,我們總是說著和異常,和戰鬥相關的事,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但現在,我想說點別的,如同正常夫妻的話題。只是,富江會對什麼正常的事物有興趣呢?她好似對一切都有興趣,但是,我卻覺得,她其實對這些事情的興趣,都不如她表現出來的那麼強烈。就好像是,因為沒有很棒的東西,所以,普通的也可以勉強拿來用。

富江不是普通的女性,在過去的末日幻境中,在第一次遇到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是“最終兵器”了。她的一舉一動,無論有多少女性的風情,但其本質卻是截然不同的。從末日真理教製造“最終兵器”的目的來說,就是為了推動末日,這從根本上,就已經杜絕了和“正常人的日常”相關的各種屬性。

因為,很難期待一個喜歡人類社會,喜歡日常生活,可以從中體會到樂趣的人去毀滅世界,不是嗎?作為“最終兵器”,對正常和日常無感,不具備正常的人類情感認知和倫理思維,本就應該是最基本的條件。漫畫中那些充滿了人性,亦或者,最終會覺醒人性,為自己的命運感到悔恨的殺戮兵器。都不過是一種以人為本的藝術表現形式而已。真正以世界末日為真理的邪教,絕對不會製造那麼矛盾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