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世界線(三)(第1/2頁)

作品:《限制級末日症候

324 世界線(三)

我在咲夜家住了一宿。這一夜沒有什麼怪事兒生,咲夜依我所言,在睡覺前將小熊布偶鎖進保險櫃裡,第二天將它拿出來的時候,仍舊是那隻殘舊破爛的布偶。我讓咲夜仔細觀察布偶肩膀上的傷口,那裡的黑色液態物質即便把布偶浸泡到清水中也不會溢位來。咲夜小心翼翼將手指插進那道傷口裡,感受那團奇怪液態物質的手感和溫度。

“以後還是別這麼做了吧。”她臉上浮現不忍的神色,對布偶說“小熊,很疼嗎?”然後,就將那道深深的傷痕用陣線縫了起來。這樣一來,只要沒人看到布偶裡的怪東西,無論是柔軟和彈性都和普通的棉塞布偶沒什麼區別了。

我不像咲夜這麼感性,也沒那麼愛心氾濫,反倒覺得這隻布偶的真正本質在於體內那團黑色的液態物質,而布偶的外表只是偽裝而已。所以,當我看到咲夜將布偶的傷口縫起來時,感覺就像是她無意中將那種危險的東西封印起來一般。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我們在小熊布偶的背後現了一張細小的標籤,上面寫的大概是布偶主人的名字,或是主人給心愛布偶起的名字桃樂絲。

這位“桃樂絲”到底是什麼人呢?擁有這隻奇特布偶的人,自身也一定具備某種異常的特質吧。聽起來像是女孩的名字,而且,既視感讓我對這個名字十分熟悉。這個時候,我大約已經認同了“既視感”等於“在另一個世界線生過”這個標準,所以,既視感所產生的直覺已經在一定條件上具備參考價值。我透過這種油然而生的感覺,嘗試在腦海中勾勒這個名叫桃樂絲的女孩的形象。

漸漸的,這個形象透過腦海中的某種無形的渠道,滲入系色同學消失前的那個晚上的記憶。

我彷彿又回到那個昏黃燈光下的鏡子前,注視鏡子裡的自己。

鏡子裡的人像快轉變,霎時間固定在一個翠綠色眸子的形態,從臉型輪廓來看,像是少年時代的我,不過,直覺讓我將注意力放在翠綠色眸子上,當鏡中人的臉型再一次變化時,這顆翠綠色的眸子卻仍舊存在,直勾勾和我對視著。

在那個夜晚,這種變化十分快,根本來不及數清到底出現了多少個形象,不過在如今的回憶中,一部分變化卻被放慢,甚至每一絲細節都清晰得讓人吃驚,不明白在當時那種震驚又渾噩的情況下,自己到底是怎麼記住這些細節的。

也許,就像系色同學說的那樣,一切記憶都備份在體內一種叫做“江”的特殊基因中吧。我一直對這種說法半信半疑,因為去醫院檢查身體的時候,從來都沒有現自己的身體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不過,如今這種“既視感”和“記憶力”,也只能用這個說法來解釋。

潛意識和深度記憶儲存在基因深處,而並非我的大腦裡。我透過“感受”來追尋答案,而並非思考,所以才能調出這部分記憶。

很多人都將“用肌肉思考”和“用身體思考”之類的話當作嘲諷,不過,我現在的情況用這種話來說明,才是最直觀的表現吧。

關於鏡中人的記憶最終定格在一個小女孩的形象上。我直覺她就是“桃樂絲”,這麼想著,這個形象開始變得豐滿起來

大約十歲左右,雙眼都是翠綠色的眼眸,懷中抱著小熊布偶。她有一部分和咲夜十分相似,那就是這兩個女孩都給人一種畏縮的感覺。然而和咲夜不同的地方在於,她眼睛十分明亮,直視著我,認真、嚴肅而且堅定。

這個女孩外表的氣質和眼眸的氣質截然相反。

當這個叫做“桃樂絲”的女孩形象在我的腦海裡勾勒完整的時候,直覺又傳來一串資料

走火,戰鬥力估值15oo

斑鳩,戰鬥力估值13oo

ai,戰鬥力估值1ooo

芭蕾熊,戰鬥力估值1o5o

桃樂絲,戰鬥力估值12oo

挫刀,戰鬥力估值137o

比利,戰鬥力估值96o

這些人名中,除了“桃樂絲”以外都從來沒有聽說過,雖然同樣有種熟悉的既視感,但無法如“桃樂絲”這般清晰勾勒出形象。當腦海中浮現這些詭異的名字和資料時,我只是冷靜地旁觀者。

我不知道這些所謂的“戰鬥力估值”依靠何種標準得出,不過,如果這些名字所代表的人都用同一標準的話,“桃樂絲”這個才十歲左右的小女孩竟然不是最弱的一個,實在是令人咂舌。

我覺得這些人都是真正存在的,而並非只是頭腦裡的幻象而已。他們在另一個世界線和“高川”有過交集,這些資料就是那個時候得到的,那麼,他們或許也同樣存在於當前的世界線裡,並很可能將會在未來和我產生交集,桃樂絲的小熊布偶出現在我的身邊就是最好的證據。

他們到底是些什麼人呢?我是否應該主動去尋找他們呢?我不敢確定。也許上一個世界線,他們不是敵人,可是在當前的世界線,誰又知道生了什麼變化呢?而且,也不能肯定他們仍舊擁有上一個世界線的戰鬥力。

如今距離我最近的桃樂絲,也不清楚在她身上生了什麼事情,以至於將自己的布偶扔在垃圾桶裡。

我有些擔心這個世界聞名卻尚未見面的桃樂絲,從身體深處傳來的感覺告訴我,她也是我重要的同伴。我想像這個女孩昨天或者前天就在我路過的那個垃圾桶旁邊,那個時候,在她身上生了什麼事情呢?究竟是她主動將布偶扔進垃圾桶,亦或有人想要傷害她,結果她在慌忙之中將布偶遺失,也有可能是更糟糕的答案,她已經遇害,而兇手將布偶扔進垃圾桶裡。昨天那隻狗的叫聲在我的腦海裡迴盪,也許這隻狗正是被遺留在垃圾桶中的某些重要訊息吸引過去。

無論在桃樂絲身上生了什麼事情,那都一定是有違現實的異常之事。

因為腦海裡存在太多的疑問、猜測、思考和懸而未決的選擇,第二天醒得很早,我沒有吵醒身旁的咲夜,躡手躡腳出了門,再一次沿著那條前往公園的道路走。我來到那個垃圾桶附近的路燈邊,頭頂上傳來翅膀撲騰的聲音,抬頭就看到夸克似乎看準了時間般,落在路燈頂上。

這天的天空仍舊沒有放晴,天氣預報提起過,颱風尾將會掃過這座城市,在未來的好幾天內將有大大小小的陣雨。

儘管是夏天,但是因為氣壓變化而轉涼的天氣,讓人覺得似乎一夜之間就進入秋季。

我將準備好的裝有面包屑和鮮肉條的塑膠袋開啟,放在路燈下。我不知道這隻烏鴉究竟喜歡哪一種,如果一定要腐肉的話,那就讓人頭疼了。夸克落下來後,完全沒有遲疑,將鮮肉條叼起來,三口兩口就吞嚥下去。

蹲在它身旁的我看到它吃得那麼開懷,猶如陰雲一樣的心情也不由得明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