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1/3頁)

作品:《藏南晚星

許南珩點頭。

許南珩站起來,手拎起T恤下襬,露出他勁瘦的腰。這些日子他在西藏又瘦了些,他白,小少爺的面板,細嫩的白。

方識攸走到他身側,手掌帶著膏藥,貼覆在他後腰正中。剛洗完澡的面板是溫熱的,方大夫手掌隔著膏藥蓋上去的瞬間,不像貼了張膏藥,像烙了塊炭火。

“要貼幾個小……”話沒問完,許南珩放下T恤想轉個身,忽然腿一軟

恰好方識攸的手還在他後背,直接兜住他,同時為了穩住他的站姿,將他向自己懷裡帶。

並且說:“你膝關節今天過勞,建議你在這邊休息,不然那個二樓你可能最後幾級臺階要手腳並用。”

所以說制服這種東西就是會給人一種‘限定信任’的感覺,方大夫穿著白大褂講這些話簡直是西裝革履地耍流氓。

許南珩自認活到二十五歲,何為關愛何為撩撥他還是能分得清楚,這大夫真是壞的可以。

許南珩退無可退,乾脆一屁股重新坐下,抬頭,拎著唇角笑起來。這一笑直接反客為主,如果說剛剛方識攸的動作像個大反派,那他笑得活像反派黑化了的白月光。

許南珩:“好啊,怎麼說,一起睡?”

撩嘛,誰不會啊,許南珩心說,你不管我死活那我也不管你了。順便,許南珩還拍了拍床鋪,說:“挺軟的。”

這是個很窄的床,窄到搞不好真的兩個人躺下去了,一個得睡在另一個懷裡。

這事兒嘛就是流氓做得大,他換了個眼神看著方識攸,似乎在挑戰他。大概是,怎麼,大家都是男人抱抱睡一下怎麼了,直男才無畏無懼。

是的,許南珩嚥了一下,盯著方識攸。

直男才無所謂,直男說不定直接衣服一脫躺下了。

“我今天值班。”方識攸手揣進白大褂口袋裡,退後一步,“你先睡吧。”

日落後的藏南高原有著最原始的自然野性,喜馬拉雅山北麓的風衝撞著所有事物。這些風帶著怒意,它們似乎很不滿,想要掀翻這些人類建築,像玩積木的時候,別的孩子把積木堆在了自己圍起來的花園裡。

許南珩聽著這一陣陣的風,撞著玻璃窗,撞著牆,也一下下撞著他的心臟。

方識攸值什麼班,根本還沒到他輪值的時候,許南珩側躺著拿著手機。坦白講他沒有這方面的任何經驗,別說跟男的了,跟姑娘也沒曖昧過撩騷過。他連小說都不太看,少量的情感原理攝入,是他師範時候的那個室友。

彼時他們四人間宿舍,一個大二走讀了,另一個跟女朋友出去租房了,剩他和另一個哥們。那哥們堪稱奇才,一朵單支的玫瑰花從三餐出來到七號教學樓,能撩一整條路最後花都還捏在手裡。

許南珩的學習能力毋庸置疑,但他不能容忍事情在邏輯上有bug,比如他的室友。為此,他曾認真地詢問過他室友,如果沒有想要展穩定關係的話,為什麼要亂撩。

室友比他更詫異:因為快樂啊,這還用問?!

再次醒來的時候渾身痠痛,整個人像無麻醉進行骨科手術,擁有執醫證的木匠使用一臂長的錐頭大力地敲打他關節縫隙。

“早上好。”方識攸在門外。

許南珩開啟門後,被方識攸充滿朝氣的臉所衝擊,眯了眯眼:“早上好,我不好。”

“肌肉痠痛,關節疲累,站不起來,走不動路。”方識攸概括。

許南珩兩眼空空地轉過身,走到床邊坐下然後倒下:“我還沒備課。”

“你還能自主走回去嗎?”

“給我個輪椅吧。”許南珩把臉埋在枕頭裡,有氣無力地說,“讓卓嘎過來推我,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方識攸笑笑:“這次用對了。”

許南珩捧哏似的:“哎對嘍。”

“起來把飯吃了。”方識攸把一碗熱騰騰的湯麵擱在桌上,說正事了,“我得走了,昨天夜裡4o公里外一個村落上方山體大規模塌方,我們要過去支援了。”

“啊?”許南珩坐起來。

方識攸拎起地上他的防水書包,把電腦和一些日常用品裝進去,行動式的牙刷牙膏和剃鬚刀。他很快收拾好之後,說:“這邊山體經常塌方,但通常是小規模的,或者大塊落石,這次好像挺嚴重,剛剛收到訊息,現在要趕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