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天 12月11日星期六(第1/5頁)

作品:《獵殺“紅十月”號

五角大樓

一名一級女文書軍士給泰勒開啟了門,他走了進去,發現哈里斯將軍一個人正伏在一張鋪著海圖的大桌子前,思考著如何部署那些微小的艦艇模型。

“你一定是斯基普?泰勒吧。”哈里斯抬起頭來說道。

“是的,先生。”泰勒儘量讓他那條假腿立正站著。哈里斯迅速地走過來與他握手。

“格里爾說你過去常打球。”

“是的,將軍,在安納波利斯我是橄欖球隊的右堵截手。那些年月真叫人高興啊。”泰勒微微一笑,攥了兩下拳頭。哈里斯的塊頭結實得象一座鐵塔。

“那好,如果你過去常打球,那你可以叫我埃德。”哈里斯在他胸前捶了一下。“你是78號,全美橄欖球隊隊員,對嗎?”

“是二隊隊員,先生。我很高興有人還記得我。”

“那時我在海軍學院臨時幹過幾個月,趕上了兩場比賽。我永遠不會忘記一個優秀的攻擊前鋒。我組織了蒙大拿州全州運動聯合會,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這條腿怎麼啦?”

“是個喝得醉醺醺的司機撞的。我很走運,他可完蛋了。”

“這個狗雜種活該!”

泰勒點頭表示同意,但是他又想起警察說過,那個喝醉酒的造船裝配工是有妻室兒女的。“現在大家都在哪裡?”

“參謀長們正在開情報彙報例會——嗯,平日每天都開,星期六不開。他們過幾分鐘就該下來了。這麼說,你現在在安納波利斯教工程,是嗎?”

“是的,先生,我一方面在教書,一方面還得了工程學博士學位。”

“叫我埃德,斯基普。今天上午你要告訴我們怎樣才能保住那艘迷失的蘇聯潛艇嗎?”

“是的,先生——埃德。”

“給我講講吧,不過我們得先來點咖啡喝喝。”兩人便向角落裡的一張桌子走去。桌子上放著咖啡和炸麵餅圈。哈里斯喝著咖啡,狼吞虎嚥地吃了兩塊塗果子凍的炸麵餅圈,聽這個年輕人談了5分鐘。他這個塊頭就得需要大量的食物才能頂得住。

“這個王八蛋,”泰勒剛講完,哈里斯就罵道。他走到海圖那邊。“這很有意思,你的想法在很大程度上要靠計謀。我們必須讓他們遠離我們實行計劃的地方。就在這裡附近,你說呢?”他輕輕地叩著海圖。

“是的,將軍。問題是,從他們目前象要行動的情況來看,我們可以在他們駛向大海的方向實行這個計劃——”

“來它個以假亂真。我喜歡這個辦法。不錯,我喜歡這個辦法。但是丹?福斯特不會願意喪失我們自己的一條艦艇的。”

“啊呀,這筆買賣值得一做!”

“我也這樣認為,”哈里斯表示同意。“但是那些艦艇不歸我呀。我們完成計劃以後,如果搞到那艘蘇聯潛艇,把它藏在那裡呢?”

“將軍,就在這裡。在切薩皮克灣有一些好地方。約克河有個深水地區,在帕圖克森特,也有個深水地區。這兩個地方都屬於海軍,在海圖上都標明‘禁止入內’。潛艇的長處就是它們是不被看見的東西,只要找到一個足夠深的水區,把水艙灌滿水就行了。當然,這是暫時的。也許太平洋上的特魯克群島或者誇賈林環礁可以作為比較長期的地點,這兩個地方很理想,離任何地方都很遠。”

“難道蘇聯人永遠不會注意到那裡突然出現了一艘潛艇供應船和300名潛艇技術人員嗎?再說,那些島嶼事實上不再屬於我們了,記得嗎?”

泰勒沒有想到此公如此不開竅。“嗨,幾個月之後他們真地發現了,那又怎麼樣呢?他們會幹什麼呢?向全世界宣佈這件事嗎?我想不會。到那時,我們將據有我們所需要的一切情報,而且我們總能在一次合適的記者招待會上提出這些叛逃軍官的名字。對他們來說那會怎麼樣呢?不管怎樣,可以設想,我們搞到這艘潛艇後,不久就會把她拆散,反應堆將送到愛達荷進行檢驗,導彈和彈頭將被取走,電子裝置將送到加利福尼亞測試。中央情報局,國家保密局和海軍將會就密碼的裝置問題煞費腦筋苦戰一番了。這艘被拆光的廢艇就將被送到一個合宜的深水地點沉沒,不留一點痕跡。我們無需對此水遠保密,只保密幾個月就可以了。”

哈里斯放下杯子。“對不起,我剛才有點吹毛求疵,請別見怪。我明白你已經胸有成竹。很好,我想這件事是值得認真考慮的。這件事意味著要協調許多有關部門,但這對我們已經在做的事並無什麼妨礙。好,我贊成你的意見。”

三分鐘以後,參謀長們都來到了。泰勒還從來見過這麼多的高階將領濟濟一堂。

“你想見見我們大家嗎,埃德?”希爾頓問道。

“是的,將軍。這是斯基普?泰勒博士。”

海軍上將福斯特第一個走過來同他握手。“你給我們搞的那份有關‘紅十月’號效能的資料,我們剛聽到介紹。幹得不錯,中校。”

“泰勒博士認為,如果我們搞到這艘潛艇,我們應該保住她,”哈里斯毫無表情地說。“他認為他有辦法做到這一點。”

“我們已考慮過把艇上全體人員幹掉,”馬克斯韋爾司令說。“但總統不允許我們這樣做。”

“先生們,如果我告訴你們有辦法把那些潛艇人員送回國而又不讓他們知道我們搞到了這艘潛艇,那會怎麼樣呢?這是問題的癥結,對嗎?我們必須把他們送回俄羅斯母親那裡。我認為有辦法做到,剩下的問題是在哪裡隱藏這艘潛艇。”

“請講吓去。”希爾頓說,面露懷疑神色。

“好,先生,我們必須迅速行動,各就各位。我們需要西海岸的‘阿瓦倫’號。‘神秘’號已在查爾斯頓的‘鴿子’號上。我們需要它們。我們還需要一艘我們自己的舊導彈潛艇,這艘導彈潛艇我們要捨得把它毀掉。這可是個硬碰硬的問題。然而,真正棘手的問題還是時機的選擇——我們必須找到那艘潛艇。這也許是最困難的任務。”

“也許不是,”福斯特說。“加勒裡海軍上將今天上午報告說,‘達拉斯’號可能巳經跟蹤上她了。這個報告和你的設計模擬非常吻合。過幾天我們就會知道更多的情況。接著說吧。”

泰勒又作了十分鐘的說明,因為他還得回答問題,利用海圖來解釋時間和空間的種種限制。他講完之後,巴恩斯將軍就去給軍事空運司令部司令打電話。福斯特離開會議室打電話到諾福克,希爾頓則到白宮去。

“紅十月”號潛艇

除了那些值勤的軍官外,所有的軍官都在軍官餐室。桌子上放著幾壺茶,誰也沒喝。門又鎖上了。

“同志們,”彼得羅夫報告說。“第二批膠片劑量計被汙染了,比第一批更糟。”

拉米烏斯注意到彼得羅夫心緒慌亂,神色狼狽。這不是第一批劑量計,也不是第二批,而是出航以來的第三批和第四批劑量計了。他挑選的隨艇醫生選得好。

“壞膠片,”米列克辛咆哮著說。“這是在北莫爾斯克的一個龜孫子——或許是個帝國主義的間諜在搞我們的鬼,這是典型的敵人乾的勾當。等抓住這個狗孃養的,我非親手斃了他不可——不管他是誰!這種事情是叛國行為!”

“規章制度要求我報告這一情況,”彼得羅夫說。“即使儀器顯示出平安無事。我也得報告。”

“醫生同志,你堅持規章制度是有目共睹的。你做得對,”拉米烏斯說。“現在,規章制度規定我們還要進行一項檢查。米列克辛,我要你和鮑羅丁親自辦理此事。首先檢查一下輻射偵檢儀器本身。如果它們工作正常,我們就可確定這些膠片劑量計是有毛病的,或者已經受到反射。如果是這樣,那麼我就此事故打的報告就會要某個人的腦袋。”喝醉酒的造船廠工人被送往古拉格的事是眾所周知的。“同志們,我認為,這事跟我們毫不相干。如果有滲漏的話,米列克辛同志幾天前就會發現的。就這樣吧,我們大家手頭都有事要幹。”

半小時以後,他們全都回到了軍官餐室。在這裡過往的水兵都注意到了這一情況,他們早已低聲議論紛紛了。

“同志們,”米列克辛宣佈說。“我們發現一個重大問題。”

軍官們,特別是那些年輕的軍官們,臉色有點蒼白。桌子上放著一個蓋革計數器,已被拆成許多小小的零件。在計數器旁邊放著一個從反應堆艙艙壁取下的輻射探測器,它的檢驗表罩也被取掉。

“陰謀破壞行為。”米列克辛責罵道。這是一個可怕的字眼,足以使任何一個蘇聯公民不寒而慄。房間裡死一般寂靜。拉米烏斯注意到斯維亞多夫緊緊地繃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