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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帝姬千千歲+番外

你喜歡的女人,想必是個能陪在你身邊的人,不然你這一生,也太過蕭索了些。”

魏陵遠不以為然地笑了一聲。

呂謹忽地湊過來,眼神閃亮:“你喜歡的女人,必定會信任你。無論何時,不會猜忌於你,不會妄自揣度你,不會懷疑你。而這個女人,也必定能讓你信任,無論何時不必猜疑,不必防備。”

說著,呂謹跳下桌去,背對著魏陵遠慘然一笑:“我是對你一見鍾情了,可是這最後一件事,像我這樣的人,無論如何不可能做得到。

你走吧,離開這裡,離開南都。

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篇番外說是講神兵呂氏的,其實還是在講少年的臨淵,以及臨淵拋棄魏世子的位置的真正原因。那時候臨淵的性格跟現在還很不一樣,所以看起來估計就像是兩個人……以後臨淵還會搬出很多其他粉飾太平的離開南晉的原因,但是呂謹這一段話是真正最根本的原因。

這是最後一篇除夕的番外了……接下來終於回到正篇。

終於更完宮廷篇…………非常心累……明天可能休息一天再寫佛心篇…………

☆、天師公子

常奉山在北周最西端,背臨西疆大山。西疆之中曾有南晉密軍偷襲,因而在常奉山下的瓊西郡也設有名義上隸屬謝家的軍隊防衛。而九溪鎮離常奉山最近,正臨西疆,不知為何反倒是沒有多加駐兵,卻是清靜一些。

都說是七月流火,這六月底的天氣,雖說是暑氣最後的肆虐,卻依舊悶熱地令人窒息。

陸以寧坐在九溪鎮鎮口的茶水鋪上,大口飲下了一碗涼茶,暑氣才稍稍減輕些,他凝神四下掃視來來回回的人,發覺多是些窮苦的人家帶著病人前來求醫。偶爾有一兩隊士卒跑過,推搡著人群,匆匆而過。

這是陸以寧聽聞那個匪夷所思的活佛傳說追到常奉山腳下九溪鎮的第九天,依舊沒有半點頭緒。

想來是鎮上素來沒有練武的人,一隻老鼠絲毫不怕人一般搖搖晃晃地從陸以寧面前爬過,陸以寧煩悶地隨腳一踹,那老鼠猛地被踢飛出去,抽搐了兩下,不動了。陸以寧沮喪地嘆了一口氣,自從他離家以來,便一直不太順利,也不知自己這時候拿一隻小老鼠出什麼氣。

陸以寧是天師大家陸氏這一任最為傑出的繼承人,年紀剛滿二十,然而功績已然頗豐,為四方剷除妖魔頗多,如今方才弱冠之年,已經初初開始獨立行走。不久之前聽說九溪鎮有活佛在世,心中不屑,只道必定是妖鬼作祟,特地趕來,誰料一連守了數日,居然絲毫沒能看破那活佛正身。

然而這一日,卻有一隻長相極為可怖的異獸,拖著一輛頗為龐大的車子,緩緩行至鎮口,陸以寧精神為之一怔,心下以為是那“活佛”的同夥到了,因而凝神細看。

那隻異獸拉的車子後面,還跟著一輛小些的馬車。陸以寧並沒太注意,只專注地盯著那隻妖獸,那妖獸肩膀之上居然生有兩隻頭顱,其中之一面容猙獰醜惡,讓人不寒而慄,而另一個面容溫和可愛,眼睛圓潤烏黑,甚是惹人憐愛。

那隻猙獰的頭顱高高昂起,一陣嘶吼,嚇得旁邊路人紛紛退讓,陸以寧長身而起,心中略微憤怒,豢養妖獸這等行徑本就不是正道所為,更不消說縱容妖獸在大庭廣眾之下嘶吼。

拉著後面那輛馬車的烏黑的駿馬聽到這一聲嘶吼,戰戰兢兢地停了下來,兩條後腿微微發抖。陸以寧回頭看看茶館旁邊不遠處,拴著的其他客人拉車的劣馬、老牛,還有幾頭驢子,早就已經嚇得趴在地上,屎尿流了一地,所幸隔得遠,氣味還不大。

從那馬車上下來兩個女子,皆是侍女的打扮,駕馭馬車的是一個身形不足的少年,臉上絲毫沒有表情,安靜地拎著一個木桶下車,走到前面那隻異獸身邊,給那兇惡的頭顱餵了一大塊肉,又給那和善的頭顱餵了一大把草。

那異獸各自滿意地打了個響鼻,蹭了蹭地面,車門才緩緩開啟。

陸以寧這一刻發覺自己居然很是好奇這樣的車上坐著的人物。他暗自揣測著車上人與這鎮子裡“活佛”的關係,隨著那異獸兇惡頭顱忽地轉過來等了他一眼,那顆頭長得簡直是把天下的兇惡集合在一處,陸以寧忍不住打了個寒戰,控制不住地不祥的猜測一個接著一個地湧了出來。

車上先是下來了一個青年,陸以寧只覺得眼前一亮,從未見過那樣的姿容。隨即,他心中猛地一怔,身為天師的本能不斷叫囂著“事出反常必有妖”!這樣的姿容,絕不會是人類!

那青年轉身扶著一個女孩下車,那女孩容貌最多隻稱得上清秀,談不上美麗,然而在那男子那般讓人自慚形穢的美貌之下,居然絲毫不見黯淡,宛若無論旁邊人美醜,都不能改變她的顏色。

那青年對著先前那個身形頗小的少年吩咐道:“懷人,莫生通人性,不用拴起來,你只管把烏名拴到那邊柱子上就好。”

陸以寧強自鎮定,端起茶碗,避開目光不看向那車上的人,專注地盯著茶碗喝了一口。卻不曾想聽到頗為好聽的女聲道:“公子,此處桌子已經沒有空的了,我們家主子可否在此借個地方、與公子合用一張桌子?”

陸以寧抬起頭一看,是身形稍稍高一些、眉目也老練些的那個侍女,故作淡然:“請便。”

不一會,那兩人便坐到了他身旁。

那青年男子喚店家來賞了一塊碎銀,吩咐他去給自己的馬喂點草,再給自己這一桌上一壺沸水。這窮鄉僻壤的,店家哪裡見過這麼闊綽的出手,頓時喜笑顏開,也顧不上管這一行人其實並沒有點茶,生怕那青年反悔一般趕緊跑開了。

剛剛問陸以寧話的那個侍女垂手站在一旁,另一個看起來頗為怯懦的侍女則施施然從臂上挽著的竹盒裡拿出茶葉、茶壺、茶杯、茶碟來,在不算很大的桌子上依次排開。

她先取了茶葉就著沸水在壺裡泡好,再倒給坐著的兩人倒茶。隨即,居然還從竹盒裡取出幾碟茶點來。

陸以寧心中腹誹,就是自己家中長輩出行,也不曾見過這陣勢,不由稍稍緊張,打量了下兩人的服飾,雖說沒有什麼特別貴重的配飾,然而單那身式樣,就不是普通人家穿得起的。而這樣炎熱的天氣,這兩人居然依舊氣定神閒,彷彿絲毫不覺得炎熱。

陸以寧裝作不經意地出聲詢問:“二位這是出來遊玩麼?怎麼會到這種窮鄉避壤來?”

只見那女孩抬頭看了看不遠處高聳的常奉山,冷笑一聲:“要不是某人沒事寫信讓我來這種地方,我怎麼會來?”

陸以寧詫異地隨著她的目光看向常奉山,心中揣測常奉山遍地生妖,有天師圍剿多次未能成功,反倒是天師們損傷慘重,因而即便是天師大家,也禁止門人弟子上山,聽著女子的意思,難不成真有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