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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帝姬千千歲+番外

臨淵接著道:“因為黃繼把她殺了。”

青麓和邢諾喝茶的動作都一下子停住了,邢諾苦笑了一聲:“你不是不確定黃繼是不是兇手之一麼?怎麼……”

臨淵搖頭:“既然你肯定你治好了黃珊,而後黃繼一直沒有間斷地守在黃珊身邊,那麼殺死黃珊的,自然是黃繼。我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一點。

我不確定的是,黃繼殺死自己的親妹妹黃珊,究竟是出於什麼目的?若是他知道親妹妹被罌粟妖控制而犯下傷天害理的罪行才痛下殺手、大義滅親,那就不好說了。

由此推斷之前黃繼與邢諾撕破臉皮並不是為了治好黃珊,恰恰是為了逼走邢諾置黃珊於死地。而後他又親自動手殺了黃珊。可見他恨黃珊。而他們在此多年,黃珊生病虛弱的時候必定也不是一次兩次,這冰天雪地苦寒,病死並不稀奇。而黃繼卻偏偏挑在這個時候殺人,說明在平時,他對黃珊有所顧忌。那黃珊必定與罌粟精交好。

此外還有一件事,青麓,你覺得罌粟精是那個黑袍女子,是因為她是這間客棧裡唯一可能居住超過三年的女子對麼?”

青麓點頭,臨淵頓時笑了,青麓咬咬嘴唇,突然發現對面的邢諾也在笑,不由地有些鬱郁:“你們到底覺得是什麼樣的啊?”

臨淵手忽地一抖,寬大柔軟的袖子當中突然鋪展開一張長長的畫像——那張傳說中“狐仙”的畫像。

畫像上仍舊是那個妝容厚重眉眼妖嬈的女子,青麓不明所以地仔細看了看,還是不大明白為什麼臨淵要特意把這幅畫帶出來。

臨淵道:“我在看著畫像的時候,最先注意到的,就是這個與渾身衣服風格都不同、而又太過光彩奪目的頸飾。我剛開始也試圖考慮過是不是頸飾上的花紋玉石有什麼特殊含義,不過對比了下身形我就明白,這個頸飾的作用了。”

臨淵粲然一笑:“它的作用,是遮住喉結。如你所想,這畫中的所謂‘狐仙’並非是個女人,而是個男人。”

青麓大吃一驚,連忙低頭仔細看畫像,然而她年紀尚小、閱歷尚淺,見過的人並不多,畫中人妝容又實在太厚重,一時間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邢諾點頭,隨即指向畫中女子的腰腹處道:“女子的胯骨因為需要生育,因而比男子的胯骨要寬一些,不可能如同畫中那樣細窄,所以我第一眼看到畫的時候就斷定,畫中的人,必定是個男子。”

臨淵轉頭把原本放茶具的竹盒最下的小盒子抽了出來,裡面居然整整齊齊地放著文房四寶。想來工匠原本設計得很是巧妙,意圖是讓人品茶之餘若是詩興大發隨時可以揮毫而就。

臨淵把薄薄的宣紙鋪在那畫像上頭,也並不研墨,只是把杯子裡剩餘一點顏色頗深的茶水倒在硯臺上,以筆尖輕蘸,隨即在宣紙上沿著原畫描摹著大致的輪廓。

邢諾喝了一口茶,暗自想著臨淵真是暴殄天物。

臨淵運筆極快,不多時,紙上便出現了畫中人的輪廓。臨淵只留下了主要的輪廓,而去掉了妝容。露出了本來面貌。

“這!”青麓驚叫起來,隨即突然想到了什麼,“怪不得那個時候,除了你們倆,他也出手了……”

臨淵和邢諾皆是笑,看來已經猜出七七八八。

“看時間,差不多也該出事了。”臨淵抬頭看了看,月上中天,“你們先回去吧,這個時候若是沒人主持大局,只怕會變得不可收拾。我裝點一下茶具,馬上就來。”

待青麓和邢諾的身形漸漸遠去,隱沒在夜色中,臨淵才開始動手將地上的東西一一裝回竹盒裡去。收拾停,臨淵也並不急著回去,反倒是把竹盒放在一邊,,掐滅了燈火,自己在原處安靜地站著。

不多會兒,有“沙沙”的腳步聲從另一側傳來。

臨淵這才帶著一貫溫文爾雅的笑意向著來人的方向道:“您果然來了,白粟公子。或者應該稱呼你,罌粟精白粟?”

白粟沒什麼精神然而仍然傲慢的聲音從不遠的夜幕中傳來:“你果真是已經猜到了。可是那樣又如何,只要在這裡除掉你,就憑那個年紀尚幼的冊木巫祝又能奈我何?你要是真的聰明,剛才就應該不動聲色地讓邢諾;離開之後再繞回過來。不然不支開冊木大人或許還有勝算。難不成是你已經狂妄到自認為區區一介靈氣充沛的凡人能鬥得過我三千年的修為?”

“三千年的修為麼?”臨淵淺笑,“機會難得,我又何不試試呢。”

作者有話要說:青麓:胡說,最大的證據才不是畫像,明明是白粟的名字裡面有粟字!

☆、事發

當青麓和邢諾回到塗山居的時候,屋子裡裡更是兵荒馬亂一片狼藉,還留在屋裡的大多數人都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混亂聚集在了下面的大堂裡,就連一向遠離是非的黑袍女子主僕也都立在一側,,這主僕兩居然連行李都打包好放在一旁,看來是隨時準備遠離這個是非之地。細看,也就只有胡月和兩個孩子不在了。

繼李陸之後,居然連黃繼也瘋了。

兩個瘋了的人已經都被各自的家人帶到大堂裡,他們瘋的症狀一模一樣,口齒不清地大喊著:“狐狸!啊啊!救我!!狐妖!!”

青麓的臉色也不大好看,雖說是她的主意,然而不曾想到居然會是這個結局。她提議臨淵對黃繼說:“回報你主子我已經知道他是誰”。這樣若是兇手有反應,黃繼就必定也參與了此事。

這麼看來已經有了結果,黃繼也有罪。只是青麓沒有料到結局居然如此慘烈。

然而青麓所不知道的是,那個時候臨淵對黃繼說的並非是她提議的那一句話,而是:

“回去告訴你主子,月過中天的時候,我在塗山居西南那片空地上等他。”

邢諾快步上前,猛地掀開已然發瘋的黃繼的袖子,赤裸的手腕上,赫然是七八個紅腫的針眼。

“大家都鎮定!祁鳳山主人已經為大家查出真兇!請大家千萬不要慌張!”邢諾大聲說道。祁鳳山主人已經得知真相的訊息有如一劑定心丸,讓在場慌亂的氣氛頓時平靜不少。

掌櫃的頓時長舒一口氣,問道:“查出來了就好查出來了就好,不知你們是不是已經抓住了那狐妖?”

青麓和邢諾坐定,邢諾四下觀望了一眼,發覺白粟不在,稍稍皺眉,然而料想一個先天不足、身體虛弱,病弱到甚至常年需要人類的精氣以維生的草木妖也不可能在這冰天雪地中跑多遠,便稍稍定神,想先專注安撫眾人: “在這裡作惡多時的並不是傳說中的狐妖,而是罌粟妖白粟!就是他用罌粟妖氣引誘旁人並且將他們殺害!這麼說來,白粟他在此居住恐怕不是他自己說的三四年,其實住了有幾百年、謀害了上千條人命也說不定!”

眾人譁然,一時間議論紛紛。

“這……白粟公子他……”高閔顯然是反應不太過來,“青麓小姐、邢諾公子,您要不給出個合適的解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