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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帝姬千千歲+番外

臨淵搖頭:“雖說基本有把握,不過他做得也是乾淨,要他乖乖認罪,只怕也不容易。更何況,我也是在不能確定有一個人究竟是不是幫兇。”

臨淵卻並不急著說話,反倒微笑著移開視線向著青麓道:“青麓你怎麼想,看起來不甚贊同?”

青麓嘟了嘟嘴:“我跟你意見不一樣的時候,我就沒有對過,有什麼必要聽我先說呢。”

臨淵和邢諾都笑了,臨淵道:“你現在,心裡應該也有九成把握了才對,說說吧,畢竟牽扯人數眾多,我們懷疑的範圍應該近似,只是主次不同罷了。”

青麓挑眉:“最初令我覺得不對勁的地方,是李陸瘋了之後大喊是狐妖。我並不以為李陸見過狐姬,那麼李陸口口聲聲的狐妖就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李陸真的看見一個活人當面變成了一隻狐狸,要麼,這狐妖、就一定是畫中的‘狐仙’,也就是說,那個畫中的女子又回到這裡,扮成畫中的樣子活活嚇瘋了李陸。

這兩種可能,相比這下,我更偏向於後者,畢竟我們都同意,就這些手法看來,這裡十之八九並沒有真的狐妖。”

青麓說著,頓了一頓,費力地仰頭看了看臨淵,臨淵微笑點頭,示意她繼續:

“掌櫃的告訴我,他接手這家客棧才三年,而前一任掌櫃也死於相同的症狀。既然前掌櫃三年前就因此而死,而我們又已經確定吸取精氣是個長時間的過程。那麼,那位兇手必定在此停留超過三年。

此外我踏進我的房間的時候,恰好看到窗臺上那盆正在開的花。外面尚還苦寒飄雪,而那又不是什麼名貴的禦寒之花,怎麼可能在此盛開?所以,這裡眾人中,想必有一位修為甚深的草木妖才對。而有這個閒情逸致讓草木違背時令而開花,想來也不會是短居於此的。

因此,我想,這個兇手一定長時間居住於此。而長時間居住超過三年的,又是女子,這個客棧里居然找不出這麼一個人。所以,這個女子必定與她之前出現時的模樣不同。那就只有一個人,一個從來沒有露過臉的人,那個黑袍女子。”

這一段話說出來的時候,臨淵仍是淡淡地笑著表示贊同,邢諾倒是來了精神,看來他並不知道這一節。

作者有話要說:

☆、同罪者

“那其他人呢?青麓小姐以為其他那些人也同罪?”邢諾道。

青麓想了想道:“我首先確定的人,是胡月。我從看到那個現場就一直在想,究竟分屍者是如何做到在不驚動屋裡人的情況下,數度進出,還不能把血弄在其他地方,更誇張的是,胡月居然完全沒有看到對方的影子。這可並不僅僅是從邢諾你進屋那麼短的時間,而是就在血從空中滴到胡月夫人臉上這麼長的時間裡,那人能撤出這間屋子一點影子不留而且還要給胡月注入妖氣,這身手,可是比邢諾還要快上好幾倍。

但是這時候我還在懷疑另一個可能。

王三死的那一夜,臨淵所聽到的屋頂腳步居然連邢諾都追蹤不到,這不正是‘比邢諾要快上好幾倍’?最初我也想過,或許也是對方身法太快。那麼這個人就同樣是把屍體掛在胡月屋子裡的人,這麼想來倒也通順,未嘗沒有可能。後來我想起聽邢諾說起的時候,用的詞是‘散亂’。一個身法奇快的人必定不可能步法散亂,那麼腳步聲散亂,就說明不止一個人,恐怕至少要三四個人才能做到。

身法遠遠快過邢諾,那必定是妖,而且九成可能是飛禽,要是這裡有三四個飛禽妖,而我和邢諾都沒有發現,這也太奇怪了。

因此我以為,屋頂上那一群人並非是身法太快,相反,是他們隱藏匿術太好。而將不太上臺面的藏匿術練得如此爐火純青,而又集體行動的,我只能想到是那一批紅衣劍士們。而隨後他們就幾乎全部全部被殺,可以想見是他們那晚在屋頂路過的時候、無意間撞見了罌粟精逼瘋李陸的。即便他們幾乎完全隱藏了氣息和身形,但要是時間足夠長,一個全副戒備狀態的大妖必定能發現自己被注意到了。所以他們隨即被滅口。”

邢諾皺著眉點頭表示贊同,隨即開口問道:“這麼說來,這夥紅衣劍士究竟是什麼人?

青麓抬頭看向了臨淵求助,臨淵道:“我想,是殺手。還沒來得及完成任務的殺手。他們夜間出動,本來應該去刺殺這裡的某個人,誰知撞見了罌粟妖嚇瘋李陸的那一幕。罌粟妖故意裝成狐姬嚇瘋李陸而不是直接殺了李陸,必定是為了栽贓給狐姬。因此撞見這一幕的殺手們必須要死。”

邢諾點頭:“而最初聽掌櫃的說那個故事,我就察覺到事情有說不對,最為奇特的就是‘狐仙’的傳說,這傳說中的狐狸委實太過接近‘傳說’了一些,而那傳說細節又太過於豐滿寫實了一些。以至於這個傳說讓我一下子懷疑這是有人別有目的編造出來的。

而處心積慮編造這樣一個傳說的目的,自然只有一個,掩蓋常年累月會發生的因精氣耗盡而死的案子。這麼想來,冊木大人的判斷確實沒錯。”沒有外人在的時候,邢諾對冊木之巫祝還是用了敬稱。

青麓笑道:“你稱呼我青麓就行,畢竟我可是比你們都要小好幾千歲。

不過這麼想來,既然很有可能並不存在這麼一個身法奇快的人,同樣應該也根本就不存在這麼一個神出鬼沒的‘分屍人’,那麼最有可能的情況恰恰是胡月自己在屋內分屍之後掛上去的,而要想無聲無息地避開黃繼的耳目,想來黃珊姑娘的病,也是這計劃的一部分?”

不過最後讓我確信胡月是親自動手的那個人倒是另一件事,她在面對那樣的不堪入目的血腥場面時候,居然只是驚慌,沒有作嘔,就連身為醫官的邢諾都幾欲作嘔,她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沒有反應?”

邢諾聽到這句,不由地看了臨淵一眼,腹誹著臨淵就沒有一點反應,一面又覺得青麓居然預設臨淵並非常人這一點非常有意思。

“而這驚慌也未免太嚴重了些,”青麓說著隨手想要拈出清心訣來,結果不出意外地沒能成功,“居然讓臨淵用出了能讓飢餓猛獸俯首帖耳那種程度的清心訣之後,胡月的驚慌失措居然仍然沒有絲毫好轉。那隻能說明,除非她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否則她的驚慌,從一開始,就是裝的。

回頭再想,一開始王三的死。王三身體瘦弱而且有癮,想來他的死應該只是正常的精氣散盡,恐怕他死前迷亂,胡說了些什麼被李陸聽見,所以對方才逼瘋了李陸嫁禍給狐姬,一石二鳥。

再加上高閔,還有我們都不確定黃繼是或不是。我能確信的就是這些了。”

邢諾贊同地點頭:“青麓說得很有道理。”

臨淵抿了一口茶,才低頭對著青麓笑道:“還有黃珊呢。”

青麓狐疑道:“咦?黃珊也是嗎?我倒是沒有看得出來。”邢諾亦皺眉,不知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