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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帝姬千千歲+番外

而且,這五人的屍體幾乎是同一時間被發現的,屍體尚還溫熱,這個妖動手的速度必定很快,五個人房間相隔並不近,這個妖應該很熟悉內宅的地形。”

“總之,現在能最快開始調查的,只有那堆首飾的來歷以及對內宅很熟悉的人。”青麓努力想了想前後的關係道,臨淵點頭表示贊同。

那一盤首飾很快被送到青麓房裡,青麓很是認真地每個都翻撿了一遍,除了發覺這些首飾大多名貴地遠遠超出一個一等丫鬟的規格,也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天色已近黃昏,很快有人來傳喚他們去用晚膳。青麓抬頭看向臨淵:“謝徑對這件事急得很,只怕晚飯的時候要問進展呢。你那邊看出什麼了麼?”

臨淵一直坐在旁邊不急不忙地翻著謝家的族譜和下人的名錄,聽到這句話,搖了搖頭,輕輕把手裡的冊子合上,向著那一堆首飾裡瞟了一眼,忽地挑了挑眉,從中抽出一根鑲著玉面的金釵,向著青麓道:

“你居然沒發現這個麼?”

青麓先是疑惑地湊上去仔細看了看,疑惑地看向臨淵,臨淵把它翻到背面,青麓這才大吃一驚。

到了下人引導的用晚膳的地方,青麓這才發覺偌大的飯桌上只坐著謝徑一個人,謝徑仍是板著臉,冷聲道:“先吃吧,吃完告訴老夫你們都查到了些什麼。”

青麓心中不快又不便發作,只得就近坐下,正坐在謝徑對面。臨淵從袖子中慢慢抽出銀針試過毒之後才對著青麓點頭。謝徑臉色一黑,剛要發作,臨淵立刻解釋道:“畢竟有妖在此地,還是謹慎一些,不然若是附身在廚房丫鬟身上,恐怕必定是要我們家大人的命的。”

謝徑這才臉色稍霽。

吃飯席間沉默地幾乎令人尷尬,謝徑拿眼睛瞟著對面兩人吃飯的姿勢,想要藉機立個威。然而這兩人一言一行都極其規整,挑不出錯出來,甚至是就連身為侍從的臨淵都帶著某種天成貴氣。祁鳳山果真是家教森嚴。謝徑這麼想著。

剩菜殘羹剛一撤下去,謝徑就迫不及待地問道:“查得怎麼樣了呢?應該已經發覺是誰被附身了?”

青麓微微嘆了口氣,她發覺幾乎每次遇到這種事,不瞭解妖的常人總有一種近乎天真的誤解,會以為她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哪隻是妖或者那個人是妖怪附身的。然而她又不願意細細解釋,也不能就此發作,只得佯裝毫不在意的樣子,閉口不言。

臨淵卻不大在意謝徑的口氣,只從袖子裡抽出剛才那支玉面金釵對著謝徑道道:“這個東西,是在萍兒房裡的首飾櫃裡找到的,就這個制式以及背面的刻字來看,這是一品誥命所配的東西。也不知怎麼會在一個丫頭房裡找到?府裡最近可有失竊?”

“畜生!”謝徑看到那隻金釵,先是一愣,緊接著臉漲得通紅,毫無預兆地破口大罵,“這真是個畜生!”

臨淵眉頭一抬,反應過來不是在罵他,對面謝徑怒吼了數聲才總算勉強控制了脾氣,不客氣地大聲道:“這是我家事,與你們外人何干!”

“因為我們不清楚萍兒接觸過哪些人,就很難找到大妖,我們家大人也不大可能在這麼短時間裡面去一一見過這個宅子裡所有的人,還望將軍大人能夠告訴我們這根金釵的來歷,好讓我們儘快找出作惡的妖怪。”臨淵語調端得是不卑不亢,也聽不出什麼情緒來。

謝徑猶豫了一下才下定決心道:“告訴你們也無妨,是我那不成器的孫子!居然連他娘一品誥命的金釵都送了出去,果真是個不爭氣的!”說著情緒越發激動,“我跟他老子還有他弟弟拼死從戰場上打下來的名聲都被他敗光了!真是個畜生!我們家怎麼會生出這種不成器的東西!”

臨淵不算愉悅地在謝徑剛開始發脾氣的時候就慢慢地在自己和青麓面前無聲無息地撐開透明的結界,謝老將軍習慣實在不算好,脾氣上來的時候說話唾沫飛濺令他實在忍無可忍。臨淵本還盡力想要再探聽些什麼,然而謝徑實在是憤怒異常,說來說去也就只是那麼幾句,青麓終於也實在忍不下去,倉促起身道:

“大人慢用,我突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須立刻去檢視,這就先行告退了。”

謝徑突然被打斷了話頭,頓時一愣,還沒來得再說什麼,青麓和臨淵就匆匆起身告退,近乎落荒而逃。

作者有話要說:

☆、謝瀚

夜幕深重,臨淵閉著眼睛側臥在床上。他睡眠極淺而破碎,是少年時留下的習慣。這時候也並沒完全睡著,心裡細細地考慮著白天得到的所有線索,略有朦朧,卻始終隱約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所有的線索都無法串聯起來,沒有聯絡。最奇怪的是,任意一個點,他都完全不能知道對方想要做什麼。

為什麼殺人?若是為了食物,那麼作為大妖,肯定會做得無聲無息,那麼屍體上為什麼有傷?白骨走路又是為了什麼?難道為了引起騷動,那豈不是逼得自己不得不冒險殺了剩下那五人?那後天夜裡也真的會有白骨走路麼?這個大妖,究竟是想要做什麼?

臨淵不由覺得有些煩躁,睡意時深時淺,便起身,打算微微伸展了一下,恰在這個時候,房間背陰處的窗外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輕響。他與青麓的房間相鄰,這窗外之人也不知是針對誰。

臨淵不動聲色地側耳細聽,發覺那聲響慢慢變大,最後停在他窗下。確定對方並不是想要針對青麓,臨淵稍稍安心,隨即悄無聲息地側臥下來,閉上眼睛,調勻呼吸,安靜地等待對方下一步的行動。

窗戶被慢慢地開啟,落地聲很重,並不是個高手。臨淵保持著安靜而勻長的呼吸,慢慢地等著,在心底估計著對方的身手,然而隨即卻沒有聲音了。

腳步聲居然能輕到完全聽不見,而且,完全沒有察覺到有任何妖力或是其他力量的波動,臨淵立即想到白天一直在尋找的那一隻無法找到妖氣的大妖,心下頓時更加戒備起來,背部稍稍用力繃緊,有如一張拉緊的弓一般臥在床上,隨時準備動手。

床輕輕地晃了了一下,有人上來了,臨淵依舊不動聲色,慢慢從床的輕微抖動估算著方位與力道。然後,他察覺到自己的衣袖被輕輕地碰了一下。

幾乎一剎那,臨淵從床上霍然彈起,右手以難以看清的速度成爪狀揮向對方,意圖一擊擊碎喉骨,衣袖帶起一陣破碎聲。然而這樣勢在必得的一擊揮到半途,卻忽地停住了。

“青麓?!”臨淵額前青筋跳了兩下,聲音都有些發顫。

對方人畜無害地笑著推開他還成爪狀僵硬在她喉嚨旁不到兩寸的手,自顧自地躺了下來。

臨淵難得地還處於震驚中:“你什麼時候會輕功的?走路怎麼可能完全沒有聲音?”

青麓向著自己的腳努努嘴,臨淵看過去,這才想起,剛才也並沒有聽到脫鞋的動靜。她居然是赤腳跑過來的,難怪沒有輕功也能走路全然沒有聲音。臨淵頓時覺得頭疼,只能躺下來,青麓像往常一樣,揪著他袖子,準備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