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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妝容聖手

“我以前雖為他人置妝多時,但也知道婚姻之事並非僅靠妝容這等外在之物就能完滿的。”

吳夫人羞愧道:“項夫人說的是,之前是我膚淺了。”

起初在聽到吳嶽澤醉酒喊出徐曼青的閨名之後,說不嫉恨是不可能的。又想起那日在梁府的賞荷宴上,項府的徐氏可謂是花容月貌儀態萬千,她便以為是自己姿色不如徐曼青的緣故,故而在那之後她都刻意在吳嶽澤前模仿徐曼青的打扮,可惜收效甚微。無奈之下才出此下策來項府登門,這才被徐曼青一語道破天機。

徐曼青親自動手替吳夫人挽了一個垂月髻,並將步搖插在她的髮髻上。

吳夫人看著銅鏡中自己的倒影,又不禁垂淚道:“自我嫁入吳家,雖說偏幫著姨母說話,但在內宅之事上,又豈敢不以夫君為先?就怕我到時候捨棄了姨母,夫君也還是像現在這般對我不聞不問……”

徐曼青嘆氣道:“若你百般遷就依舊不行,我這邊倒是還有一下策。”

吳夫人拉著徐曼青的手道:“願聞其詳。”

“詩經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有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吳夫人訝異道:“項夫人的意思是……”

徐曼青點頭道:“若你已竭盡所能也無法挽回,倒不如鬆開手去,只管過你自己的日子。”

平日裡吳嶽澤被吳夫人曲意奉承慣了,性子難免要傲上一些。若哪天吳夫人忽然對他不在意了,或許也能成為所謂的催化劑,催發一些激情出來才是。

吳夫人受了徐曼青的點撥,心下便找到了一條出路,雖說還是晦暗不明,但怎麼說也已經如同定海神針一樣讓她如亂麻一般的心稍微定了一些。

吳夫人得了指點後便要起身告辭離去,誰知剛推開房門,便見一高大壯實的男子立在門邊,當即嚇得不輕。

徐曼青抬眼一看,那門外站的人不正是數日未見的項望山麼?

作者有話要說:寫這章的目的是為了說明妝容並非萬能之物,人與人之間的相處,靠的更多的還是真心真情。女人打扮自己是好的,但再好看的裝扮也不能掩蓋性格的瑕疵。~還是得內外兼修雙管齊下才是啊~

雖說這是項家內宅,碰到家主倒是理所當然的事,但吳夫人既然是來找徐曼青說道自己夫家的秘事的,之前必定是打聽好了項望山今日是在軍營輪值,項家家中只得徐曼青一人,吳夫人這才敢找上門來的。

可誰知天意難測,她倆這一出門竟然還真就碰到了項望山。且從項望山並不那麼好看的臉色看來,徐曼青便猜到自己和吳夫人之間的對話一定是讓他聽去了,但到底項望山聽到了多少內容,她卻不得而知。

吳夫人也知自己這番前來是給徐曼青惹了事,但事已至此多說也是無益,便只得給項望山見禮之後匆匆離去。

待吳夫人走後,項望山步入內室之中,破天荒地沒有與徐曼青說話,只是徑直坐在羅漢榻上。

徐曼青自認身正不怕影子歪,但卻也還是被室內的低氣壓影響到,一時間慌了心神,平日裡向來運轉順暢的腦袋瓜子這下卻卡了殼了,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乍看之下還真像是有點做賊心虛的模樣。

項望山終歸是憋不住,抬眼冷冷地問了徐曼青一句:“你就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

今日軍中無事,項望山想起家中的媳婦,便提前歸返。誰知剛進家門就聽門房說夫人在宴客,一問之下才知道是振威校尉吳嶽澤的夫人來訪。

起初項望山還以為這又是因著徐曼青置妝的名聲在外,官夫人們都打著各種幌子要上門來討要美容法子的事兒。他也本可先行到書房歇著,但卻鬼使神差地想看看在自己不在的時候徐曼青是如何應對外人的,便悄聲立在了門外,這才聽到了自家媳婦與那吳夫人之間的對話。

這一聽可就不得了了。

雖他早已知曉徐曼青豔名在外,別說是像聶定遠這樣兩肋插刀的兄弟都尚且會調侃兩句,就連軍中其他將士只要是見過徐曼青的多少也有議論。加之駙馬爺尉遲恭竟大手筆地將整個珍顏閣當做賀禮送給項家一事早就引起了話題,只不過外人又何嘗能得知徐曼青還有個便宜姐姐鸞兒的舊事,故而都覺得是駙馬爺心儀徐曼青所以才贈以重禮了。

不過這般猜測也不能算是空穴來風,畢竟尉遲恭也確實對徐曼青起過收房的心思。

加之這次徐曼青三進宮,高太后封誥之前對他們夫婦二人說的那番話又別有深意,項望山自從宮中返回之後便因此事而輾轉反側了數宿,但內心深處依舊相信徐曼青並非貪圖富貴之人,這才勉強將那翻江倒海的醋意給強壓了下去。

只是入宮之事還餘火未消,如今竟又讓他聽牆角聽來這樣勁爆的訊息。

原來覬覦徐曼青的遠不止尉遲恭和高太后,就連這勞什子的振威校尉也曾經想要橫插一槓?!

當然,與高太后和駙馬爺相比,這正六品的振威校尉實在是不夠看頭的,徐曼青就算想要攀高枝也不可能選他。可項望山氣就氣在徐曼青一直沒怎麼提起過吳嶽澤的事,除了吳嶽澤尚是南衙門口的捕頭之時曾出手救過徐奮這事兒之外,他對其他內情就別無所知了。至於吳嶽澤成婚之日徐曼青以他的名義給吳嶽澤遞了封子當做答謝倒也說得過去,所以他也一直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若當初徐曼青一併向他坦白他也不至於會如此氣悶,可今日卻從一個外人嘴裡聽來此事,項望山胸腔中的那股子氣是怎麼也順不下去。

徐曼青見項望山有追究之意,臉色難免有些青白。

畢竟在這封建大齊,女子在婚姻關係存續期間與其他男子有私相授受都是要被抓去浸豬籠的。只不過徐曼青在意的並不是這些所謂的懲罰,而是項望山此刻正用那種帶著些許不信任的眼神看著自己的表情。

若說是項望山剛從西南之戰回來,兩人初次見面之時,這男人不信任她倒也還說得過去。可如今他倆已經成婚這些時日,就算他旁的不信,但她徐曼青這身子是清清白白地給了他的,這總假不了吧?!

徐曼青早已將項望山當成自己老公看待,若是旁人她還能守住幾分理智,但換做項望山,她便氣不打一出來,沒兩下就被氣得渾身發抖、眼眶發酸了。

“夫君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是覺得我有什麼事是故意欺瞞你的不成?”

聽了徐曼青帶著怒意的話,項望山不置可否,只是沉默地靜坐著。

徐曼青看他那副樣子,擺明了就是堅持要聽她解釋。

可遇到這事,她還真就不想解釋了——不是說她瑪麗蘇得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但吳嶽澤要喜歡她,也不是她拿著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的,難道這也要算成是她的錯處不成?!

只聽徐曼青冷笑一聲道:“妾身還真沒有什麼好解釋的,若夫君信不過妾身,不妨再想辦法設個什麼局試探試探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