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工作壓力，高的工作強度，最終將秦青徹底壓垮——昨天早晨，她被人現猝死在辦公桌前，事先沒有任何徵兆。

聽到這個訊息，眾人紛紛表示嘆息。

林翰飛道：“年紀輕輕的，才四十多歲就掛了，我原以為學校老師的日子會過得很輕鬆呢，沒想到這麼累。”

杜輝道：“這老劉也夠點背的了！他今年年初得了個國家科技進步二等獎，拿了獎金，前幾天又被提拔為副校長，本來是雙喜臨門，結果媳婦卻沒了！唉，悲慘啊！”

郭志野笑著對杜輝道：“悲慘？他現在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人生三大快事，今年全讓劉向偉趕上了。”

杜輝問道：“哪三大快事？”

郭志野道：“升官財死老婆。”

“哈哈！”

屋內的幾個人被郭志野的話逗得哈哈大笑。

杜輝對郭志野開玩笑道：“你可別瞎說，我們這兒有個兄弟要跟著劉向偉讀研，你當著人家的面拿人家老闆開涮可有點不地道啊！”

“什麼？你們寢室還有人想跟著劉向偉讀研？”郭志野道。

“對，就這位兄弟。”說著，杜輝拍了拍孫旭堯的肩膀。

“哥們你咋想的？咋想選他當導師啊！”郭志野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惋惜。

“有什麼問題嗎？”孫旭堯不解道。

“這個人人品特差，你要是跟著他讀研，你這一輩子肯定會毀在他手裡。”郭志野道。

“人品差？怎麼個差法？”孫旭堯追問道。

郭志野眼珠子轉了幾下，說道：“這個一句兩句也說不明白，反正他人品肯定有問題。”

接著，他轉頭對杜輝道：“我還得通知一班和二班班長呢，先走了。”

郭志野走了之後，杜輝笑著搖了搖頭道：“這郭志野是和劉向偉有仇啊還是怎麼地，咋說話這惡毒呢？”

李健道：“有沒有仇我不知道。不過剛才他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我聽跟我一起踢過球的一個哥們說過，劉向偉的脾氣好像不怎麼好，好像還有人給他起了個外號，叫爆什麼玩意的。”

本來經過海晨的一頓誇，孫旭堯對跟著劉向偉讀研的前景非常看好，結果中間忽然冒出個郭志野，動搖了孫旭堯的信心。

別人不知道郭志野為什麼貶損劉向偉，海晨當然知道。郭志野勸孫旭堯不要報考劉向偉研究生的時候，隱藏在人堆之後的海晨就一臉恨恨地盯著他：“你怎麼偏偏這個時候冒出來！”

他想當場駁斥郭志野，但他不敢。因為劉向偉臭罵郭志野的時候，他是唯一的見證者。本來他覺得郭志野被他看了熱鬧，以後肯定會看他非常不爽，如果現在他主動跳出來反駁郭志野，保不準會被郭志野猛削一頓。所以在郭志野走後，海晨又開始苦口婆心地勸孫旭堯。

孫旭堯面對兩種截然不同的意見，一時也沒了主意，心想現在考慮這個問題還為時太早，等筆試過了再定也不遲，中間這麼長的時間足夠自己打聽做決定，便將這事兒擱置起來。

有時候，生活就是這麼充滿戲劇性。

孫旭堯本以為自己跟誰讀研的問題，需要等到幾個月以後初試成績出來了才能確定，沒想到第二天，這個將影響他未來前程的問題，就得到了解決。

他不用再糾結於到底是選擇劉向偉，還是學院的其他人作導師，因為可供他選擇的導師範圍，生了顛覆性的變化。

他保研了。

早在這個學期剛開學的時候，海晨還曾和孫旭堯聊過保研的事兒。

海晨問孫旭堯道：“你能保研吧？”

“保啥呀，我那成績根本不行！”孫旭堯道。

“你成績不行？裝什麼犢子！你這麼說不就是想讓人誇誇你成績好麼？”海晨暗想。

他笑著對孫旭堯道：“怎麼可能！你可是咱們班第一名，你要是保不了誰還能保了？”

孫旭堯道：“我就上個學期碰巧考了個第一，剩下不管哪個學期的排名，我不都在後面嗎？”

緊接著，孫旭堯輕輕嘆口氣，認真對海晨道：“我這成績真保不了。別看我最近幾個學期的綜合成績靠前，但前幾個學期，尤其是大一頭一個學期的成績，根本不行。這前後幾個學期的成績一平均，我就不行了。年級前五十名能保，我都排七十多名了，根本沒戲。”

“前面沒準有放棄保研的。”海晨道。

“還有人會放棄保研？怎麼可能！就算有，那肯定也是一個兩個，怎麼會輪到我頭上？”孫旭堯道。

海晨“哦”了一聲，道：“沒事，那就好好考。”

海晨還是不相信，私底下又問了杜輝。

杜輝道：“小旭肯定保不了。以往每年放棄保研的人，也就四五個，咱們上上屆算放棄最多的，也就十個人，小旭肯定輪不上。”

說罷，杜輝不無惋惜道：“隔壁孟立東保研，斜對面劉欽遙、吳震保研，小強、羅曉龍保研。咱們寢就小旭最有希望，結果保不了。一個保研的也沒有，真丟人！”

聽了杜輝的話，海晨這才相信孫旭堯所言確實屬實。

然而，就是這件板上釘釘的事兒，竟然生了誰都料想不到的改變。前一天晚上海晨還在力勸孫旭堯選劉向偉當導師，第二天孫旭堯保研的通知就下來了。

這天下午，海晨跟著江曉哲和孫旭堯，一起來到了圖書館的考研專區上自習。之前海晨都是在樓上自習，今天頭一回在江曉哲的勸說下，來圖書館上自習。

來到考研專區，海晨馬上感受到那種考研備戰所特有的緊張氣氛——走廊裡有幾名學生手捧考研政治書，嘴裡正不停地叨唸著：

“矛盾是事物展的動力和源泉……”

“……辯證地認識原因和結果，可以增強人們活動的自覺性、預測性和調控性……”

“……生產資料的私人佔有和產品的社會化必然導致週期性的經濟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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