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水師筆記 第7節(第2/2頁)

作品:《風水師筆記

閻六是個陰陽師,也是能言巧辯,我不興搭理他,他追著跟我說:“我跟你說一個事,九龍嶺是個了不得的地方,我爺爺告訴我爹一個秘密,那裡面埋著一個很重要的人,聽說是康熙年間的大人物,謀反死的,生前也是叱吒風雲,但是死後頗為悽慘,家裡人用了偷龍轉鳳,把他的屍體帶回了咱們東北,找了風水寶地埋葬,本想著能蒙陰後人,但是沒想到皇帝就是不讓他們家翻身,愣是把九龍嶺的風水給敗了。”

我聽著來了興趣,因為我也好奇九龍嶺的風水為什麼是絕地,東北山峰林立,但是能成九數非常少,一則九龍山,哪裡是風水寶地,聽說裡面埋葬著帝王,九龍嶺次之,但是卻成了亂葬崗,風兇火異,這讓我本身就覺得奇怪,聽閻六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了些眉目。

閻六見我思考,便知道我已經有了興趣,便接著說:“兩百年前的九龍嶺磕不是如今這樣,我爺爺的陰陽書中記載著,東北出過無數個滿清大官,在康熙年間更是有一位索額圖,這個人可了不得,身子貴胄之家,初任侍衛,由三等升一等。其父索尼歷事太祖、太宗、世祖三朝,為清開國勳臣,其根本就是因為索家祖墳。”

閻六說的我也知道,索額圖官至相國,當地人稱之為國丈,索家之所以能夠官至亨通,皆是索家祖墳蒙陰。

索家據說在葬祖這天,將棺木抬到山裡,見一個白狐狸臥在一個山腳下,人們到以後白狐狸便走開,人們便順勢將棺木葬在這個狐狸臥過的地方,因祖墳風水庇佑,後來出了索家兩代皇親國戚。

閻六沒有打岔,繼續說:“後來索額圖秘密謀反,被他的外孫知道了,皇家無情,甭管索額圖是不是康熙大帝的姥爺,該殺的還是要殺,所以就把索額圖給滅了,本來想放索家一條生路,但是沒想到索家還想東山再起,就秘密的把索額圖的屍體偷了回來,來了個鳩佔鵲巢,把索額圖葬在了其先祖的墳丘裡。”

我點頭,示意閻六繼續說,他也沒打岔,對我說:“偷龍轉鳳看上去精妙,但是康熙大帝多精明,他早就盯著索家,怕他們索家再有什麼不軌,果然讓他給逮到了,想著索家若是在出了個了不起的人物,只怕是要禍害大清的江山了,於是命欽天監出手,壞了索家的祖墳,自此以後,索家在也沒有一個能上的了檯面的大官了。”

我聽完了閻六的話,知曉了來龍去脈,但是卻不知他說這些話有什麼目的,他見我狐疑,就說:“我祖上在欽天監當過差,正五品大元,所以我知曉這些事,當年壞索家風水的就是我祖上,所以我們閻家才在這裡落腳。”

我聽了就感覺好笑,對他說:“你們閻家可真是從祖上就開始禍害人家了。”

閻六也不生氣對我打趣的說:“皇命難為。”

我不理他,我說:“你什麼意思?唬我呢?如果是你們家禍害了人家祖墳,為什麼你找不到?別編個故事來唬弄我。”

閻六一拍腦門,痛恨著說:“那本書只有一半,另外一半除四舊的時候給燒了,所以才害的我差點命喪九龍嶺,那地方如今成了無名鬼蜮了,所有的孤魂野鬼都在哪裡,若是長久以此,只怕下一個中元節到的時候,千山就要成了無間地獄了,你去過,相信你也知道其中的兇險了。”

閻六前面的話我一句都不信,但是後面這句話我信的真真的,因為我去過那地方,當真是個絕地,五虎擒羊地,青龍回首陣,內不能進,外不能出,地下煞氣沖天,所有葬在九龍嶺的人全部都是永不超生的孤魂野鬼,若是長久以往,哪裡比如會殺氣沖天,到時候必然森靈塗炭。

第十五章 深山老宅

我問閻六:“你有什麼對策?”

閻六對我說這麼多,斷然不是跟我胡侃來了,必然有他的打算。

閻六愁眉苦臉,對我說:“我家斷了傳承,我的本事吊兒郎當,全靠我摸索我爺爺那本陰陽秘術學來的,我爹死的時候只有一個遺願,就是平了九龍嶺的煞氣,那是我們閻家造下的,如今皇帝都沒了,就別提什麼皇命了,所以他生前就去嘗試,但是弄的一身陰煞入體,差點斷了香火,要不是你們胡家半仙保命,只怕也還沒有我呢。”

我聽了就生氣,別看他一把年紀,我照罵不誤,我罵道:“你奶奶個熊的,少在我面前訴苦,好像誰不是差點斷了香火,你想咋滴直說,能商量我對付著跟你商量,不能商量,滾你奶奶個熊。”

閻六被罵了個眼青,卻對我笑了一下,繼續說:“你是小爺,你輩長,你罵我應該,但是我得告訴你,我祖上的本事可是通天,欽天監閻懷仁想必你也聽過,他佈下的陣法,只有我們閻家能解,所以謀事在我們,成事在我,我有一計,你我入了九龍嶺,破了陣,端走那索家的先人,把嚴文利的父親埋葬進去,你我合力把九龍嶺的風水改個造化也是造福一方。”

我思索著閻六的話,他的話有些問題,我問他:“這件事跟嚴文利有什麼關係?”

閻六一臉苦水,對我說:“日子難過,六七之後我就在沒吃過飽飯,嚴文利是個好人啊,心腸好,他爹更是個好人,我爹死後沒錢葬,是他出錢出力給葬的,我這麼個人念舊,重情,如今他老人家仙逝,我覺得應該為他尋個風水寶地,蒙陰後人,那塊地若是改了造化,千萬不能被心懷不軌的人佔了去,我想著嚴家是個好人家人,就讓他們家佔了地尚好。”

我自然不信,我說:“你收了人家多少錢?”

閻六一聽,先是一愣,隨後一般正經的對我說:“我要是騙你我是孫子,我一毛錢都沒要,我告訴你,嚴家真是好人,他兒子是一方父母官,造福百姓,只是官低人微,有些主意是造福一方的好主意,但是都不能被採納,所以要是他家的祖墳能蒙陰,讓嚴文利的兒子當了大官,造福百姓,這個功德可是記在你我頭上的。”

我聽閻六胡扯就頭疼,還造福百姓?這年月都凍死人餓死人了,哪家人肚子有油水,哪個嚴文利頭大脖子粗將軍肚子往外凸,一看就是腦滿肥腸的人,他兒子是個什麼人我沒見過,但是有什麼老子就有什麼兒子,還造福百姓?不禍害一方就不錯了,他們嚴家對閻六好那是自然的,他是個陰陽師,有些手段,但是對別人好,我就不同意了。

閻六見我思索良久,還想要勸我,我就打住,對他說:“風水師有個規矩,想必你也知道,我們這行人,發現了龍穴寶地自己是不會用的,那塊地就在那,等待有緣人,他嚴文利要是真有這個緣分我攔也攔不住,所以你不必跟我說那些個客套話。”

閻六見我油水不進,便沒有多言,轉身就走,我抱著那頭黑貓上了地窖,往地上一丟,它也不亂跑,就貓在我家門口打盹,沒有精神,之前的精氣神彪悍的勁頭全沒了。

翌日,過年的氣息越來越重,臘月二十九,家家戶戶開始放炮,我也起了點了一掛,鞭炮炸的雪花亂飄,我正琢磨著如何跟閻六除煞,沒成想張芙蓉來了我家,我娘不在,去了鄰村給我姥爺家送禮去了。

張芙蓉來我家啥也不說,幫家裡裡裡外外給收拾了一遍,將院子裡的雪掃了個乾淨,又給我套了個暖手的墊子,讓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末了張芙蓉跪在地上給我磕了三個響頭對我說:“恩人,就此謝過了。”

我沒明白張芙蓉這麼做是什麼意思,就木訥的客套了一下,但是人家也不領情,做完了就走,我閱人無數,某個人有點動作我便知道他下面要做什麼,有什麼意圖,但是張芙蓉這回把我給弄蒙了。

王紅還在一邊瞎攪和,說張芙蓉是多好一媳婦,說我不懂人情,不懂得憐香惜玉,要是張芙蓉能看上他,絕對沒我什麼事。

過了晌午,我娘回來了從我姥爺家弄了些乾貨,湊活做了一頓,正吃著呢,張屠夫夫妻兩來了我家,兩人面色頗為急切,一進門就跪在地上,給我磕頭,我覺得這家人有些奇了,這鬧的是那一出?

我死命把兩人拉起來,趕緊詢問到底又發生了什麼事,兩人連哭帶喊的跟我說張芙蓉尋短見去了,我心中著急為什麼不攔著,他們兩說發現的時候人已經走了,只留下一封遺書,我開啟遺書看了一眼,心中頗為後悔。

原來張芙蓉因為被拒絕了婚事,就想不開了,去九龍嶺尋短見去了,九龍嶺那顆歪脖子樹不知道吊死過多少痴男怨女,哪裡不知道有多少個枉死鬼。

我沒多少,跟王紅就拿起單腿驢就出門,直奔九龍嶺,單腿驢是東北特有的一種在雪地裡行走的工具,就跟滑冰鞋差不多,但是是木頭做的。

這種工具是一種冰上滑具,有雙腿的小爬犁和單腿的划子,有些地方管划子也叫“單腿驢”,划子和現在的滑冰鞋的構造和原理差不多,只是材料是木頭和厚鐵片,人的雙腳站在上面。

划子佔地面積小,冰上阻力小,所以在鐵釺的支撐輔助下,行進速度比爬犁更快更敏捷更需要技巧。

有句話叫“雙腿沒有單腿快”在雪地裡滑行絕對比你走的快,和“雙腿沒有單腿快”類似的還有“馬拉爬犁比車快”等等,說的都是和東北的冰雪有關的“怪”。

我們村到九龍嶺得走一個小時,但是我跟王紅踩著單腿驢跑的特別快,半個小時就到了九龍嶺,但是到了九龍嶺我跟王紅有些急眼,也不知道張芙蓉什麼時候到的,這個時候恐怕找到了人也得沒了命。

農村的姑娘,性子都很剛烈,名節看的比命還重,張芙蓉這個黃花閨女更是如此,中午我還奇怪了,她為什麼要做哪些個事,原來是不想活了,只是不想白辜負了我救她的恩情,所以為我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我跟王紅進了九龍嶺,但是一進去,就有了大霧,又起了風雪,這等怪事讓我跟王紅都有點害怕,我兩之前在這裡可是遇見了陰人,所以心有餘悸。

我兩走著走著,突然看到了張芙蓉,她跟一個老婆婆走在一起,哪個老婆婆拄著柺杖,張芙蓉扶著她,雖然只是個背影,但是我還是能認得出來那是張芙蓉。

這畫面有點詭異,深山老林哪來的老婆婆?我知道這件事不平常,我對著張芙蓉喊道:“張芙蓉,回家了。”

我的話讓張芙蓉回過來頭來,但是她只是對我一笑,並沒有說話,那個老婆婆也回過來頭,但是我卻看不到她的臉,並不是我的視線模糊,而是他的臉很模糊,我看不到具體的輪廓,我看了王紅一眼,他也跟我一樣迷惑。

老婆婆不高,佝僂著身體,頭髮雪白雪白的,模樣根本看不清,或者說根本計沒有模樣,他朝著我招手,我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吸引力,我跟王紅不自覺的就走了過去。

走到了張芙蓉面前,她還是笑,老婆婆對我說:“我路上摔了一跤多虧這位姑娘心好,扶了一把,走,我帶你去我們家坐坐,風雪太大,我給你們溫一壺酒,好暖暖身子。”

王紅一聽,就想答應,但是我瞪了他一眼,或許是想起了那天晚上的遭遇,所以身體嚇了一哆嗦就沒敢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