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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幕僚生存法則(網路版)

作者有話要說:舊章補齊!!!! 此文馬上面臨尾聲,完結之後會在主線不變的情況下進行大幅度實體版修改~~~條理會更清晰,劇情也會更緊湊!

新文暫時擬定略帶些玄幻色彩的《糖偶》,可稱之為《讓孤靜一靜》的姐妹篇,不過劇情相對來說比較複雜(自我感覺),如果喜歡可以點進我專欄預先收藏,開文早知道,當然也希望大家能順手收藏一下本作者我=l=我真是個不吸引作收的冷體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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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英知看完白露交上的藥方一直緘默不語,初夏的日光緩緩從竹簾間隙滲入,可堂中卻是寒氣逼人,全無半分暖意。

白露的心是瓦涼瓦涼的,隨便澆股水立馬就能凍成個冰坨子。要是此時能吱聲,他一定會哭泣著哀唱:做個侍衛好難~~~~

兩頭都是主子,一個是自家公子爺,一個是未來主母。瞞著公子要挨罰,不聽主母的回頭還是要被公子罰,白露風雨淒涼,早知道還不如小時候一刀割了入宮去做個倒夜香的太監!

藥方上的每個字李英知都認識,可串在一起看在他眼裡卻是如此陌生。原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與謝安已經有了骨肉。可那個孩子卻連見也未見上他一面便離開了這個世界,還是被他的母親親手扼殺……

渾身的血液沸騰著又冷下去,冷得全身血液彷彿都一寸寸凝固住,李英知深深吸了口氣,彷彿想吸入一些暖意融化肺腑間的冰雪。渾身的衝動都在叫囂著讓他立即將那個狠心如斯的謝安揪過來質問,她到底是有多厭惡他多恨他才不願擁有他的孩子。

然而他終是強迫自己鬆了鬆蜷滿青筋的手背,發出的聲音依舊鎮定如初,只是音尾的一絲顫抖洩露了他難以平復的心情:“少夫人可說了,為何……要如此作為?”

而這聲音聽在白露裡不啻於天籟之音,他本以為以公子的行事風格早該在知道此事時就把他丟進牢房先來個八百鞭“青椒炒肉絲”,然後漁網縛身千刀萬剮,最後丟進亂葬崗餵狗……

不過現在沒被餵狗不代表之後不被喂,自覺要戴罪立功的白露趕緊一五一十將內情道個詳盡。

原來謝安初到靖州那日郎中替她療傷時便得知已有身孕,然而她尚沒驚喜上片刻,隨即一道晴天霹靂橫空而下。

郎中說得很委婉:“以夫人現在的體質不宜有孕……”

驚愕住了許久,謝安艱澀問:“所以呢?”

“夫人前後療傷所用之藥皆屬性剛猛,對胎兒損傷極大,因此腹中胎兒至多留存月餘。”

白露說到這也有兩分傷心,畢竟那是公子第一個孩子:“少夫人得知這個訊息後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等公子離開靖州之後才命小人找來紅花。說是長痛不如短痛,兩人之痛不如一人痛,並以性命相逼要我等瞞下此事。”

白露的視線隨著聲音越來越低,李英知的臉色他完全不敢去看了,吊著個七上八下的心等了許久,終於聽到他發話了:“你下去吧。”

咦??白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他究竟不是沒事自作死的白霜,李英知話音一落他二話沒說立馬退到堂外。

李英知在堂中一個人默默坐到了天黑,奴僕們挑亮了簷下的燈他才宛如從夢中驚醒般抬起了頭,往常這個點謝安早該回來了,可是現在卻沒有見到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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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頎稚聲稚氣的一番發問,讓謝安自感對他虧欠許多。他年幼登基,皇位周圍虎狼環飼,在這風雨漂泊之中她這個“姨娘”卻沒能陪伴左右,想想也是可憐。雖然對於一個帝王而言,完全不能同“可憐”“軟弱”之類的詞沾邊,更遑論“要姨父不要他”這樣幼稚的話語了。

如果是自己的孩子,謝安未必會這般心軟包容。李頎是謝心柳留在人世的唯一骨血,從小也與她親厚,看著他就想起了曾經的自己。因而謝安花了好一番功夫將他哄得高高興興,並答應以後會經常來宮中看他,方才出了宮。

出宮前遇上曾經的皇后如今的王太后來紫宸殿看望李頎,如今王謝兩家是盟友關係,謝安又是皇帝依仗的得力人,王太后連忙未讓謝安見禮:“謝尚書可算是回來了,你不在時陛下可是心心念念著呢。”

她這麼一說,謝安心裡又是嘆了一口氣,面上卻紋絲不動地笑著:“陛下厚愛,臣無以為報只能為陛下與大秦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了。”

王太后誇獎了幾句謝安的忠心,看看時辰便道:“陛下這個點該餓了,哀家去給他送些吃食。”

“謝安恭送太后。”謝安走出幾步,回頭看了看王太后迤邐而去的身影,皺皺眉。

出皇宮時謝安瞅見駕車的人換了,並不是白露而是李英知府上鮮少露面的另一個侍衛,一問,說是白露被派去執行個特別重大而隱秘的任務去了。

“……”謝安還想再問問“這個特別重大而隱秘的任務”是什麼,結果被匆匆趕來的一小廝打斷了。

小廝是謝一水府上的伶俐人:“老爺請女郎回府,有特別重大之事相商。”

“……”今兒是個什麼黃道吉日,特別重大之事都趕集著湊一塊了?

就這麼謝安半道被截去了謝府,弦月入雲,星子如棋之時才姍姍地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府上。因夜已入深,她沒如前幾日去李英知那邊騷擾他,而是沐浴更衣之後獨身一人上了床。

可能很久沒有一人獨寢了,謝安輾轉反側久不成眠。一會是李頎淚痕滿面的臉,一會是童映光怒目相向的臉,又一會是謝一水語重心長的叮囑。

“你與李英知的事情其實我們早有猜測,你是朝臣而非尋常女子,風花雪月幾場也無足輕重。可逢場作戲是一回事,懷孕生子便是另外一回事了!”謝一水瞄瞄屏風後浮動的影子,“本來我沒指望你有這麼大的出息,但既然走到了今時今日這一步就容不得你肆意妄為。不過呢,好在你頭腦清楚,知道那個孽種留不得。”

郎中是謝家人,瞞著李英知可以卻無法瞞住他們,謝安早已做好了應對準備,只是在聽到孽種之詞時面色微變。

謝一水見她臉色不好,立時朝屏風處使了使眼色,咳了好幾聲。

謝安沉默許久,道了一宣告白了。謝家效忠的不是她,而是梁氏正統,假設當時她有能力保住那個孩子,日後只怕也會慘遭他們毒手。

之後再去見童映光,可就沒謝一水那一關好對付,指著她脊樑骨罵了個狗血淋頭,要不是顧念著對梁帝敬重,只怕要把她祖宗十八代都從祖墳裡刨出來罵一遍:“你可還記得你姓甚名誰,還記得你身上流的是誰的血??又可還記得,當初是誰幫著同慶老賊奪去先帝江山?你要是還記得這些,就趁早同李家那小子一刀兩斷,再鬼迷心竅老子親手打死你!”

童映光與審時度勢的謝家又不同,他韜光隱晦這麼多年,門下弟子遍佈朝廷內外,從一開始便對自己寄予了重望。她不能辜負他的期望,也不能辜負堵上滿門性命支援她的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