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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容我千千歲+番外

在這場較量中,紅夭輸的徹底,只因為蘇辭終歸原先是個人,一個狡猾、善用心計的人。便是成了魔族,也改不了他的狼心狗肺。

我在魔界的命運大抵是一樣的,就是從一個魔頭的爪子裡落入到另一個魔頭的爪子裡。

我轉頭看著被蘇辭率領著親兵踏平的州城,我想,要殺掉蘇辭這事看來得從長計議了……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正在被關在斷網小黑屋裡準備公務員考試,我是她用中國移動飛信在半夜三更召喚潛伏進她家的人工智慧小圖,近段時間內更新由小圖我透過u盤來代發存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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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作者特別交代這一句:“看文快樂~”

46、天變(一)

魔界天空是永無天日的晦暗陰霾,遠方的一縷孤煙從地面直插入雲霄之中。同樣是荒涼,歸墟里是純潔安寧的虛無縹緲,而這裡是令人窒息的死氣沉沉。蘇辭玄色袍上雪桑花是這裡唯一一點格格不入的潔白,他說:“阿徵,你想起來了。”

我不曉得為什麼他說這話時為何會一副心安理得的欣慰模樣,他毀了我的國家,要了我的命,怎麼還能面對我時容色不改地微笑呢?忽然間,我無以復加地疲憊,那種拖拉了千年之久的仇恨和冤孽加在肩上讓我精疲力盡。

“在你還回我的心時應該早料到我會想起來的吧?”目之所及,他帶來的兵將也就寥寥千計,和他以往的行事作風很像。我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我本來沒想到你會來,但現在又明白你為什麼來了。”

他揮手讓手下兵將去監管清點這座剛攻下的城池,回頭露出絲淡得快看不出的笑容:“他們都說你愚鈍不通,我從來不信,你的心思本就玲瓏剔透。”

這好像是我認識他起,他第一次誇我。假使是在當年我定要歡喜無數個日日夜夜,可我現在覺得他冷嘲熱諷地指著鼻子罵我蠢。我若不蠢,又豈會將這隻豺狼親手引進家門呢

“說我愚鈍的人都死了,蘇辭,連我自己也死過一回了。”燃燒的烽火和他身後一排高豎的旗幟交映在一起,灰黑的煙籠罩在我們二人頭頂。天地肅殺,這種氣氛著實很適合決裂、復仇等等你死我活的事宜。

說完前一句話我覺得有點不大妥當,於是接著道:“我說這些純粹是借景抒情,並不是想說我們之間一刀兩斷、兩不相干了。你千萬不要誤會了。”

僥倖在蘇辭手下逃過一劫的那個守衛腳一滑,又跌坐了回去,老半天沒有起身。我納悶了,難道我說錯了什麼嗎?

蘇辭倒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竟有些愉悅地笑出了聲:“阿徵,你與我之間的糾葛自是沒有斷過,以前沒有,今後也不會。”

他好像一廂情願腦補過頭了……

然後他過來想要牽起我的手:“你還沒有來過魔界吧,我帶你四處轉轉如何?”

我淡定地抽出骨傘:“這個先等等,轉之前我們能談點正事嗎?”

他的臉色慢慢冷了下去。

“其實呢,我確實是專程來找你的。”話音才落,那個跌坐的守衛身影似乎僵硬在了地上。

蘇辭袖手懷中,重瞳冷光犀利:“阿徵,如果我說當年東國的事與我無關,你是否就不再恨我了?”

“你以為我還是當年好騙的小姑娘嗎?”這個人曾從頭至尾將我國破家亡,就是再死一次我也不會再信他一句話。

他的目光落到我頭上梳起的髮髻上,微微亮起殺氣紅光:“你可知你嫁的夫君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道:“你要是想離間我與他就算了吧。他幹什麼我從一早就知道了,有心理準備了。”我和他之間本是政治聯姻開始,後面十有八九也會由政治聯姻而結束。中途我雖然動了心,但竹林裡那一幕已將那點動心扼殺地半點不剩。既然從沒在一起過,就更談不上離不離間?

“需要我離間?”他大笑著地一甩袖,譏誚道:“阿徵,如若我知曉不錯,怕是你從頭到尾都恨錯了人。”

我的心一剎那停止了心跳,那一瞬冰冷之後又慢慢恢復了溫度,我冷冷道:“我嫁的是個什麼人我自己清楚,我既嫁了我就會信他。我今天找你與他也無關,我只是向你討欠著一條命而已。你是站著不動讓我剜了你的心,還是找個地方我們好好打一架?”

瞅了眼齊齊往前邁了一步的魔族士兵,我立刻道:“高手過招,當單打獨鬥!”

“……”

“你殺了我就不擔心你那顆心會出問題嗎?”蘇辭道。

我想了想:“大不了再挖出來就是了,沒它我也挺好的。”

“沒它你就成不了仙,而你現在的夫君將來可是要位登天帝的。”他冷道。

我奇道:“誰說我要成仙的?”

蘇辭眼中的亮光一閃即逝,他道:“我料的果然不錯。”視線陰鬱地滑過某處:“至少我與你還在一起過,而他在你心中不過如此。”

他說的隱晦但直覺下自己並不想往深處追問,我圍繞著正在談論的話題在心中過了一遍道:“你不須再用那顆心來威脅我,對我而言聊勝於無。無論在不在,我的心始終都是我自己的,誰也拿不走。”

“任何人?”

我認認真真地點了下頭。

“那我就放心了。”他莫名其妙來了這麼一句,轉而道:“你真要殺我?”

我又點了下頭:“不過殺之前,我想問一下。你騙了我,有沒有後悔過?”

他凝神一思,坦蕩道:“沒有。”

“……”我憋著一口氣:“畜生!”

“以我那時的身份,必然是要亡你東國的。但就算如此,與你相遇一場我並不後悔。”他淡淡道:“真要說後悔,唯一悔的就是錯做了別人的棋子,讓你我從此陌路千年。”

聽到最後一句,我胸口一窒,慌忙拔出骨傘:“咱兩還是決鬥吧,打完贏得人也能早點吃飯。”

“……”

蘇辭似乎並不想與我動手,過的十幾招更像是逗孩子玩。我的自尊受到了挑戰,一時氣上手下骨傘走勢愈發凌厲。

“奸賊!”平地暴起一聲大喝。

風聲擦得臉疼,他縱身凌步至我身邊,手一帶身一轉,一個用力將我錯向他身後。血從他肩頭濺出,蹦在我眼裡,腥紅一片。

“你既然想做個了斷,這一劍就當我先還給你了。”他攥住切入肩頭那一劍,臉上失盡了血色,暗紅的血自傷口噴湧如柱,一股股潑紅了他衣上的雪桑花。那個死士嚎叫著染成了地上一灘灰燼,那劍被他拔了出來,“咣噹”落在了地上,同時一截斷臂也掉了下來。

我的嘴唇和結了層冰一樣,冷得說不出話來。血順著他肩流下,滴在我手上,滾燙滾燙的。他將我往懷裡的按了去,越過他空蕩蕩的半側身子,我看見了一脈脈血流順著傘骨蜿蜒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