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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容我千千歲+番外

看在我不能偷懶的份上,親愛的們冒個泡別霸王了唄~~~

現下流行私奔麼?

事有緩急,而在我看來捉姦若與我身家性命相比著實連件事都算不上。故而這兩封纏綿繾綣、用意叵測的飛鳥傳書並沒有讓我放棄裝回心臟的打算。可依著我幾千年的生活經驗,“意外”它一旦開了頭,就沒那麼容易完結的。

“這間主人可在家?霜雪冷天,可否行個方便,容在下借個地、歇個腳?”朗朗一聲笑打院裡傳來,碎碎地夾著襄陵他們惱羞成怒的低語:“這位公子不請自入,未免太失禮了!”

這島上看起來守衛鬆懈,不過打一日留歡拖著被箭陣削禿了的半條尾巴懨懨回來後,我就明白這裡就和它的主人一樣秀外慧中、明騷暗藏。外面這人能“路過”到東琊國主家花園裡,可見亦有一手超凡脫俗的打醬油功夫。

由生入死,我周圍所見之人大多容貌不俗,箇中男子更是尤為出眾。譬如臨淵的清新俊逸、小白的嫵媚惑人、留歡的少年朝氣,還有岑鶴的秀雅如玉……卻沒見過任何一個人能如眼前之人將風流二字演繹得淋漓盡致。

疊起的扇柄劃過懷中箜篌,清音疏狂,鳳眼壓笑:“我用箜篌換你家一壺酒如何?”這一笑襯在緋色錦袍之下煞是好看,直叫十萬花色一瞬折盡。

我恍了會兒神,摸了下留歡的後腦勺嘆了口氣:“果然人比人氣死人啊。”差不離的容貌,可一眼過去就高下立現。

少年用痛恨的眼神絞殺著我。

借地避風雪的公子在落座後自報家門,道姓秦名商陸。

我在心裡“咦”了下,瞥了瞥笑顏輕佻的他,暗道“外貌如此倜儻,原竟是根土蘿蔔?”

還在炸毛彆扭的留歡一聽,眉一挑掩不住嗤笑:“原來是根土蘿蔔?”

……

我面無表情地踩上他尾巴,向後一帶。“嘭”他面朝下載到了桌子上。我接過襄陵奉上的酒壺,呵呵呵道:“家裡小孩管教不嚴,不嚴。”真是的,現在稍一細想就曉得,這商陸定是假名。人家大雪夜裡獨闖東琊國主家,難道會報上真名好方便作奸犯科後被追殺麼?

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在提正事前大家一般會喝喝酒、劃劃拳聯絡下感情。我好耐性地陪這位漂亮公子哥喝了一壺又一壺酒,從人間帝皇事扯到了三界神魔亂,到最後留歡醉回了成一隻粉紅色的狐狸倒在了一旁,襄陵和桑落靠在繡墩上頭一高一低。

這時候我們已經聊到天帝他是否已經厭倦了與九重天神女們傳緋聞,想與魔界將軍的妹妹來段禁忌之戀。雖然我並不太瞭解天上們的神仙,但我很瞭解男女間的那點事、更十分了解時下最新流行的虐戀情深、相愛相殺。令我感到驚訝的是,這位一看就出自名門貴族、沒事就該賞花品茶的少年郎對神仙間的情事糾纏掌握得可謂是鞭辟入裡。

扯淡扯到了大天明,他一敲扇子結束了關於“武羅該不該原諒負心前夫”的話題討論。提著茶壺倒了杯茶,神清氣爽地潤了潤喉:“夫人學識之淵博令商陸當真刮目相看,沒想到妖界之中亦有夫人如此見解獨到之人。”

我謙虛道:“哪裡哪裡。”我也沒想到九重天之上也有你這樣別具一格、放蕩不羈的神仙……

這位貴公子是個神仙,我瞅了一晚上他手裡的箜篌,終於確定這是曾在圖譜上見過、花娘心心念唸的神器“瑤琴”。若沒記錯,我的夫君是他們九重天帝的眼中釘、肉中刺。唔,可這個神仙看起來好和善啊,不像是登門踢館的。我要不要把他五花大綁關在水牢裡動些什麼十大酷刑之類的呢?

在我糾結之時,他揉了揉肩伸了個懶腰:“與夫人相談甚歡倒是忘了時辰了。”

你忘得可真徹底啊,枉我一個晚上時刻提神候著你的正事,由此可見九重天的辦事效率該是多麼低下。按著這速度,天帝老兒若是想吃個蟠桃,豈不是要等個年才能採來?

“夫人這株虞沙花養的真真好。”秦商陸扇子一抖,鳳眸微眯。這樣的眼色頗有些眼熟,不經意的算計似在何處見過,卻少了幾分疏遠冷漠之意。

苦苦回想了下,揉著醉醺醺的狐狸我試探著問:“公子可認得明夫人?”

他微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扇面一轉:“那是在下的姐姐,夫人與她相識?”略一沉吟,噙笑道:“相識也不稀奇。如此對夫人我也不必再多有遮掩,只須坦言了。”

這位九重天的神仙果然不是單純地路過,他是來東琊借一樣東西的,這樣東西前不久我恰恰見過,就在岑鶴老爹的墳中……他想借的是歸墟之中諸神湮滅後的靈沙。

換而言之,他想挖我相公家的祖墳……

且不論就個人來說我並不喜歡他的姐姐明夫人,光是要讓東琊國人知道我為了個陌生男子就去擅自動他們國主父親的埋骨之地,明兒我就該被沉入瀾滄江順便被寫入《女戒》。當然了,是作為淫娃蕩婦的反面教材。

“公子若是要養花,世間哪裡還有比這善見城裡更好的?九重天與西方極樂素來交往極好,公子豈不是手到擒來?”我委婉地推脫道,不管岑鶴與那明夫人相交到何等程度,但這事我萬不會做主。我是呆又不是弱智,這麼明顯吃力不好的事我才不做,哼唧。

商陸拈扇一笑,眼角疊出三分無奈:“夫人不知,我的那株桃花根斷魂鎖,只有歸墟之中凝聚古神靈氣的砂壤才養的了。”他跪立起身,端手朝我拜了一個大禮,調笑褪去:“此事惟夫人可相助,夫人之恩在下銘記在心,他日必報。”

他這一拜就是正正經經地三個大拜,唬得我甚是手足無措。扶也不是、拒也不是,苦著臉道:“你,你不要這樣子啊。你一個堂堂九重天仙君對我這個禮,會不會折盡了我的福壽呀?”

這時我無比地期待岑鶴的歸來,而當這個秦商陸在島上賴到了第三天,他也沒見半個身影。我現在懷疑,他是不是已經拋棄了我們孤兒寡母,正春風得意地在西崑崙和某某神女拜堂成親。

比我還焦躁的是秦商陸,他尋來時我蹲在水邊上釣魚,他抱著扇子倚著柳樹,慵懶地拖著調子:“夫人。”

他一開口我就知道是啥,我盯著水面上的漣漪,豎起一根手指:“噓……”

“……”

“夫人三日前說要等國主回來才可作決定,可國主久行不歸,商陸可再等不得了。”

我腦子一轉,突然想到了什麼:“你不是神仙嘛?這麼說,你不應該比我更清楚你姐姐和我夫君他們這些個忙大事人物們的行蹤嗎?”

“我才從人間歷劫歸來。”他一抖扇子,繡面半開徐徐搖著:“況且我從來不理他們那些枯燥無味的正事。”

“……”也是,一看你就是個精於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

扇子一和,他忽而蹲湊在我身旁,身影投在水面上映出一片模糊的緋雲,笑得既曖昧又狡猾:“夫人一人在這島上多有寂寞,這東琊國主看來也不是個憐香惜玉之人。夫人助得商陸之後,商陸伴夫人墨竹聽雨、溪徑賞花,踏盡三界風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