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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月落烏啼霜滿天

啊。

話是這麼說,但是內心深處卻有個聲音在大叫:不是這樣的,月落她不羈灑脫,聰明直率,也許不夠嫵媚美貌,卻勝過嫵媚美貌千萬倍,她那是……那是……

姬霜公子在心裡那是了半天兀然得出了結論:那是……我喜歡的樣子。卻原來我是這麼喜歡月落,所以任由她屢次頂撞,所以捨不得放她在祖母身邊被管教。所以想要她親手給自己做荷包……

醍醐灌頂一般,許少堡主站在月落的小院外,忽然明白了自己的一片深情竟是已經在不知不覺間給了裡面那個生死未卜的人。

當下不再猶豫,用力推開院門走了進去。院子裡並不像想象中的蕭索,月落種的花草都被照顧得很好,修剪得整整齊齊,錯落有致。院裡大樹下掛了一張吊床代替了上次來看到的涼榻。吊床微微地盪來盪去,上面躺了一人也隨著愜意地搖晃,正是月落。

月落見姬霜公子忽然闖了進來不禁一愣,抬起一條眉毛說道,“我以為是誰在門外站了這許久,卻原來是少堡主回來了。少堡主這一向可好。”

許姬霜差點抬手去揉眼睛,他本擬進來會看到一副慘狀,誰知月落沒事人一般,如此悠閒自得,“你不是生重病了嗎?我回來一聽說就急忙趕過來了。”

月落一笑,輕描淡寫地道,“那是前些天的事情,現在已經好了。”

見她如此不在意,自己這頓擔驚受怕算是白擔了,姬霜公子這個氣,果然這人就是老天見自己過得太順利,派下來折騰自己的,“那你怎麼不告訴大家一聲,靈兒擔心得要死,我一回來就讓我想辦法。”

“哦?”月落一喜“二小姐有擔心我?我還以為這堡裡沒甚人在意,所以想多清靜幾天呢。”

“怎麼會沒人在意,我要不是出門在外,是絕不會讓人把你送回來的。只有一個小丫頭照顧怎麼行。”姬霜公子急道,頓了頓又說,“這次奶奶是做得有些過份,月落你沒事了吧,到底生的是什麼病啊?”仔仔細細地打量了月落一番,只覺得她氣色甚好,整個人都盈盈潤潤的,彷彿開蚌的珍珠一般,淡淡地透出一層光澤。

月落閉門靜修了數日,前兩天終於突破了最後的瓶頸,御息功已經初成,此時放眼天下已是罕有敵手了,日後只需循序修煉就能達到至高化境。心情舒暢至極。

對於接下來要籌劃聯絡舊部,取回教主之位的事情。月落卻也不急,就算自

己神功已成,盈虛教教主易位那也不是易與的,到時難免要有一番腥風血雨,自己這幾年流落在外,終日提心吊膽,現在終於能放下心來悠閒兩天,就先不必急著回去,殷無咎那人能力不錯,正好讓他趁這段時間把教中上下整頓整頓,自己回去接手後也能輕鬆點。

月落能這麼想,也要歸功於她練的御息功。練這御息功不但能得絕頂武功,修煉人的心境也會隨著功力的加深而日臻豁達自若,當年創這神功之人就是位深得周易,老莊思想精髓的智者,告誡後人萬物當為人所用,而不是桎梏,因此修心隨性方是大道之根本。月落天生悟性奇高,性子又和這位先祖頗為相似,因此才能成為盈虛教百餘年來第一個十八歲就神功初成的人。

見姬霜公子一臉關切,月落覺得其實許家這兄妹倆人還是不錯的,自己裝傻充愣的這麼久,這二人倒也沒有真的嫌棄,看樣子還是真的關心自己的。反正自己也不能立時就回盈虛教,不妨在許家再待段時間。

微微一笑道,“老太君怕這病會過人,將我們送回這個偏僻的小院是沒錯的。我也不知是什麼毛病,折騰了幾天它自己就好了。”說著就起身下地道,“我倒是真的有好久沒有見到二小姐了,這就看看她去。麻煩少堡主和太君說一聲我的病好了,要是還不放心可以叫大夫再來確認一下。”

姬霜公子急忙伸手來扶她,見月落詫異看他就有點臉紅,卻也不放手,解釋道,“你身體剛好,別累著了,我陪你去看靈兒。她這會兒應該還和父親與老太君在前廳呢。正好順便和奶奶說聲你已經大好了。”回頭對剛從屋裡出來的妙語道,“你去給少夫人拿件披風來。

月落見他殷勤得古怪,有點摸不著頭腦,不過自乳孃去世後,很久都沒人對她這般仔細照顧了,這時就甚是受用,也不推辭,任姬霜公子扶著自己向前廳走去。

☆、糾結的少堡主(上)

許堡主父子是午後時分回到許家堡的,本來一齊在前廳裡和老太君敘話,一轉眼許堡主和老太君卻發現許姬霜不見了。問了半天,許二小姐才支支吾吾地說是哥哥聽說月落重病,趕去探望了。

許堡主一愣,“那個鄉下丫頭病了?還是重病?”

老太君皺眉,“是啊,你們走的時候就病了,開始時不嚴重還以為是偶感風寒,誰知越來越厲害,連歐陽大夫都看不出是什麼毛病,也不知會不會過人,我最近都不讓人隨便進出她那院子的,歐陽大夫上次就說只怕是不行了,姬霜這孩子怎麼這麼不省事,一回來就往個病人的地方湊。”

轉頭叫過自己跟前的大丫鬟挽翠吩咐道,“去把少堡主請回來,就說我和堡主正有急事要和他商量,不要耽擱了。”

挽翠答應一聲,急匆匆地去了。

許堡主沉吟道,“怎麼會無緣無故重病呢?”

“這個就難說了,也許是因為從小家境不好,身體底子虛弱,再加上今年上半年又孤身一人千里迢迢地奔波來江北,投靠我們家,只怕已經是積勞成疾,這忽然就做了少夫人,心裡一鬆,卻把隱疾勾了出來也是有可能的。”老太君也是想不明白月落為什麼會忽然生病,只能自行猜測一番。

許堡主點點頭,遲疑道,“娘,我有些話說了您老人家可別生氣。”

老太君看兒子一眼,心裡隱隱明白他要說什麼,“你說說看。”

“前些時候我們硬是命姬霜娶月落這丫頭其實是很委屈了姬霜的,只是父親大人的遺命如此,現在人娶也娶過了,她沒福氣,年紀輕輕的就重病纏身,我們卻不能讓姬霜受此拖累啊。”許堡主斟酌道,“母親你看是不是應該另外再給姬霜尋門般配些的親事?

老太君嘆氣,“我知道你心疼兒子,那是我的親孫子,我又怎會不上心?當初總以為你父親和誰都沒商量就給他定下這門親事一定自有他的道理,可是如今看來,這個鄉下女子實在是拿不出手,委屈姬霜不說,還徒惹外人笑話。她這次就算能挺過來,只怕身體也是要垮了,病病怏怏的,如何能盡□之責,就依你說的,另給姬霜娶個門當戶對的姑娘吧。至於這個月落,我到時派人把她遷到別莊去,我們反正一直供養著她,也算是對得住她了。”

兩人正商量著,卻見挽翠臉色古怪的又回來了,稟報道,“奴婢在半路上碰到少堡主帶了少夫人正往前廳來呢,說是少夫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