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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月落烏啼霜滿天

姬霜公子應付這種場面那是駕輕就熟的了,淡淡一笑道,“許家堡事務繁忙,我也要替我爹他老人家分擔些,如今怕是沒有時間像以前那樣時常在江湖上游歷了。”

謝思思見他不應自己,小嘴一抿,心裡頗感委屈,低頭從懷中取出一個繡工精緻的荷包道,“我知道姬霜哥哥你有許多正事要做,我也不強求你來徐州,這個荷包是我特地給你做的,姬霜哥哥你把它帶在身邊,只要你看到它時能想起我就好。”說罷將荷包塞進姬霜公子的手裡,轉身掩面而去。

看著謝家眾人絕塵而去,許堡主回頭看著兒子笑道,“思思這個小丫頭這兩年倒是出落得

越來越漂亮了,聽說在徐州的武林俠少等閒想見她一面都難,她唯獨對你可是不一般啊。”

“父親說笑了。”姬霜公子倒是淡淡的不以為意。

許堡主見兒子架子十足,知道自己這個兒子樣貌在武林中那是數一數二的,家世武功樣樣高人一等,也難怪謝思思這麼出挑的姑娘都傾心不已。說笑了幾句,忖度道,“不然再過兩年,把她取進門來也不是不可行,清風堂近年來在南方聲勢見漲,江北一帶卻還需要我們的助力,謝掌門本就有意和我們聯姻的……。”

說道這裡看了月落一眼,雖說根本沒把她當回事,但到底不好當著她的面說給兒子另娶的事情,拍拍許姬霜就率先回去了。

許少堡主聽著父親當月落的面這麼說卻是有點心虛,把那個荷包隨手扔給東兒收著,對月落道,“我們也回去吧,今日後半天倒是沒什麼要緊事,鎮南小王爺昨天還和我提起你要給他祖傳藥方的事情,你回去寫出來,我們吃過午飯後就去鍾兄的院子坐坐。”

月落剛才一直看著謝思思和姬霜公子話別,如此卿卿我我的,她以前只在話本里看過,沒想到還真有人不怕肉麻當眾表演,不禁看得津津有味。這時見許姬霜轉身就把人家寄予深情的荷包扔給了東兒,忍不住問道,“那個荷包謝家小姐不是要你隨身佩戴,以便睹物思人嗎?

姬霜公子一愣,還沒說話,東兒在一邊忍不住插嘴了,“要是那些女子們送的荷包,玉佩什麼的都要我家公子戴上,那掛滿全身只怕都掛不完,還怎麼出門啊。”

月落點頭受教,心裡卻有些不平衡,暗想自己以前在盈虛教中的身份地位比許少堡主只高不低,怎麼沒見有這許多愛慕者,難道是因為他比自己長得漂亮?回頭看看姬霜公子那張迷死人不賠命的玉顏,果然是好似玉樹瓊花,宋玉潘安怕也不過如此。不禁產生了幾絲妒忌之心。

好在她為人豁達很懂順天知命的道理,容貌這個東西天生父母給,自己做不得半點主的,為此煩惱毫無用處,況且她也不很需要,因此煩了一小下也就丟開了。

許少堡主見月落不吭聲了,神情還有些怪異,以為她是心裡不舒服,咳了一聲道,“那些人名不正言不順的,倒是怎麼從來都不見月落做針線,按理說本公子的東西應該你做才是,我們是練武的人家,不講究這些,但是月落你也不能一點都不碰,到時老太君想起來又該教訓人了,連靈兒那麼跳脫的性子,這幾天也拿個荷包

在繡,說是要趕在孫少俠走前做出來。”

月落納悶道,“我就覺得奇怪,沒事幹嘛要費這個功夫,找幾個好點的繡娘來吩咐一下,不是要什麼有什麼,手藝肯定比自己的好。難道孫少俠還能抓著她現場再做一遍,驗證下是不是二小姐親自動的手。”

“那怎麼一樣,這女子自己動手做的才有心意在裡面。”

月落哼了一聲,指指東兒的手裡,“若是收東西的人有心,繡娘代做的也沒關係,不然的話,謝家小美人的心意就是前車之鑑。你身為二小姐的兄長,明明知道這個道理卻也不教教她,任由她被那個徒有其表的孫少俠迷得暈暈乎乎,實在是不應該。”

提起許二小姐和孫少俠月落就來氣,她在許家堡好不容易就看上許姬靈這麼個人,卻被孫少俠“橫刀奪了愛”,許姬靈現在滿腦子的孫少俠,根本不記得曾經答應太君要帶著她學學待客接物的。害得她只能跟在姬霜公子身邊當擺設。

許少堡主伸手扶額□,“月落,你是不是每天不頂撞我一回就不甘心。”

“哪裡,我實話實說而已,少堡主別介意才是。”

☆、神功初成

藥方是讓姬霜公子帶去給鎮南王世子,月落午飯時聽到一個訊息後就開始裝病了,而且越裝越重,最後老太君發話,姬霜公子院子裡不能住這種病人,直接讓人把月落和妙語又打包送回了西北角上的小院裡。

原來孫少俠的父親孫盟主忽然送了一封急信來給兒子和許堡主父子,說道魔教內亂已定,經過這一年的休養生息,實力已然漸漸恢復,現任教主殷無咎不知何故,忽然派出大量高手潛入中原,對各大門派都有接觸,這些人雖然行事隱蔽但中原武林人士還是有所警覺,因此上孫盟主要兒子立刻回去,同時送信給各大門派示警。

月落深知殷無咎的本事,他既然已經把網撒了開來,只怕不日就能找到許家堡。時間緊迫,自己的御息功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耽擱了,無奈之下,只得想出裝病一招。

她深明醫理,這個病裝得自然奇像無比,許家堡的大夫們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而且一天重似一天,因為不知道是什麼病,也不知道會不會傳染,老太君為了家裡的安全,當機立斷把她又從修竹苑遷了出來。

姬霜公子陪著父親去了江北的各大城鎮視察自家的產業,直走了快兩個月才回來。他臨走時月落就病了,但是還不嚴重,姬霜公子只當她是不小心受了風寒,只吩咐了人小心照顧。哪知一回來就被許姬靈拉到一旁,悄悄告訴他月落生了重病,老太君怕會過人,把她遷回了以前的小院子,只有她那個憨憨的小丫頭在身邊伺候,其他人不得隨意進出,就是隔一天派個大夫去看看,最近連大夫也不太派去,只怕是藥石無效了,她想去探望一下老太君也不讓,讓姬霜公子趕緊想想辦法。

許姬霜聞言大驚,抬腳就往月落的小院跑去,也顧不得一路上家僕的驚異眼光,運起輕功飛速地來到小院門口,只見院門果然是緊閉的,只覺得一顆心在胸腔裡怦怦亂跳,直要撞出來一般。

一時間抬著手僵在當地,竟是不敢去推院門。只怕進去看到的是那個會吹蕭的女子,總是不把自己當回事,還經常說話氣自己的鄉下女子病入膏肓的樣子,或是已經香消玉殞了,一想到這裡只覺得一顆心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把似的痛。

姬霜公子這輩子還從來沒有如此驚慌失措,心如刀割的時候過,站在原地深深吸了口氣,穩了穩心神,心想我這是怎麼了,那不過是個因為祖父的遺命勉為其難娶的沒甚見識,也不夠美貌的鄉下女子,就算是因病去了,我許家堡對她也算是仁至義盡。不至於為她如此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