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教官挺專業的,很能調動氣氛。幾個破冰遊戲玩完,現場的人基本上都放開了。一個個臉色發紅,神情興奮,只有烏那拉開始覺得無聊。

倒不是她玩不開。甚至那些沒有按規則完成遊戲任務的人所需要遭受的懲罰,烏那拉並不介意去嘗試一下,縱然的確是很毀形象。

可是事實上她根本沒有機會。

比如說一個叫“拍賣會”小遊戲。是大學體育課上一個遊戲的變種,但是增加了男女之間的肢體接觸。先是圍成一個圈,後面的人把雙手搭在前面人的肩膀上,前面的人坐在後麵人的腿上,然後還要喊著口號跳兔子舞。男士算是一元,女士是五角,教官隨機報出幾元五角,遊戲者則組合出相應的數字抱成團蹲在一起。

很幼稚的遊戲,對於抱著相親的美好願望來參與的人們來說,卻因為男女搭配的組合而興致勃勃。

在開始圍圈牽手的時候,烏那拉兩側的男人就很是惶恐的一再表達了自己人品正直,並非故意佔便宜。搞的她很是沒面子。

在跳兔子舞的時候那個慘狀就不用提了,烏那拉為了表現自己的親切以及放開玩的決心,努力克服了心理障礙坐實在後面那個滿臉青春豆的惶恐男腿上,可是她前面那個惶恐男二號的屁股卻根本不敢沾總裁首席秘書的大腿。

烏那拉是大清集團有名的知性美女,集團裡的男同事私下裡也有往歪處想的,可是這位總裁秘書積威之下,真的飛來豔福砸下來的時候,大清集團沒有幾個男人敢享受。

扎著馬步腿上承受另一個人的重量已經很難保持不倒了,更何況相互坐下來的重量超過一個人的重量。

於是那個惶恐男二號無數次的坐倒在地上,讓站在他身後的烏那拉很是自責,話說那個惶恐男二號長的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的,看著很是養眼,可惜膽子小了點。

到教官喊出幾元五角的時候,因為五角比較少,也不排除某些一元趁機拉關係佔便宜,到處都可以看到幾個一元搶了個五角便跑,速度之快,動作之利落,可以看出這些人大約對於強搶民女這一偉大的職業憧憬已久了。

沒有人敢搶的烏那拉只好自己找缺五角的地方鑽,有一次沒有數清楚,站錯了隊伍,那個隊伍原有的某個五角立刻很自覺的跳了出來,跑到另一隊已經湊足數目的人中間了。

因為過去的是個五角,那單身的一元們不好意思為個遊戲把美女給得罪了,自然也不會把她推出來,本來還想要埋怨一下這邊這一隊人,在看到最後擠進去的是烏那拉之後,又沒聲了。那一隊人因此被罰學大猩猩。

遊戲玩到這種地步烏那拉實在是沒有興致再繼續下去。

幸好教官看出這群人之中的階級關係太過明顯,破冰遊戲稍稍玩了兩次便草草收尾,進行正式的專案。

但是在這樣的氣氛之下,什麼信任背摔之類的專案也乏味起來。

好容易熬到了下午,大約兩點多的時候四少打電話來叫烏那拉去加班,總算是把她從水深火熱裡解救出來了。

“你在哪裡?”四少聽到那邊呼呼的山風,有些奇怪的問。

“我在西山的一個拓展訓練營。”

“你去那兒幹什麼?”

四少的口氣不太好,今天諸事不順,早上去城郊主宅探望了老爺子和母親之後,就不出預料的在母親的命令之下帶了某位世交的女兒去吃午飯。

其實也是相親。

這個活動已經持續了兩個禮拜。

老爺子和母親的面子他要給,但是又實在不願意把時間浪費在這種無意義的事情上,所以才會找秘書想損招。

因為這一次跟那個女孩子是一起從主宅出發的,所以遲到那一招沒辦法用,吃飯的時候那些餿主意諸如噴飯,砸吧嘴等等等等的粗魯舉動,以他一向的好修養自然是不做考慮。所以他從一開始就寄望於那招aa。從烏那拉身上可以看出,那一招的殺傷力還是很強的。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在烏那拉麵前使的行雲流水絲毫不感滯澀的招數,在外人面前就說不出口。

好不容易吃完飯把那姑娘送走之後,那姑娘還火上澆油的發條簡訊表達了對下次相見的期待,於是四少很鬱悶。不知道該怪自己關鍵時刻拉不下面子,還是怪烏那拉出的主意不行。

“我在參加咱們公司舉辦的聯誼活動,不過沒關係,我半個小時就趕回公司。”烏那拉聽出四少語氣的不悅,一邊說,一邊往山下奔。

聽著山風裡夾雜著烏那拉氣喘吁吁的聲音,四少的眉頭皺的更緊,心裡莫名的氣悶,她不過二十五歲,有必要這麼積極的要把自己推銷出去嗎?

“那邊不好打車,我正好順路,去接你還快一些。”四少一打方向盤,調轉車頭去接烏那拉。

咦?專車待遇,他很急嗎?不記得今天有什麼重要的公事積壓啊。莫非有緊急事件發生?烏那拉拿著斷線的電話,對於資本家突然的好心持防備態度。

2008年9月14日漫舞流沙

作者有話要說:過節了,把佔著電腦的老爸趕走,爬上來更新一章……

祝各位親們中秋快樂啊。

那個烏秘書自己參加這種活動沒啥意思,不過要是有一天咱們四少一起參加就有好戲看了……o(n_n)o

☆、

四少的臉色不好,彷彿誰惹著他了,車內緊繃的空氣彷彿比外面早春二月的寒風還要冷幾分。

“四少,公司裡有什麼事情嗎?”烏那拉猶豫了片刻,挑了一個貌似比較安全的話題。

四少淡淡瞥了她一眼,眼神彷彿在指責她明知故問。如果公司沒有事情,加班幹什麼?

烏那拉噎了一下。四少算是少言寡語的那一型的上司,當下屬不能夠跟他心有靈犀的時候,他倒不會指責或者懲罰,但是會用這種彷彿她很白痴的眼神看她,讓她自己先無地自容去。

兩年來的默契培養,烏那拉倒不是猜不到他因為什麼不爽,只是不敢問起,怕他發飆。上司刻意的想要把相親物件氣走,卻無功而返,無論如何都不是她這個下屬能碎嘴的事情。

這件事,四少讓她出主意,對於她來說,難題不在於怎麼救四少於相親的水火之中,而在於把握這個“度”的問題。管的太少,四少會不滿意她的消極,管的太寬,就有干涉老闆私事之嫌。

四少不滿她的沉默,再次瞥了她一眼。

烏那拉知道不能再烏龜下去,戰戰兢兢的問:“是不是上次說的那些損招沒有用?”

四少哼了一聲,板著臉,心裡卻微微有些發虛,不是沒有用,而是他實在用不出來。

主憂臣辱,主辱臣死。烏那拉開始糾結怎麼幫四少再想些招。

不應該啊,如果一個男人,相親的時候遲到半個小時,然後在飯桌上又是噴飯又是擤鼻涕,板著一張臉彷彿你欠了他一半家產一樣,在你拼盡全力調動氣氛找話題的時候,不接話則已,一接話便往讓人吃不下飯的地方引,明明很有錢還非要aa。這樣一個相親物件,就算是四少這樣的條件,你也會被嚇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