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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風月蛋+番外

淳和本能地覺著顧雲的笑容不太對勁,可是想了半天腦子轉不過,放棄了,她老實地點頭:“喜歡。”小手抹去顧雲的額角細汗,笑容清甜,眼眸如月:“我最喜歡顧雲了!”

顧雲有點驚訝,看著她良久,笑意在眼中愈來愈濃,他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抵著她的額:“阿淳。”

“嗯?”

他又親了一口,喚了聲:“阿淳。”

“做什麼?”淳和鬧不明白他為什麼一連喚著她的名。

她無須明白,因為顧雲只是單純地想要念著她的名,想要與她親近。他的阿淳,什麼寶物也比不上的瑰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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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未能如顧雲所說,被裴傾的德政所感動。旱災不僅沒有得到緩解,氣溫反而變本加厲,一路攀升上去。這已經不單單是不降雨的問題,持續不下的高溫已令絳州城中陸續開始有百姓活活被熱死。能逃出絳州的已經逃走了,剩下的病弱老幼只能眼睜睜地等死。

而作為父母官的裴傾,束手無策,人與天鬥和能鬥?越發沉迷於醉酒之中。

絳州百年不遇的大旱驚動了京城中的皇帝,今上倒是個明君,沒有追分追責裴傾,反倒派了欽天監正來絳州祈雨。

聖旨先於欽天監到達絳州,裴傾終於從醉生夢死裡清醒了過來,將將收拾一通,衙役通報欽天監的人馬在半個時辰前到了絳州城外。這位備受今上信賴的監正並沒有入絳州城,而是在州城北門布了個簡易壇場,裴傾趕到時監正大人已經在進行佔福儀式了。

淳和閒來無事,一聽有熱鬧看,便拉著顧雲興沖沖地同到了北門。紫真侍奉顧雲也跟了過來,見到欽天監正,愣了下:“女的?”

“女的怎麼了?”淳和懵懵懂懂地問。

負手觀望地裴傾答了她的話:“本朝乃至前朝從沒有過女子擔任欽天監正。”

“哦,”淳和似懂非懂地點頭,她拿著白玉小扇子扇著風:“我看她挺有本事的。”她看了眼紫真:“比你厲害。”

紫真炸毛:“什麼欽天監正,修的都是旁門左道,不道不佛的,還祈雨呢!”

女監正一卦算畢,正好聽到紫真的話,淡淡道:“喂,少年,注意你說話的態度!”

這位女監正相貌不見多美,自然,這是與淳和相較,放在凡人裡也算得上是個清秀雅緻的佳人。

紫真被她一喝,噎了一噎。

究竟是朝中大員,裴傾心中雖贊同紫真的話,但於禮於制都不得怠慢,便問了句:“大人,可有結果?”

這位女監正倒不含糊,答了個有字,停了停又道:“也可說沒有。”

“此話怎講?”

監正的目光一一從面前幾人身上掠過:“你們想必也知道,絳州這場大旱實際上是個死局,無法可解。但要暫緩這燃眉之急也不是沒有辦法。”她的目光最後定格在淳和麵上:“這天底下除了雨師之外,也只有龍脈一族可以行雲布雨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裡出現的新角色,沒有意外就是窩下篇文的女主啦~打滾求評論,嚶嚶嚶,這兩日評論少了好多,有種玩單機的寂寞~

肆玖

頂著眾人聚集在身上的目光,淳和只管看這顧雲一人,小聲道:“我累,我不想下雨……”

裴傾控制不足情緒:“你修天道,怎麼能置無辜百姓的性命於不顧?!”

“你兇什麼兇!老子又不是道士,修你妹的狗屁天道!救你妹的人!”淳和吃軟不吃硬,好言軟語行,裴傾一狠她說得話更狠:“老子是妖怪,妖怪知道不,心情不好吃了你!”

顧雲攔都不攔不住她的話,果真,淳和一通炮竹放完,在場除了她之外的凡人們或驚悚或憤然或是鄙夷,種種神態瞧得淳和更是惱火,拉起:“顧雲!我們走!”

“哎哎,”紫真慌手慌腳攔住群情激動的圍觀百姓和裴傾,為難地看了眼遠去的師父和淳和,放輕聲音向裴傾解釋:“裴大人,那條蛟龍不願下雨其實也在情理之中。天水山一戰師父說她大傷了元氣,想是還沒回復過來,要不我和師父怎麼天天給她煉丹呢?再等兩日吧,我師父一定會說服她落雨解救絳州百姓的。”

“但願如此。”女監正留下一句高深莫測的話,皇帝吩咐的事已辦完,她亦不做逗留,抬手向裴傾告辭。

裴傾心思沉重,勉強打起些精神,與她道兩句客套話:“大人從京城遠道而來,風塵僕僕,不如到州衙稍作休憩再啟程。”

女監正心思顯然也不在這兒,眼神在人群裡飄來飄去:“不必了,我尚有要事在身,就此別過。”

裴傾不作強求,順水推舟道:“那下官送大人一截。”

“更不必了!”女監正斬釘截鐵地回絕了他的好意,似是有些慌張地別開臉,彷彿躲著什麼:“裴大人忙公事去吧,去吧。”便在侍從攙扶下,略有倉促地上了車,匆匆而去。

裴傾目送監正而去,衙役已將百姓們驅散走,他收回視線低頭沉思了回,陰鬱地對小廝道:“將庫房最裡邊的箱子取出來。”

“大人是說那柄玉如意?那不是夫人的嫁妝麼?!”

阿覃已不在,這些死物留之有何用,徒是觸物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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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下雨!滾!”

“不開門!老子要睡覺!”

“都說了,老子不會下雨不會!別煩老子!”

枕頭砸碎了無數個,淳和的房門始終沒人敲得開。更可怕的是,裴傾的“賄賂”竟然在她那也沒行得通,玉如意在她房門口的地板上從早擱到了晚,硬是紋絲未動。

義莊裡的屍體已經擱不下了,瘟疫從州城外圍一日日向內城蔓延,得了瘟疫的屍骨留不得。絳州城外開始了沒日沒夜黑煙沖天的日子,惡臭瀰漫在城中,禿鷲在高空盤旋,伺機等候著一具新鮮的屍體。

裴傾和紫真在門外好話歹話說盡了,奈何淳和一個字兒都沒聽進去,一次裴傾氣得手發抖命人要砸門,顧雲正好不在。幾個衙役在門口面面相覷,裡頭不是個普通人,是個貨真價實的妖怪啊!誰敢去觸她的眉頭,又不是不惜命!

裴傾怒極攻心,什麼州牧形象拋之腦後,一腳跺在門上。門開了半是扇,裴傾喉頭涼颼颼的,一條紅線緩緩地滲著血,淳和的聲音冷冷從裡傳出來:“你當真以為老子不敢殺你?!”

“殺就殺!”裴傾眼睛發紅,要往裡衝還是紫真拼盡全力挽著他胳膊把人往後拖:“大人,她是個沒心沒肺的!有什麼等我師父回來與她說!”紫真也沒想到,淳和真就動手傷人,他瞅得分明,那道傷口再往裡深幾寸裴傾就沒命了!

“這是做什麼?”顧雲一日間從東海折返千里歸來,面色浮白,皺眉看看緊閉的房門又看看紫真:“紫真,你說。”

紫真幫著裴傾上藥止血,氣得一通狀告下:“師父!那條蛟龍不肯下雨,還出手傷了裴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