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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造紙紀

這並沒有什麼值得驚喜的, 他跳轉頻道。雖然心裡知道布萊克不到明天上午是不可能醒過來的, 但是他還是想看一眼,確認一下。

他沒想到這一確認, 卻讓他愣住了, 水牢裡怎麼會有這麼多人?

這絕對不是之後被關進去的犯人,且不說他們都是活動自如,就算他們此刻統統被吊起來也不對。正常情況下,誰也不會把一個水牢裡關這麼多人。

他呆呆地看著螢幕上站得水洩不通的水池以及水池邊緣, 彷彿那裡不是十二分割槽最陰森最冰冷的水牢,而是夏日的水上游樂場。

布萊克呢?

布萊克在哪裡?

“老大,門已經弄開了。”

“那就出去吧。”褐發青年再次扶了扶背上昏迷的人,“還沒有覺醒異能的人好好考慮一下覺醒什麼能力好。注意不要和已經覺醒異能的兄弟重複了。”

“我覺得是不是要先找一找哪裡有衣服可以穿的。”金髮少年坐在池邊甩著小腿,滿臉鄙夷,“有沒有誰能夠變出足夠五十五個人穿的衣服啊?難道我們要在大街上裸奔啊?”

一個黑髮的少年不好意思地指著外面一個方向說:“我看見那邊倒是有不少衣服, 不過貌似是這裡的囚服。”

“囚服啊?”他旁邊的黑髮青年有些嫌棄地說,“獄警的衣服有沒有?雖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比囚服要好些吧。”

“獄警的衣服也有, 不過沒有那麼多套。”黑髮少年小聲說,“再遠一點的地方有一個百貨公司,倒是有很多衣服。”

“好了,先隨便找件衣服穿了。出去後,來十個人跟我到百貨公司拿衣服,十八跟我走。十九和其他人跟老大走。”金髮少年口中喊著老大,卻一點沒有把老大放在眼裡,大大咧咧地發號指令,“一會兒透過十八十九聯絡。”

被點名的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紅髮小男孩點點頭:“知道了。”

金髮少年跳下池邊,走了幾步,瞟了一眼水牢的某個角落:“二十三,走的時候把尾巴掃乾淨。”

西一區。

“休斯約克去十二區了”

“是的,例循檢察。”路西法回答。

黑羽在他身後片片消散。雖說是消散,但給人的感覺卻更像是重新溶入了夜色之中,只等待“你有什麼打算?”

“打算?我可沒什麼打算,我只是來看戲的。”夏爾翹著腿,坐在沙發上,“歐文家族當初因為一個莫須有的反貴族罪名,就被滅族。這事約克家族雖然不是主謀,但是作為整個歐盟貴族的皇冠家族,我就不信這其中他們沒有插一手。就算沒有,他們這般作壁上觀的態度,也讓我很不爽。”

“查了這麼多年,終於查清了所有的背後黑手,我又怎麼捨得放棄——”他坐直了身體,湛藍的眼睛閃過冰涼的光,“這個復仇的機會。”

“你和霍文多年不和。作為霍文多年的好朋友,李微生居然這麼大方地幫你偷渡到歐盟,這著實讓人驚訝。”路西法嘴上說著驚訝,表情卻沒有驚訝的意思。

“有什麼好驚訝的。師兄下落不明,老師已經是半退休狀態了。他李微生可沒有什麼道德潔癖。眼下他與那兩個紙人政府的爭鬥正是用到造紙師聯盟的時候,不好好籠絡我,他腦子才是壞掉了。”夏爾說到“下落不明”幾個字的時候,眼中流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諷刺,

“雖然和里根家族鬧翻了,但是李微生到底在歐盟生活過那麼長一段時間,要說他沒有留下什麼伏筆,我可是一點都不信。所以我一在他面前暗示想要來歐盟看看舊仇敵,他立刻就派人為我安排了渠道。”

安德烈一把甩上車門,車鑰匙都沒拔,就衝進大門。

他衝進審訊室的值班室,將正在打瞌睡的值班員一把拖了起來,連罵他翫忽職守的力氣都沒有,一路拖著他進了電梯。

值班的審訊員差點以為遇到了敵襲,下意識掙扎了幾下,結果認出是昨天來到局裡的十六區的同事才鬆了一口氣。他先是有些惱怒,但看見對方可怕的表情,又擔心真的出了問題,便按捺下不滿,跟著快速奔跑起來。

水牢中空無一人。

值班審訊員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還沒有從夢中醒過來:水牢中的人失蹤了也就算了,可連牢中的池水也失蹤了一大半,這也太古怪了吧。

“這是怎麼回事?”他喃喃道,側頭看了安德烈一眼。

“應該是我問你怎麼回事?!!”安德烈站在池邊,冷冷地說。

“我——”值班員想起剛剛自己莫名其妙湧上的睏意,然後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頓時也沒有反駁地勇氣,“我去看看監控錄影。”

值班室。

“人不見了是什麼意思?”此刻坐在監控錄影面前的男子,望著值班審訊員,聲音很平和,彷彿不見的只是一塊麵包,一條毛巾。

“我最後一次看水牢的時間是晚上10點15分左右。那時候一切都還是正常的。後來我就睡著了,直到這位督察先生將我叫醒,去到水牢的時候,發現人已經不在了。”值班審訊員面帶愧色地回答。但是調查局的工作人員的素養,還讓他還是快速清晰地說完了全部過程。

男子垂眼又將錄影快進了一次:“安德烈,你說你是2點45分看的錄影,發現水池中有許多的人,緊接著就開車來了,路上大約用了25分鐘。”

“如果你10點15分看到的場景是真實的,那麼也就是說事情是在昨天晚上10點15分到今天凌晨2點45分之間發生的。可是,現在不能確定的事是,你10點15分看到的場景是否真實?”男子盯著監控說。

此刻監控仍在執行,水牢中一個亞裔男子正被鐵鏈綁縛著,腰部以下都淹沒在水中。監控右上角的時間正在跳躍:3點31分56秒,3點31分57秒,3 點31分58秒……

“局裡其他的監控呢?”男子問。

值班室的審訊員連忙調出通往水牢的各條道路的監控:“監控上看起來沒有一點漏洞,既沒有人進去,也沒有人出來。”

“這就奇怪了。劫獄就劫獄吧。為什麼要弄出那麼多人來,只是為了混淆我們的判斷嗎?”男子抱著手肘,轉了轉椅子,“不。這種混淆視線的手段,拙劣得讓人根本無法相信。所以安德烈看到的十有並不是別人弄出來假象,而是事實。但這事實卻更加讓人無法相信。十二區的調查局的門禁再怎麼爛,應該也至於讓這麼多人進到水牢來卻一無所知,更不用說,還是集體裸浴。”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異常的表現嗎?”男子問。

值班的審訊員回答:“除了剛剛說過的水牢的池水少了一大半外,衣物間裡囚衣和獄警的衣服少了不少。”

“少了多少套?”

“少了六十七套。”

“有六十七個人嗎?”男子手指敲了敲桌子,“還有水。他們弄走那麼多水,難道是有什麼法子需要藉助水來施展嗎?可是局裡所有關押犯人的地方都是設有異能禁區的,就算想施展也沒有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