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影呵呵一笑：“老頭子不感興趣的事情多了，但不代表我不能收集這些情報。”

萬睿抿嘴凝視了他一會兒，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剛剛的事情你都看到了？”

人影呵呵一聲：“說我沒有看到你相信嗎？”見萬睿眼露冷意，他連連擺手，“喂喂，我可沒有壞心思，不至於動殺手吧——時光的逆旅者。”

人影口中示弱，然而言談中並沒有畏懼之意。

“知道的倒是不少。”萬睿哼了一聲，“連我異能的名字都清楚——你不單單是憑藉剛剛看到的那些推斷出來的吧。”

“有那樣一個老頭子，再見過你的異能，自然能夠推斷出來。”人影哈哈笑道，“只是以前我還不知道，我們倆也算的上是緣分匪淺啊。”

萬睿聞言，神情略略溫柔了一點。

他異能說起來也簡單，發動後能夠從某一點回到過去而已。比如今天，他在時間b點遭遇這夥人，然後逃向時間c點。在c點發動異能，回到b點之前的某個時間a。因為b點的遭遇，他已經大致知道這夥人是從何處來，透過不斷地尋找合適的a點，他就能輕鬆的幹掉這些人。即便失敗一次也無所謂，他也能繼續向前尋找新的a點——假如一個人在時間a點如果被幹掉了，那自然不可能在時間b點出現了。

“真不知道他的腦子是怎麼長的，能夠想到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萬睿似在回憶什麼，“在墮城的時候，也沒見他腦子多機靈啊。”

萬睿的造師自然與眼前這一位不同，但是原文——

“我原以為只有夏爾幹過這種事情，沒想到老頭子他爹也動了那六十七本小說的主意。這也難怪，近水樓臺先得月嘛。”人影感慨地說，“獨遊裡像你這樣的異級不少吧。”

“不多。”萬睿懶洋洋得回答：“大部分造生後都被白先生送到紙人部落了，獨遊裡只有少數幾個。不然你以為老頭子哪裡來那麼多出色的異級送給你家那位，而且還送的那麼肆無忌憚。”

忠心暗示的最高優先順序屬於原創作者，並不是在造紙師聯盟裡公佈後才為人所發現。

人影靠在牆上，手插到風衣口袋中道：“有時候真不知道老頭子他爹到底想幹什麼？李微生這次回李家老宅，他有什麼行動嗎？”

萬睿鄙視地瞪了他一眼：“想打探訊息？好像我們不是一個陣營啊。”

人影打著哈哈：“哎呀哎呀，那麼小氣幹什麼。李家老宅的秘密雖說是誰都想知道，但是在秘密還到底是真有用還是一塊雞肋，在揭開之前誰也不知道啊？”

“據我所知已經有不少人已經打算混進李微生回老宅的保鏢隊伍裡了。但到底是那些勢力派出來的，就不清楚了。”萬睿道。

“你這說了跟沒說一樣。”人影歪著頭道，“我就不信你沒探到一點乾貨，不然這些人跟狗聞到肉味一樣追著你做什麼？”

“難道他們就不能是為了追舊債嗎？”萬睿當然不會說實話，“你還是多花點時間在別的情報途徑上吧。”

故人相逢

“這個時候舉辦造紙交流賽？”簡墨覺得簡直不可思議，“泛亞已經亂成這樣了，歐盟還來摻和，他們到底有多熱衷於比賽？”

更不可思議的是管理局居然同意了。

“終究不過是李家想借此事提高自家的底氣，又或者是想借力國外的造紙廠商提高己方的造紙效率和質量。”簡要淡淡道，“這樣下去不過是漁翁得利。”

隨著戰爭的深度發展，造紙管理局為了抑制紙人叛逃而限制造紙的政策取消了。但這並非是恢復到戰前的正常秩序，而是將所有能夠提供軍用級別以上紙人的造紙師的寫造行為都控制起來，統一分配工作：要麼你別寫造，要寫造就必須按照我的安排來，否則就有資敵的嫌疑。

這項戰時政策開始遭到不少人反對，更有造紙師將此與紙佔區的血庫相比。只是任何閒言碎語在戰爭的勝利天平上都是無足輕重的。

戰爭是一架龐大的絞肉機。建立血庫的紙人清楚，不願意親上戰場的原人也清楚。而更因為原人的繁衍速度遠不及造紙速度，所以原佔區的造紙規模並不亞於敵對方。雙方除了必要的軍械外，其他的幾乎是在拼著造紙速度，質量…各個方面。造紙廠商的訂單從戰前的正常到戰初的蕭條發展到現在的馬力全開尚供不應求局面。

於是，尋找新的更好的造紙材料供應渠道就成了雙方的必然之選。

“只是原人會找，紙人就不會麼？”簡墨嘆息道，“我就不相信歐盟就那麼有節操，只做李家一邊家的生意！”

更何況就算歐盟“願意”，也沒有“權利”勒令自己國內廠商只提供造紙產品給一方萬界王座。

可惜，雙方也都明知道不過是飲鴆止渴毫無意義的事情，但是因為不能限制也不相信敵對方會放棄進口國外的造紙材料，所以也就不得不硬著頭皮為之。可以預見的是，戰爭時間一久，造紙需求日大，如今殷勤地求上門來做買賣的歐盟商家終有一天會轉變態度拿捏著造紙材料的供應，提出種種苛刻的要求。

然而，這已經不是簡墨能夠控制的事情了。

“平朔地區的事情進展得怎麼樣了？”簡墨問起另外一件事。

平朔地區是一個月前當地紙人自發獨立的八個區的總稱。由於前期管理局的高壓控制，尚沒有哪個紙人團體滲透成功。當地紙人或許考慮到自身力量薄弱，不足以長期與管理局單方面抗衡，因此決定選擇一個大勢力投靠。

由於平朔地區地理位置特殊，在戰略部署上具有極大的意義，獨遊和曙光都表現出志在必得，其他幾個中型團體也在積極爭取。這個時候，鄭鐵告訴簡墨，他也打算參與其中。

獨遊和曙光都沒有指派最高軍事負責人前去，鄭鐵此舉顯然也是抱著極大的期待和誠意。

今天是鄭鐵前往平朔的第三天。

“上午接到訊息，鄭鐵現在還沒有見到平朔的關鍵性人物。”簡要介面道，“不過其他幾方也沒見到。”

簡墨疑惑地問：“難道平朔打算待價而沽？”他對那裡的獨立發起者的思路有些好奇。

“目前還沒有這方面準確的情報。”簡要對目前的平朔的情況也有有些疑惑，不過傳回的情報不過，他也無法給出更好的回答，“對方的保密工作似乎做得很周密。萬千始終只查到幾個接待的底細。”

簡墨莫名有了些興趣：“不如我們去看看情況，說不定能發現什麼。先別告訴鄭鐵。”

“接下來行程推後？”簡要補充問道。

簡墨在紙人部落的隨機訪探已經完成了第一輪。結果還算是比較滿意，雖然並不是所有都達到了簡墨對部落的期望值，但他自己也知道，盡善盡美是很難做到的。

平朔。

“郝部長嚐嚐這家的鱸魚，可算是這地方的一絕。”說話的是一位穿著潮酷的青年。他的對面卻是一個衣料考究，風格正式的中年人。中年人顯然對青年的這身行頭並不欣賞，皺起的眉頭裡藏著長者式的看不慣，但與之交談時，卻又絲毫沒有放鬆和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