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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造紙紀

等到晚上兩人在一家小餐館落座的時候,簡要看了看手錶,笑道:“也該差不多有人來找我們了。”

簡墨疑惑地問:“誰來找我們?”

“像我們這樣的行商可是所有區又愛又恨的物件呢?”簡墨一邊用湯匙撥弄著粥上小青豆,一邊低聲道:“四處走動,買低賣高。各區的勢力主一方面擔心被商人們炒高了本地資源原本豐富的物品的價格,一方面又希望商人們成為本地急需急缺商品的貨源。所以現在各地的重要戰略物資都有限購的政策,就是防止這些商人搗亂市場價格。對於出入本地的新面孔,尤其是對本地物資的價格和來源表現出興趣的,都會成為勢力主的重點監控物件,小小的探探他們的底細和目的,在覺得必要的時候約談一下他們,將他們的舉動約束在自己可控範圍之類——在我們出現在第一家集貿市場的時候,就有人把我們的資訊記錄下來了。”

如果做不到,最遲24小時內,金山片區的負責人大概就會收到上級的“詢問”,簡要笑著嚥下口中溫度適宜的奶茶。

果然,等他們晚餐結束後,便有人替他們結了賬單並邀請他們一起喝茶。

相對於簡墨這種安全係數相對較高的戰時“旅行”,其他幾大勢力的日子卻並沒有那麼好過。

其中首當其衝的還是因為j城事件曝光後成為眾矢之的獨遊。獨遊的核心層果然因為這件事情在獨遊未來的決策方向上起了不小爭執。

獨遊之所以能夠擴張得那麼快,其中一大原因從其建立起就有不斷有大大小小的團體的主動加入,或者透過談判後併入。這種擴張方式的優點是速度快,阻力小,能夠迅速構建強大的勢;但缺點也是並存的,就是因為併入的速度過快,思想的統一性和人員的消化上存在種種問題。部分團體人員沒有完全打散,很多成員還是把原來團隊大佬的話奉為最高行動準則,對於獨遊官方的命令有時反而愛理不理。當然這也不能完全怪這些普通成員,因為在合併的時候,為了收攬人心,一些大團體原本的大佬就直接成為了獨遊核心層。

因此獨遊一切順利的時候,這種狀況的弊端還不明顯。但一旦遇到重大挫折和難題的時候,核心層意見相左的時候,往往就會出現舉步維艱,遲遲不能決策的局面。

“若是白先生在,看他們敢不敢這樣跟你說話!”青年忿忿不平地說,“他們分明是看你年紀輕,不把你當一回事。”

“你氣什麼?”阿文笑著對身邊的青年說,“老師經常不在總部,哪裡能事事操心。這樣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了。”

青年撇了撇嘴:“你就是性子太好,才會讓他們總是爬到你頭上了。”

“錯。我的性子可不好。”阿文否認了青年的說法,眼睛裡掠過著淡淡的嘲弄之色,“不過是看在老師情面上,暫時忍讓他們幾分而已。話說,你不覺得這次是個名正言順的好機會嗎?想來就算我用了些過分的手段收拾他們,老師也不會怪我吧。”

獨遊該走什麼路,該打什麼旗,都是老師當年定下來的。老師沒打算改過,他這個做學生憑什麼改。如今獨遊之勢已成,再也不用看其他人的眼色了,趁機處理掉那些老眼昏花頭腦不清的雜草,想必也是老師樂見的。

重啟的交流賽

在輿論一邊倒的局勢下,獨遊透過自己手下的媒體發表的這一份宣告,雖然不相信的大有人在,但不能否認它的影響很大。

“……我們將深刻檢討自己對轄區的管理工作,並立刻派遣檢查組去各轄區核查是否還有存在類似j城的惡劣現象。對於無視平民性命,違反獨遊內部管理條例的事件將按照規定嚴肅處理,並且將處理結果公開。”

“最後,獨遊再次鄭重宣告,獨遊將堅持最初的宗旨始終不變:建立一個紙人自己主宰自身權利、自由和尊嚴的公正公平的社會秩序。在此前提下,與原人和諧相處,共圖發展。”

與此同時,萬千收了獨遊核心層“主動請辭”或被強制裁撤的幾位成員的名單。

鄭鐵看見這份名單的時候不由得微微揚眉:“獨遊的那位老大年紀不大,手段卻不俗。”

“不狠也坐不了那個位置。”方御贊同說,“虧他想得到,借這次劣勢將獨遊的核心肅清的一遍,便把壞事變成好事了。雖然這一次不可能徹底清乾淨,但至少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內不會有人輕易與他為難了。”

“獨遊的j城危機算是暫時解除了。參與虐殺的成員都被嚴懲了……蔣君襲怎麼樣?”靈犀關心地問。

“他可不是個傻的。”鄭鐵哼了一聲,“蔣君襲在j城的影響力不算小。只是這件事情如果他不袖手旁觀,便不至於鬧成這樣。好在他沒有親自動手,事後又很快表態認錯。獨遊似乎是沒有重處他的意思,只是把他平調到別的地方。”

“那老闆……原諒他了嗎?”

“原諒不原諒的,總要做錯的那個人先表態。”鄭鐵搖搖頭,“更何況恐怕很多人認為,蔣君襲的認錯只是一種姿態,這並不能代表他的想法真的改變的。你暫時看著吧,如果他將來不再鬧出類似的事,就是已經脫離獨游去曙光了。”

靈犀嘆了一口氣:“沒想到老闆親自寫出來的三十六子,不到一年時間,就出了這樣的事情。好在老闆也念著情分,沒有嚴懲他。”

此刻鄭鐵周圍都是最早一批加入紙人部落的,也是跟著簡墨最早的一批紙人,是以鄭鐵說話一點也不委婉:“蔣君襲是老闆親自寫造的,一身才華不用多說。然而老闆也並沒有因為正需用人,而刻意對三十六子多加束縛,反而十分尊重他們自身的意願。即便是像蔣君襲這樣近乎背叛的行為,老闆也不過是放棄培養而不是處罰打擊——沒有那種非自己親自寫造的紙人不用的想法,對於我們這樣其他造紙師寫造的紙人沒有排斥和歧視的舉動,我們才能心無芥蒂的全力以赴,不然同樣是為組織做事,同樣是流血犧牲,誰願意因為出身而低人一等呢。”

b市。

造紙管理局。

“你們願意放棄決賽舉辦權?”李微生其實並不意外對方願意做出這樣的讓步。

“你覺得我是在來玩笑嗎?”約翰開啟自己面前的資料夾,“關於這次造紙交流賽,我可是下了大力氣來促成,你可不能隨便就把我敷衍過去了。”

“這能怪我?”李微生看了少年時的好友一眼,想了想,到底還是把資料夾接過來了。

約翰當然知道這幾年的交流賽接連告吹完全是拜那次京華大學貴族襲擊事件所賜。那被襲擊的人是誰不好,偏偏和李家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說起來也是自作自受。

“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約翰訕訕笑道,“我們也不是沒有付出代價。再說那位不是後來也沒事嗎……你看看上面的條款,我們可是很有誠意的來破鏡重圓,難道你家老爺子打算永遠阻斷泛亞和歐盟之間交流?這可是對誰都沒有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