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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造紙紀

既然已經開始反擊,就沒有必要如同過去一樣隱忍。撕破臉之前可以井水不犯河水,撕破臉之後就是禮尚往來,奉行的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的方針政策。如果處於戰略需要,也可乘勝追擊一下。

對於曙光的“招待”,紙人部落絲毫沒有之前那種溫文儒雅地態度,對於他們在媒體上的各種或明或暗的攻擊,都一針見血地反駁回去,硬是駁地對方除非是耍賴否則無話可說。便是各種莫須有的陰暗揣測,也都用那份資料拍回去了——若說別有居心,莫非那九百七十多家希望中立的紙人組織也都是別有用心?非得給曙光滅了才能證明自己是真想中立。

至於東平鎮和天遠市,紙人部落公開表示:如果曙光或是其他紙人激進組織想要“染指”,那麼“……不管政府軍態度如何,部落都不會視而不見的。”實際想要表達的是,他們即便讓政府軍進駐了,東平和天遠市也是紙人部落的公開掛牌的勢力範圍。

令人玩味的是,對於紙人部落這近乎冒犯的言論,造紙管理局也表態了:“……希望有關各方保持克制而冷靜的態度。”只是這莫名其妙的話到底說的什麼意思,大概沒人能夠肯定。但單看之後造紙管理局,除了說話之外,竟是沒有什麼下文了。

這場沸沸揚揚的嘴仗持續了近一個月,雙方的筆客輪流上陣,水軍們也都忙得昏天黑地。雖然只是不見刀光的輿論戰,但是確實讓曙光在這一個月的時間內沒有對東二十六區其他地方再伸手。

讓鄭鐵更高興的時候,就在輿論戰進展不久,東二十六區其他遭受曙光襲擊的地區,竟然有好幾處表示願意加入部落,希望得到武力庇護。有一些沒有表示明確加入的,也希望能夠結成互助同盟,能夠在“外敵入侵的時候守望相助”。

當然這一切呈現在簡墨前,不過是短短几句話。

他不擅長戰爭,對於這種輿論戰雖然也是搖筆桿子的事情,卻也算外行。便放手交給鄭鐵去做,只讓簡要彙報些緊要的進展就行了。

他這個時候正忙著調整新的魂力攻擊方式。

被簡墨強留下的兩名來自歐盟的貴族在這五年中為簡墨學習和熟悉魂力攻擊和防禦的各種方式和技巧做出了卓越的貢獻。

歐盟在戮血時代的砍殺,混血時代的掠奪,包括延續至今的用魂力種子控制他人的手段,簡墨都已經進行了深入了了解。開始他讓那兩名貴族彼此模擬了各種他們所知攻擊手法,觀察了他們各自攻擊和防禦的手段,後來又讓他們嘗試攻擊自己,又透過不斷的琢磨和練習,陸續摸索出出一套適合自己的攻擊和防禦方法。

不能不說,辨魂能力在學習和摸索中給了他很大的幫助。而他的進步讓兩位從小在歐盟接受家族訓練並經過多年實戰的貴族總是瞠目結舌,一直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會倒黴的惹上這位少爺。不過當他們察覺簡墨不但魂力波動強大,還是一名辨魂師的時候,這種悔意就變了。或者說歐盟的貴族一向都是非常務實或者說識趣的。當他們發現自己的實力已經遠不是簡墨的對手時,以往不甘不願的態度反而變得積極起來。不但對於簡墨的要求各種配合,還主動說出很多簡墨問都沒有問過的經驗和技巧,知名的魂力攻擊高手和他們的成名技,甚至還根據簡墨的魂力波動特點對他的魂力攻擊和防禦提出了建議——投靠的意味簡直是再明顯不過了。

當簡要打算考查他們真實用心的時候,兩人毫不猶豫地說簡墨的魂力波動量級和辨魂能力是他們首要被折服的因素,當然不排除簡墨個人能力之外的實力,包括他對李家的影響力。雖然歐盟的造紙師們尤其是貴族們對於泛亞的造紙管理局的管理方式都有些輕蔑,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們敢真的輕視這個歐盟數倍領土的政體裡的最顯赫最有勢力的造紙師家族的實力。

在這五年的研究過程中,簡墨以學習別人的經驗並訓練自己戰鬥力為主,雖然也研究出了一些新的東西,但是也不過是在其他人已經成熟的戰鬥技巧上進行改良。唯有一項意外的發現,讓他驚詫不已。

從第一次發現自己的魂力波動會對其他人的魂力造成影響的時候,簡墨髮現魂力波動的鉅變只對原人有用,對紙人是不起作用的。這一點在他魂力暴動以及後面數次使用魂力波動的時候,都有例項證明。不管是簡墨自己發現,經兩名貴族介紹,這一點在歐盟也是公認的真理。

為什麼對原人起作用對紙人不起作用?原因何在?歐盟那邊的觀點是因為原人和紙人靈魂的形態本來就不同。一個是遊離波動的光,一個是無變化的固態或者液態。在自然界裡,光是一種虛無並且容易影響的存在,而固態和液態卻是需要花費力量才能發生改變的。從這個角度看,前者會受傷害後者不會,似乎也很好理解。

開始簡墨也是這麼認為的。

但是他自己卻是親自感受到後者蘊含在固定形態的魂力波動的,所以簡墨覺得,紙人的靈魂雖然與原人不同,其中卻必定是有一定關聯的。

這一點懷疑在一次遭襲中意外得到證實。

雖然簡墨的行程一直都是被簡要列入最高保密等級,但是這並不能保證簡墨的行動完全不被別有用心之人摸出某些規律。被派來偷襲的人儘管多數會在靠近之前被護衛團解決掉的,但簡墨視線範圍之內偶爾也會出現一兩個。這樣的敵人一般都是實力強悍的異級。

那一次,就是這樣一個異級,很是囂張,好幾個護衛都重傷在他的手中。簡墨下意識就恨恨地想:要是弄死這個傢伙就好了。

魂刺順念而生。

那是確實飽含他憤怒的全力一擊,魂刺穿過魂晶的那一刻簡墨就清醒了,知道自己做了無用的蠢事。然而也在同一時刻,魂刺上的觸感卻是有些異樣,彷彿是突破了某道厚厚的城牆,來到了另外一個層次。

他的“視界”裡,異級的魂晶莫名地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噴湧四射的美麗霞光。那霞光彷彿是章魚在透明的海水裡吐出了彩色的墨汁,只是那墨汁是帶著絢爛的光,閃耀而靈動,無規律地向四周膨脹著彌散開來。

然而這美麗的景象,僅僅持續了不過一分鐘左右。隨著霞光的不斷彌散,光越來越稀薄,色彩也越來越暗淡……最終消失在幽暗的星海里。

簡墨散去對自己魂力波動的束縛,再看那囂張的異級,卻是七竅流血,以他用肉眼看最後一眼的姿勢,猝然死去。

紙人死後和原人一樣,是看不到靈魂形態的。簡墨想要研究,對著這具已經掛掉的屍體也做不出什麼結論。他將這件事情告訴了簡要。

簡要建議他以後再遇到襲擊的時候也試一試。

實際上能惹得簡墨這樣的人心都會心生殺意的情況並不多,但不知道是不是簡要刻意放水,之後的幾個月,簡墨居然又碰到了三四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