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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造紙紀

然而連蔚是一個異數。

他身邊只有兩個異級,卻讓葛喬不得不忌憚。在其他造紙師身上的手段他不是沒有用,結果是派出去的同志再也沒有回來過。一開始聽說派去的二批沒有訊息,葛喬還以為是連蔚身邊的異級能力太過強大,自己的人不小心折了進去。等到派第三批時,葛喬便令他們以觀察和追查之前同志下落為要,不可硬來。

第三批人也很謹慎,去了一趟,小心地觀察了三天,先傳回來一個訊息:前二批的同志沒有死,只是遊蕩在連蔚家附近,不知道在做什麼。葛喬覺得奇怪,便令他們前去接觸。結果這一接觸,第三批人便再也沒有訊息,人也沒有回來。

連續三批人折了進去,葛喬覺得不能再對這位連特造師等閒視之,親自帶了阿懸去探查。在連蔚家附近見到了過去的同志,觀察了一陣沒有發覺異樣,正欲走近詢問,卻見剛剛還是神態平和的同志突然表情痛苦地撲了過來,速度不似平常。如果不是在一邊高度警戒著阿懸及時將他拉開,那一撲鐵定能在他身上戳出幾個窟窿——他被阿懸拖開的一瞬間,十根微微泛著青光的銳利的指甲已經抵到到他的胸口。

經過幾天的觀察和試探,葛喬敏銳地發現當自己退到一定距離之外,攻擊他的同志便只是戒備地看著他,並不主動攻擊。但也僅僅限於這種程度,無論他說什麼,對方卻只是看著他,眼神複雜,卻什麼都沒有吐露。

“葛喬,要不要派些攻擊力犀利的傢伙來?”阿懸不耐煩地說。就算是對方能夠控制再多紙人又怎麼樣,幾通覆蓋性攻擊下難道姓連的還能活下來不成。也不看看自己現在到底是在誰的地盤上,真是不識時務。這已經是他們第七次來了,卻連對方住宅五十米內都沒有進去過。葛喬只能大聲隔空表示自己邀請的誠意,利誘威逼都被對方置若罔聞。

“不。”葛喬搖搖頭,“這個能力對我們很有用。連蔚只是一名特造師,這種異能肯定不是他寫造的,他身邊一定有一位異造師在保護。控制連蔚沒有意義,我們需要的是這位異造師……血庫的人弄清楚這種異能沒有?”

“還沒有。說是資訊太少,只知道可以控制其他紙人,可以令被控制者長出鋒利的爪牙……其他卻是一無所知。除非有更多的資料,否則他們無法複製同樣異能的紙人。”阿懸補充了一下,“不過寫手們都在嘗試類似的原文,相信很快就會有成果。”

“更多的資料,那就只能再派人來試探和觀察。”葛喬皺了皺眉頭,“現在人手有限,怕是不好再折損人手進去。”

簡墨站在連蔚家外打量這座熟悉又陌生的宅子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五十米外的葛喬和阿懸。簡要倒是很快察覺了兩人的存在,卻只是含蓄地笑了笑。

突兀地出現在一直清冷的連蔚家門口的兩人並不是沒有引起葛喬的注意,但他顯然沒有義務去提醒這一行人,更何況他正好缺少人手送上門去測試異能特性——所以直到他眼睜睜地看著對方一行人走進了那條警戒線卻什麼都沒有發生時,方才意識到什麼。

“等等。”不能讓他們進去。

葛喬快步走了過去,止步於那條警戒線前:“你們是什麼人?”

簡墨回頭一望,眼神詫異。他並沒有馬上認出葛喬和阿懸來。

“葛喬,阿懸。”簡要介紹道,“之前在火車上也見過的。”

竟是他們,簡墨心想這還真是巧,一落腳就遇到曙光的負責人不說,居然還是見過面的。他轉過身回問:“有什麼事情嗎?”

葛喬見到對方落落大方地應答,行動中絲毫沒有慌張的,顯然是對自己的到來很有底氣。待定睛細看,不由得露出驚異的表情:這不就是上次老大親自來見的李微寧,李家的那位神出鬼沒,無數人尋找卻沒有找到過的長孫少爺!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和連蔚是什麼關係?難道——這裡有李傢什麼陰謀?

“好久不見。住在這裡的連先生——你認識?”葛喬問,心裡無數個念頭盤旋而過。

“連蔚是我老師。”簡墨坦然回答。反正他在這裡住很久了,就算不說度對方肯定也要不了多久就能打探到。李家放出風聲的時候,可沒有隱藏自己現在的姓名。有心人順藤摸瓜一查,完全可以查到自己之前在石山中學上過學,而且還是一直住在連蔚家裡。

真的假的?葛喬面色不變,心裡卻是疑惑:李家會給自家長孫找個特造師當老師?李氏造紙研究所的異造師都死光了嗎?等等——據說李家長孫據是成年後才被李家找回的,之前一直在往外面漂泊,難道這傳聞是真?如果是這樣,有這樣的老師倒也並不稀奇?普通原人想要找個特造師做老師也並不容易呢?稍後要把這位神秘的李家子孫的資料好好查查了。

“那麼安排在這裡的異級,也是李少爺的手筆了?”葛喬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後心情從容了一些。

簡墨冷聲糾正:“我姓簡,不姓李。”

看來這位長孫少爺和李家的隔閡不小呢?是因為到底是成年後找回來的感情不深,還是之間有什麼隔閡嫌隙?又或者根本就是裝出來的?葛喬這種人精對於簡墨冷硬的回答完全能夠處理地遊刃有餘。

“好吧。簡少爺,這些人是你安排來‘照顧’連先生的?”

“你們不用擔心什麼,連蔚也只是一個人,而且多年都不寫造了,影響不了你的大事。”當一個人擁有一定的實力,很多時候就不需要再繞彎子表達自己的意思。簡墨雖然不知道這一點,但是他卻是本能的具備了這種意識,語氣談不上強橫也談不上多禮貌,只是實話直說,“我倒想早早將他接走,但他在這裡住慣了。既然如此,我也只能儘量護他周全。你若是覺得整個w市造紙師都在你掌控中卻獨獨漏這一個人會壞了你的大事,便直接告訴我,我強行帶他走就是。”

葛喬的職業敏感度讓他發覺到這話中某些細節,眼光微動:“簡少爺如何知道整個w市造紙師都在我的掌握中,獨獨漏了令師一人?”

簡墨淡淡道:“我自然是知道。”

葛喬當然沒指望這位少爺會直說,盯了他數秒,露出一種似笑非笑地表情:“簡少爺明知道現在w市在我的掌控中,卻這般有恃無恐,莫非如此自信自己能夠自由出入?”

簡墨看了他一眼:“我自是不會臉皮厚到以為自己是整個曙光的對手,但是保連蔚和自己的安危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簡墨的話沒有任何威脅的意思,反讓葛喬莫名地覺得可信。雖然他亦不是妄自菲薄的人,他自認為自己如果全力而施絕對可以留下這個人,只是大局當前,這麼做到底值得不值得而已。

眼簾微垂了一瞬間做出了決定,葛喬不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改問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這裡能控制其他紙人的異級是你寫造的嗎?可以告訴我這是這樣一種異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