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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造紙紀

“第一,你說我私販造紙材料,證據呢?證人呢?”封玲已經被簡要更名換姓安排去了別的城市生活,他相信憑簡要的能力,李君珏一時半會是絕對是找不到她的。

“第二,就算我做了,那時候我未滿十六歲。按照未成年保護法,最多也就是勞動教育。而十六歲一直在石山中學上學,根本就不可能賣任何東西,所以你也無權拘捕我;第三,你說我非法造紙——對,簡要是我造紙不錯。如果你要說造紙配額的事情,我天賦測試的時候初窺之賞被燒燬,作為補償我擁有三個免費造紙名額。w市造紙大賽的時候我也獲得了一個造紙名額,雖然後來發生了劫持事件我沒有用到,不過這些資料這都是有據可查的。如果你想說我沒有登記簡要的誕生紙,但是我名下的首家紙源是擁有部分誕生紙管理許可權,簡要的誕生紙不在誕生紙檔案局也不算非法。當然如果你想追究中間那段時間的話,我記得造紙管理法中有規定,我只需要交納一筆罰金就可以。如此,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官員咬著牙齒道:“這些事情你可以去跟法官說,我只負責執行局裡的命令。”

簡墨看了他一眼:“你是政府工作人員,執行命令是你的責任,但那不是我的責任。”

簡墨在教室裡咬著筆,看上去一副認真聽課的樣子,思緒卻沸騰起來:他魂力暴動失去造紙能力後依舊決定考入京華造設系,是想在造紙界也爬得更高,一方面是找尋想要殺自己的人,同時也是為三兒報仇。如今仇人基本可以搞定了,但自己一時間卻沒有拿下仇人的能力,反而有選入李家權利鬥爭的風波中去的趨勢。雖然李家老爺子和院長都對自己不錯,但這並不意味著對方會為了一個剛剛見面的孫子而弄死共同生活了幾十年的親人。

筆尖在紙上無意劃過——但是他並不是沒有機會,李君珏二十年前殺了李君瑜,李君瑜又同樣死的蹊蹺,現在他需要的就是明確收集到李君珏的證據,動搖李君珏的力量,讓李家老爺子徹底放棄對李君珏的維護,或者自己親自動手。只是現在自己已經站到明處,而對方也發現了自己的身份,立刻開始強力碾壓自己。如果自己不改變一下這種局面,就算有李家老爺子的維護和院長的支援,只怕自己在騰開手去收集證據之前,首先就要被拖入無休止的權利鬥爭中去,不到自己怕到自己最高位置不能弄死李君珏——畢竟自己身份絕對不是隻對李君珏一個人有壓力,李微生,李微言,還有李家那些雖然不姓李卻握有大權的人物。自己就算不願意,也會成為他們考慮利用的角色。

簡墨望了一眼窗外:報仇很重要,但是為了報仇放棄自己的初心——簡墨並不認為自己沒有第三條路可以走:比如將自己從李君珏,或者說是從李家所有人的視線中消失。

只是這樣,他又要離開了。

收回目光,簡墨不由得環視了坐在自己身邊的薛曉峰、秦思思,還有散步在自己身邊的同學,不禁陷入一種難得的傷感情緒中去。這一年多在京華的生活,雖然麻煩連連,但是去不乏各種溫馨、愜意的回憶,如果真的離開,心裡還是有些捨不得。

接下來幾日的生活相對來說,算是風平浪靜。

與他預料的一樣,造紙管理局再沒有來找他的麻煩。薛曉峰私下擔心地問他會不會有什麼問題,被他否認後照舊相信了他。簡墨腦子裡自冒出離開的念頭後,總是有些情緒波動,找了幾個藉口請薛曉峰、秦思思、陳元出去吃飯或者玩耍,頗有點抓住最後一點時光快活的心態,另一方面也在與簡要商議到底自己應該以怎樣一種方式離開b市。簡墨不算是個果斷的人,但是一旦做了決定後,便會不會優柔寡斷。

然而計劃總是沒有變化快,簡墨自我消失的方案還沒有確定下來,老天爺就給了他一個機會,只是這個機會看上去並不是多麼美妙。

那天晚上,簡墨是被巨大的爆炸聲和地動山搖的震晃驚醒的,一睜眼,他就看見了窗外明亮的橙紅色火焰。

“發生什麼了?”薛曉峰驚道。

陳元已經鎮定下來了,迅速穿好衣服,小心地靠近窗邊。

透著窗戶傳過來高溫的炙烤感,讓人忍不住心悸:什麼樣的爆炸能讓火苗一瞬間將一棟八層的宿舍樓包圍起來。

簡墨也已經爬了起來:“失火了嗎?”他心裡雖然有些驚訝,卻並不慌張,就算是發生火災了,現在打個電話給簡要來救這一寢室的人也來得及。

然而,正要打電話的動作卻在透過火苗瞥了樓下一眼後頓住了。這棟樓下密密麻麻圍滿了人,即便是在樓上看,馬上就能發現他們並不是因為失火逃出來的學生。

他們是紙人!

不詳的預感升起,簡墨立刻按下手機接通鍵,不等接通耳邊連續地爆裂聲炸開,如同一群奔牛闖進了地雷陣。他腳下一空,整個人向下面掉去。

與此同時,無數驚叫和慘叫聲響起。

還會回來嗎?

“京華大學的造紙學院在b市幾十年來都是排名前三。如果死上幾十個,不,哪怕只是死掉十幾個,造紙管理局會不會發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站在遠處看被熊熊火焰吞噬的宿舍樓,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

他旁邊的二十五六歲的青年只是飄了他一眼,淡淡道:“又有三個異級靠近了。現在禁異區附近已經有十二個異級了,不算其他等級。”

“還沒有達到你的能力上限呢,麥田。”男子半垂著眼睛看著火場,狹長的眼底寫著愉悅的快意,“忠心暗示的力量就有那麼強大嗎?明知道無法使用異能的,可我們這些可愛的同族卻還是奮不顧身地去救自己的造師。這算是宿命嗎?”他的聲音輕佻,但最後一句話卻能讓人聽出冰冷如鐵的寒意。

麥田聲音淡淡道:“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縱然不值得,只要他們不後悔就行了。咦——”

“怎麼了?”男子問。

“突然來了三百多個,我們似乎碰到了不起什麼大人物了。”

“哦?我記得這邊只是學生宿舍樓——嗯,想起來了,前段時間挺火的那位歐盟聖人襲擊事件的主角好像也是造紙學院的學生。哎呀,怎麼把這麼位牛逼哄哄的人物忘記了?”

麥田抬眼看了絲毫口呼驚訝卻沒有露出絲毫意外表情的男子:“你是故意的吧。”

“切,這也談不上是故意的。丁家的丁一卓,齊家的齊偉,何家的何夕……這些造紙世家的孩子也在裡面。另外他們院長是現在局長唯二的兒子之一,你覺得這種打擊是不是更力度一些。”男子翹著嘴角說。

“你把目標定在李家的造紙研究所的話,我想力度會更大。”

“哈哈,我可不找死。造紙研究所裡的造紙師雖然更加厲害些,可是那裡的守備和這裡比可是完全不是一個等級。再說了,殺死有潛力的幼崽不是更會讓敵人痛徹心扉和驚慌失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