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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造紙紀

一個念頭在他腦海中升起。

簡墨與八名不速之客之間的爭鬥如同發生在另一個空間。在這個校區的學生眼中,他們只看見無數黑影在校園中閃動,間或伴隨著幾聲慘叫,然後鮮血滿地。

學生不知道這些人是從何而來,為何而鬥。他們驚叫著躲入最近的遮掩物後,慢慢移向更安全的躲避處。但他們發現這些人的目標並不是自己,不是學校裡的學生時,便稍稍放下一點心。膽小一些的在鎮靜一點後開始撥通手機,向老師,向學院,向家長,向紙人管理局,向警察局,向媒體……求救;膽大一些的躲在自認為比較安全的角落偷窺起這些異動,一邊揣測著這些人為什麼會在自己學校裡打起來了,到底自己學校是遭遇了無妄之災,還是學校中的某一個人惹上了大麻煩。

於是離簡墨比較近的一部分學生看到了真相——尤其是他們中間有相當一部分才剛剛圍堵過真相的這位主角。

這位被傳說其實是紙人,被傳說其實是一個被遺棄在路邊然後被撿回來撫養,以前以私自販賣魂筆為生,耳後害得發小被殺害自己卻逃生,最後改名換姓重生生活的主角,此時此刻正站在校區的操場上。他身邊那位很多人見過的舉止優雅高貴的管家先生此刻正神色凝重地一抬手——向幾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人向主角衝過來的人,下一秒如同飛速行駛的摩托車撞上了細細的鋼絲,莫名變成了兩半摔在地上。

眼尖的學生可以發現那兩半切口光滑,連骨帶肉都沒有絲毫不平整,只是看上去過於觸目驚心,足以令人牙齒打架。被分成兩半的人,竟然在初始幾秒鐘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摔倒後眼神茫然了幾秒後,似乎才發現有什麼不對,接著發現自己已經被莫名腰斬,頓時慘叫連連。

這一驚悚地場景又嚇退一半心裡素質不好的學生,剩下另一半學生不知道是以為自己在做夢還是膽量太驚人,還在繼續觀察,有的甚至哆哆嗦嗦地掏出了手機開始攝像。

管家先生這一手到底起了點作用,一時間再沒有紙人敢上前,也沒讓對方徹底放棄。能夠遠端發動攻擊的紙人開始展現他們的異能:一條氣勢磅礴的火龍從百米之外撲了過來,巨大的熱浪幾乎烤化了半個操場,然後毫無意外地淹沒了主角和他的管家。

火焰的籠罩持續了將近一分鐘才慢慢消散。就在圍觀者心驚肉跳準備替主角和他的管家哀悼的時候,卻發現以兩人所站的地方為中心,一個半球空間在慢慢消失的火焰中非常清晰得浮現出來——他們完全沒有受到火焰干擾。

剩下來的這一部分圍觀的師生中有人大驚:難道謝首真的是紙人,還是一名異級紙人。立刻有人反駁道,你是傻瓜嗎?難道這麼明顯你都看不出來,謝首身邊的那位管家才是異級紙人!

不管周圍的人是怎麼討論,紙人們沒有因為火焰的失敗而放棄,陸續又有各種異能進行了嘗試,冰雹,電擊,風掃……乃至一些比較奇怪的異能都一一試過了,卻對半球中心的兩人沒有任何傷害。紙人們終於意識到這兩人所用的異能並不是普通的保護膜,大抵這位管家先生的原文走的既不是西幻的魔法路線,也不是東方風格的陣法之類,而是空間。

空間的隔離其實不是絕對的,至少兩人腳下的這塊土地如果完全與周圍隔離起來了,那麼兩個人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站得那麼平穩自如了。很快就有紙人打起了兩人腳下土地的主意。

這下管家先生終於被逼出半球空間,開始收割這群不良企圖的異級。半球之中的謝首依舊緊閉眼睛,臉色蒼白,似乎對身體之外發生的任何事情都沒有感知和反應。

這位管家先生幾乎都不用走路,只是一個空間置換,就來到一人身邊,然後將這個人所佔的空間分成幾份,不等看到結果,就又置換到另一人身邊,重複以上動作……手段單純,結果卻令人髮指。弄得圍觀的人想起平常從他臉上看到的那種醉人的微笑,突然就覺得有一股後脖毛毛的感覺。原來那樣一個優雅的人殺氣人人竟然眼都不眨一下,這個世界簡直是太危險了。不久圍觀者就發現,管家先生雖然離開了半球的範圍,但是卻始終沒有超過讓謝首離開他視線範圍的半徑。這種密不透風的保護,讓他們是在忍不住多想:這位管家先生對謝首也太過忠心了,而這種忠心程度讓人很容易聯絡起造紙和造師的關係。

莫非……圍觀者都這麼想。

異級們似乎也發現了管家先生的這一點顧忌,不斷地退後誘使管家先生離開謝首。管家先生明顯有些應對不來,自己身上也出現了幾處傷口。而在一次差點就讓一個有位移能力的異級偷襲成功後,他又不敢離開謝首了。

好在這種獨擋一面的時間並沒有很長,管家先生很快等來了幫手。幫手們很快接過了攻擊謝首的紙人們的招式,讓管家先生完全清閒下來。

只是謝首依舊是雙目緊閉,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如同被人定住了一樣。

凱德心中突然一陣不好預感,猛地停止下了攻擊,並一個打滾移開了自己原來的位置。

事實證明他的預感是正確的,再抬頭,他突然發現原本空無一物的黑暗中,忽然長出了一根刺,如同有人故意灑在馬路上的圖釘一樣,狠狠地刺入了其他三人的魂力本源。

這不可能的!

凱德幾乎要驚叫起來。

謝首的魂力本源此刻明明沒有來得及再凝聚出新的攻擊形態。對,自己確實看不到他的魂力波動所在,但自己的異級已經定位了他:謝首本人距離其他三名同伴是有一定距離的,而且自己的三名同伴三人之間也有一定距離。他一個人絕對不可能同時出現在三個地方,然後凝聚出魂刺攻擊——就好像他早就把一部分魂力波動從鎮魂印的保護中拋了出去,然後偷偷放在了三個夥伴的魂力波動身邊,趁他們發動攻擊注意力不再自己身上的時候,才凝結成魂刺偷襲——不不,這也不可能!如果謝首是把自己魂力波動拋了出鎮魂印的保護範圍,自己應該看得到啊。這道理完全說不通啊!!!

看著其他兩朵不自然抽搐地以及一朵正在消散中的星雲,凱德簡直怕死了——因為他剛剛站著的位置上一根尖銳的魂刺正閃閃發光。如果不是他剛剛突然預感不對逃開了,此刻有什麼下場他完全不敢想。

就在凱德的心臟還在顫抖的時候,那根處理在他原來位置的魂刺慢慢消散開了,如同濃墨如水一般散開,靈粒子重新迴歸到靈海之中。看到這一幕的凱德心中不好預感再次浮出水面,他恍然覺得什麼都明白了,頓時嚇得狂跑起來,一邊跑一邊狂喊:“我認輸,我投降,放過我吧!我投降,我認輸,放過我吧——”

咦?有一個沒有刺到?簡墨有些意外,難道他的動作被人察覺了嗎?再試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