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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造紙紀

等整個鋸身都被繡線綁住後,簡墨只用力一帶,繡線立刻繃緊,頃刻間鋸身崩碎成無數碎片,掉落在幽暗的星海,瞬間霧化成一團,如同晨霧般彌散開來,不見了。

整個過程大概沒有超過三秒鐘。

原本正在規則波動的黃綠色的星雲受到重創立刻不自然地抽搐起來。簡墨只猶豫了一下,魂刺一甩,繡線已經在星海中扭過了幾個方向,將那朵星雲如同綁大閘蟹一樣綁起來,再用力一抽,繡線這個時候就變成了極細極細的鋼絲,將那一朵黃綠色的星雲如同棉花糖一樣齊整地切割成了十多不規則的小份。

這朵星雲距離簡墨本人大約只有兩百米,在這一瞬間,簡墨幾乎聽見了某種拔尖的慘叫。他的“視界”中下一秒,被切割的黃綠色星雲也如同濃墨入水般化開,慢慢地變大,變淡……

不需要親眼去驗證,簡墨知道這個聖人已經死了。一個沒有魂力波動的人,即便能夠活著,也不過是一個永遠也喚不醒的植物人。

也許是因為本體的原因,又可能是因為量級較大,星雲消散的速度比起剛剛鋸齒消散的速度要慢上一些。在還有七朵星雲包圍的情況下,簡墨沒有時間去觀察或者惋惜這個聖人的死亡。他開始執行方案b了。

“曉峰,思思,你們站開些。”簡墨向還在啞著嗓子同時與數百人爭執的兩位好友道。

兩人看了他一眼,薛曉峰苦笑了一聲:“阿首,這個時候——”忽然他就住了口,一種發自靈魂的戰慄感讓他不由自主住了口。

這是這樣一種感覺,薛曉峰不知道該怎麼描述,但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不是來自自己肉體上任何一處的不是帶來的這種不安、恐慌、預感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與他有相同感覺的不只是薛曉峰,秦思思,站在他身邊圍堵他的數百學生一瞬間都感覺讓他們心驚肉跳的恐慌感。他們也停止了叫囂和嘶喊,用一種惶然的目光四處眺望,就好像小動物們在大地震來領前察覺到了某種惡兆一般。

“這是怎麼回事?”一個女生按著胸口,眼睛裡滿是淚水,“我覺得好不舒服。”

她身邊的女生緊緊靠著她:“我也覺得不好,好像有什麼災難要發生一樣。”

“難道是要地震了不成?”一個男生嚥了一口口水,“你們看到什麼徵兆了沒有?”

另一個男生小聲反駁道:“要是地震能夠提前感覺到,還會死那麼多人嗎?”

……

站在辦公室裡的李銘按著窗臺,皺著眉頭:“這種不安……難道是微寧要出事?”

……

京華校園附近的行人,惶恐地望著天空,就好像有什麼怪獸要在天空開啟一條異次元通道,入侵這個世界進行一場種族滅絕的屠殺。

……

造紙師聯盟總部,秋山憶拉開抽屜,拿出一個藥品往口中扔了兩片藥,然後緩緩把手伸到茶杯前握緊了,顫悠悠地把水送入喉嚨。

……

李家大宅,李德彰放下書桌上的相框,快步走出書房。他的造紙莫名其妙地看著臉色蒼白的他:“先生,你怎麼了?”

“你沒有感覺到什麼?”

“什麼都沒有啊,先生。您不舒服嗎?”

……

b市郊區某個度假村,對著鏡子刮鬍子的某人突然呲了一聲,看著鏡子裡下巴上的一道血口子,他皺起眉頭:“尼瑪,難道那個小傢伙又要玩意一次魂力暴動?”

簡墨自己也不知道,他釋放出去的魂力波動到底能夠覆蓋大距離。

好吧,他自己是看不到的。

不過因為鎮魂印的原因,其他的辨魂師也看不到。如果是在半分鐘前,如果他們也站在京華大學的某個學區,或許能夠驚訝地看到幽暗的星海的某個角落突然竄出來的一根明亮耀“眼”的魂刺,然而當這個根魂刺的主人釋放了魂力波動後,這根魂刺也跟著消失了。

簡墨控制著魂力波動以一種較快的速度釋放,觀察著周圍的學生的變化,等到他覺得效果差不多了,才走了幾步,站到一個較高地方環視了眾學生一眼。

“兩年前,我參加玉壺高中的造紙比賽被劫持,很倒黴的成為了第一個被劫匪拖出去槍殺的物件……”他開口說。

場面很安靜,比上課時面對老師還要安靜,只有風聲颳起樹葉的聲音在響。因為承受著巨大而未知的惶恐,圍堵簡墨的學生此刻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因此簡墨並不算洪亮的聲音即使在包圍圈的最後面聽得也算清晰。

“過程略過。七個月後我在醫院醒過來後,我的老師說,魂力暴動那一日,半個玉壺區的原人都莫名其妙地同時產生了一種惶恐不安感覺,就如同世界末日即將來臨一般。”

數百個學生臉色都變了,他們自然很清楚簡墨在說什麼。

“暴動的那一瞬間,距離玉壺高中最近的一批原人當場昏死過去了,而聚集在我身邊想要弄死我的劫匪……七竅流血,後來屍檢發現全部是腦死亡。”

學生們紛紛向後退,驚慌失措地用一種看魔鬼的表情看著簡墨。

“那一群傻逼說這種現象是我找異級製造出來,目的就是為給我不能造紙找一個合理的藉口。我真不知道那群傻逼要逗我玩到什麼時候,如果他們知道就是他們自以為是的想法讓他們喪命,會不會後悔呢?”

此時此刻校園內外還不知道潛伏著多少記者呢,真是想想就覺得很愉快。好吧,最後一句話真的只是恐嚇而已。

看著那一群驚慌亂叫著逃走的學生的背影,簡墨嘴角勾出一個弧度。

只有薛曉峰和秦思思沒有動,他們白著臉色看著簡墨,也說不出話來。

簡墨自顧自走出了教學樓,回頭微微一笑:“好了,你們不要用那種我又要魂力暴動的表情看著我——半年前我恢復了魂力波動之後不久就發現自己可以控制魂力波動模擬出魂力暴動時的波動狀態了——不過,”簡墨閉上眼睛,眼角眉梢一股冷意慢慢爬了上來,“現在你們最好也離我遠一點好。”

這八朵,好吧,現在是七朵星雲中,大概至少有一個辨魂師。不然怎麼解釋圍堵他的學生都已經走了,自己也改變了位置,對方還能夠精確的瞄準他的所在發動了攻擊呢。

七個不同方向,七種形狀各異的武器同時向他襲來。

厚厚的城牆一陣劇烈地震動。

簡墨一手按著額頭,悶哼一聲,半跪下來。

星雲的戰鬥〔中)

痛。

不是來自肉體,而是直接來之靈魂。不同於以往簡墨感受過的任何一種疼痛。這種疼痛一上來就幾乎剝奪了簡墨的全部意識,他上一刻覺得肯定自己會受不了昏過去,然而下一刻卻意識到自己居然“沒法”昏過去,只能生生的以一種清醒的狀態承受這種來自靈魂的震盪。

不愧是專業的,一看見他幹掉一個之後就知道合起來對付他一人,簡墨雖然痛不可當,但是心裡並不慌亂。畢竟這也是他與簡要之間預料到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