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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妻妾

餘宛棠想著這樣美好的景緻,怎麼也要留下點美好的印象,不然就這樣乘船而行,看看風景,就這樣?她轉著眼珠子,要實行一點花花腸子,手臂輕輕的往空擋處移一點,有空施個法什麼的,就見好好的河面竟然起了波浪。

大波浪,潮湧而來,把船幾乎拋到空中。

“姐姐。”餘宛棠驚呼大叫,她直接往李幼漁身上撲了,這個時候,真是發揮‘憐香惜玉’的好時候,生死關頭,也是感情最容易凝聚的時候。李幼漁也被嚇的不輕,見餘宛棠飛撲過來,習慣性的抱住,她也害怕。

見周遭的船似乎也在避難不止,大家對於這樣的情況似乎都有點兒措手不及。

此刻有一艘大船正往這裡來,眼見著河裡突然起浪,大家都很驚慌,在船上跑來跑去。

“鎮定!”但是沒人聽他的。

這大船和小船因大波浪而相遇,幾乎要把小船給掀翻了,船工見事情不妙,早跳水而去,連船上的兩人也來不及理了,眼見著小船就要被撞翻,餘宛棠使一定船法,就在兩隻船還差三公分的時候停住了,而李幼漁緊緊的護住餘宛棠,她心想這下完了,哪裡還有那個空閒去想她懷裡抱的是仙,而且還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仙子。

兩船忽然停下,大船上的人也停止了亂跑和瘋叫。

“沒事了,沒事了,人都沒事嗎?”

他們看著那小小的船隻上相互擁緊的兩人。

李幼漁嘴唇發著抖,小聲安慰餘宛棠,“沒事,沒事……”

真沒事了,世界真安靜,她被嚇出一身汗。

大船上的喊話道:“兩位不要緊吧?”

“沒事!”李幼漁環顧船工,早不見人。

大船上放下木梯,“兩位姑娘,請上來,你們的船工已經不在——”他看見那人是誰了,是李幼漁,他的長姐,李幼誠可沒想到事情會這樣,他剛皺了眉頭,不要搭載,偏眼尖的發現李幼漁懷裡的人了,只是一張側臉,已讓他酥倒,腿軟的連路都走不動了。“大姐,原來是你!”

這會兒認出姐姐了,姐姐去家的時候可沒認得。

李幼漁又不認得這人是誰,聽李幼誠這樣叫,心道:“這難道是這位身體的弟弟?”就是那個不放她進門的?還跟那些上門逼賬的流氓可能是一夥兒的‘弟弟’。李幼漁心內冷笑,現在到認起姐弟來了。

李幼誠喝左右小廝道:“還不把大小姐給扶過來。”他對下人一兇,轉過臉對著李幼漁時,又嬉皮笑臉,變臉速度之迅速,比之‘變臉’的演員,那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目光裡總有想瞧清楚餘宛棠的意思。他心道:“李幼漁身邊那位姑娘是誰,我咋沒有見過,以前在陳府,我也沒瞧過。先穩住她,打聽出來歷才罷休。”

李幼誠打定主意,便對身邊的小廝喝五喝六,“動作磨磨蹭蹭做什麼,還不快點。”這些小廝也鬧不明白,這二少爺是在做戲說客套話,還是真的,被這樣一喝,知道是真要請李幼漁,只好下去請了。

李幼漁想說不用,可如今船無人掌舵。

“宛棠你還好嗎?可以站起來嗎?”

“奴家沒事。”她說沒事,站起來的時候,還是狠狠的往李幼漁懷裡一跌,兩人幾乎墜下船去,李幼漁心驚。

“小心一點,跌下去會淹死人的。”

小廝再三請兩人,兩人這才一前一後的上船。李幼漁不給半分好臉色,李幼誠厚著臉皮道:“讓家姐受驚了,小弟有罪。”

“擔不起。”

李幼誠看她態度不好,知道她是在懷疑上次那件事。

“家姐,都是我管教手下的人不嚴,上次我真不在家,等我回來的時候,家裡的人告訴我了,說是姐姐來過,你也知道我們這樣人家,有許多人打著主意的。”

“可不是。”李幼漁的語調很奇怪,她來這裡本來是過著舒服的日子,結果寡婦做了,那也就罷了,家底還被人掏空了,而且她有理由懷疑那些人跟她的弟弟有一腿兒。不知道她這位弟弟跟她身體的原主有什麼深仇大恨,要如此睚眥必報!

☆、 公主殿下

李幼漁的語氣陰陽怪氣,可沒把李幼誠嚇著,他是誰呀,最是死皮賴臉,和流氓都能稱兄道弟,還能被李幼漁幾句話唬住?李幼漁生氣,他便諂媚的哄著,“家姐,是小弟錯了,你心裡有什麼不痛快的跟小弟說,你說是誰得罪了你,我立馬把他給轟出李府。”

“我哪敢啊,李少爺的人我哪敢趕。”

“好了,家姐,不管你受了多少委屈,弟弟都替他們給你賠不是了,你就不要跟他們計較了,這樣也折損了你大小姐的身份。”

“這話說的,好像我喜歡計較似的。我計較怎麼了,我就算計較了,那不應該麼,他們不把自家的小姐放在眼裡,還說我是騙子,你瞧瞧,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什麼狗跟什麼人。”

小五正伸著脖子看熱鬧,一見提到狗,不知道他是不是敏感了,李幼漁好像斜了他一眼,難道這愚蠢的人類對他有意見?他怎麼說也是一代孽神,雖說落魄了,但是等他東山再起之後,一定要好好的教育一下李幼漁,那眼神狗都有意見。

李幼誠又如何沒想法,咬咬嘴唇,他忍了,今日不管李幼漁說什麼難聽的,他都忍了,幾句酸不溜丟的話,又能妨礙他什麼,陳府的萬貫家財都在他手裡,就這幾句話有什麼殺傷力。只要能稍微得到一些餘宛棠的資料,他也就足夠了。

付出了代價,總要有個回本兒,不然他忍耐什麼。

“家姐你說的對,什麼狗跟什麼人,我他孃的就不是個東西,就知道惹姐姐生氣。”李幼誠身後的人雖說跟他胡作非為多時,冷不丁的聽自家少爺如此‘心口如一’真是難得,個個都在心裡竊笑不已。

李幼漁有點兒無所謂的,很肯定的說:“你說的對。”這樣對自己的姐姐,就算是個東西,也不是個好東西,她道:“開船吧,送我上岸,我要回家了。”

“這就要回去?不如多休息休息,難得出來散心。”李幼誠畢恭畢敬的建議,心道:“開什麼玩笑,那位美人的下落還沒有打聽出來就要走,那我這麼多自輕自賤的話,豈不是打了水漂。”他是一點虧也不肯吃的。

“我哪有你這樣悠閒,自從房子被人收走後,姐姐我就要自食其力,辛苦生活了,比不得弟弟你,富二代,丫頭小廝伺候著,你要燕窩,立馬就有人熬好了,喂到嘴裡,我沒有那個散心的時間,能送我上岸就是你的好意了。”

免得夜長夢多。

“家姐既然如此辛苦,為何不回去?”

“回去,我回的去麼?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好歹我都要承受,我可不想讓爹擔心。”

“家姐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他可不能讓李幼漁知道,李霜江已經回來了,且到處打聽她的下落。家裡多個人,家產就要被分走不少,而且家裡的老頭子,老想把家業傳給李幼漁,真不知道腦袋裡糊了什麼豆漿,都是豆渣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