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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妻妾

懂,懂啥呢,連地名都沒聽說過。

福潤模稜兩可,不懂裝懂的點點頭,還是別問了,要是回答不知道,又顯得丟人,他這村長的小面子不能以這種速度丟。

餘宛棠雙手環胸,衝著李幼漁不懷好意的笑。花果山水簾洞,那不是孫猴子的老窩麼,這也罷了,憑什麼說她是蜘蛛精啊,還盤絲洞。

☆、 憐香惜玉

眼見著時間也差不多了,福潤看看天,道:“兩位姑娘收拾收拾,準備吃飯吧!”他兩條眉毛糾起來,很是苦大仇深,今日又領教新東西了,他不懂的一些東西,真是鬱悶。

福潤手背在身後,佯裝很悠閒的走開了,他的內心可一點都不悠哉悠哉。

李幼漁問餘宛棠,“東西都弄好了沒有?”

“準備好了,把魚運村長家,下午我要借他家的小三輪推著去賣,你給奴家搭把手。扛兩籠子回去,剩下的奴家自己做。”李幼漁順便看看剩下的,兩條青草編成的繩子,串了兩尾魚,這就是‘剩下的’!

李幼漁哼唧哼唧的提著兩大籠子,餘宛棠悠閒自在的走在後面,拎著兩條魚晃來晃去。一累一閒,一鬆一緊,成為這條路上別樣的風景線。

餘宛棠閒了還用帕子擦擦汗。

“姐姐,你累嗎?累了就歇歇。”

“累啊,可是馬上就到了。”

李幼漁也算識相了,說好聽點,餘宛棠那裡比較好過關,要是說的不好聽,有偷懶的嫌疑,必定有一頂比皇上腦殼上戴的那個大圓輪還大的帽子要‘泰山壓頂’。

“那你就繼續。”她沒有什麼不同意的,要的就是這個‘勤勞樸實’的戶主,都跟她似的‘好吃懶做’,這家還成家麼?總要有一個做拼命三郎,一個做天外飛仙。

沒多久,村長的家到了。李幼漁放下了魚籠子,左右換著捏手,餘宛棠在她後面跟上來,“累了?奴家給你捏捏。”

“不用,你洗洗手,準備吃飯吧。”

“好心沒好報,好像誰願意幹似的,哼。”她擦著脖子上壓根兒就不存在的汗進門了,扭腰提裙,樣樣不少,李幼漁不斷在後面搖頭,這桃花仙子。偏李幼漁在搖頭的時候,餘宛棠還回頭了,笑著對她講,“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看,沒必要偷偷摸摸的,奴家後面沒長眼睛,不會說你的。”

李幼漁:“……”她哪裡偷看了,她一直光明正大的在心裡吐槽來著,這個餘宛棠。算了,吃飯吧。再為餘宛棠的事認真,一肚子的氣都不夠使的。

吃過午飯,剔牙的剔牙,說話的說話。餘宛棠道:“奴家下午要去鎮子,不知道村長夫人你去不去?若去呢,就要趁早了,若不去,奴家就要一個人單打獨鬥。”

張氏思量餘宛棠並不認得地方,她又有些東西要買,不如作伴兒一起去,順便看看餘宛棠如何賣魚,她已經見識了餘宛棠釣魚的本事,自然看戲要看全套,賣魚的過程,她也不能省掉。

當然,她也有另外的心思。李幼漁立了牌坊,餘宛棠是小妾,也沒說完全不嫁,這個還有活動的餘地,她得‘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看看這餘宛棠有什麼愛好,有什麼不足,這樣才可以‘投其所好’,讓她兒子摸著戀愛的門道,再不濟,她也要問問她的家鄉在哪裡,認不認識什麼親朋好友,或者閨蜜姐妹的,有的話,就介紹一兩個過來,讓她兒子認識認識也好。

畢竟有此絕技,還怕不發家致富嗎?

餘宛棠本來是打算借三輪用的,可惜車子太小,而且魚得養在水裡,才顯得水潤,有活力,不然一下午,魚都‘耷拉’著沒有勁兒,價錢也就要大跌了。福潤借了她兩個大浴桶盛水和魚,她要去拉板車,張氏怕她女兒家的,力氣小,願意自己代勞。餘宛棠樂得如此,連連喊多謝,在後面幫忙推車。

“姐姐,奴家要出門了,你下午不許偷懶。”

“知道了。”這話她就不愛聽,怎麼說話呢啊!她與她揮手,“路上小心,跟好了村長夫人。”別又迷路了,在那哭啊哭的。

“知道了。”張氏和餘宛棠出發了。

只是半路上還是出了岔子,車輪沒壞,是張氏拉不動了,年紀大了,車上的東西又重,走兩步,還要倒退三步。餘宛棠遺憾的搖搖頭,她偷懶也只能到此結束了,可惜。

“村長夫人,奴家來吧。”

“你怎麼行,你一個姑娘家的。”張氏嘴裡這樣說,心裡倒是巴不得,逞強不得了,年紀擺在那呢,人比黃花瘦,她已不是昔日黃花。

“沒事,您都能做到,奴家也要努力向您學習才是。”她說的這樣客氣,讓張氏慚愧了一把。

“好吧,你試試看,若是不行,還是我來。”

“好。”

板車上的繩子上了餘宛棠的肩,她輕輕鬆鬆的拉著車,還有空閒時間回個頭催張氏快一點兒。

張氏:“……”她無言以對,這個餘宛棠也是個‘大力士’,那她這一路來的逞強又算什麼,這根本就是‘自作自受’,她心裡懊悔的跟什麼似的,又有點兒小小的怨念餘宛棠,既然自己可以做,為什麼還要叫她做。她已經忘記自己是主動請纓這回事兒了。

兩人去了鎮上,張氏對這裡還是有些熟悉的,至少在哪裡擺攤,她也有個印象。餘宛棠停下小板車,又將浴桶連水連魚都搬了下來,先佔住位置,張氏一直在旁看她做事,眼睛瞪大不說,嘴巴也足以塞下一個雞蛋。

“餘姑娘真是神力。”

餘宛棠微笑不語,拿出菜刀和砧板,拿出稱來,吆喝起來,“賣魚嘍,肥美的魚嘍,保證吃了一條想兩條的魚嘍……”

餘宛棠喊出了架勢,喊出了語調的節奏感,喊出了新高度,她手裡拽著帕子,攏著手在那喊,但張氏聽得好清楚,她的聲音就像回聲一樣,不斷不斷的擴散出去。

才女啊!

來福村來了發家致富的人才了,一個足以頂的上一百個窩囊廢。要是這樣的人才正好是自己的兒媳婦,那還了得,那就是把一捧捧的銀子抱回家。張氏一想,臉上噗嗤一樂,用手捂住嘴在那偷樂了,那眼神,璀璨的就像兩個發光的金元寶。

餘宛棠一看,又仔細瞧了,覺得很有意思。她眼睛一笑,一閃,張氏的眼睛裡就多了兩個元寶,張氏一看她,那兩眼睛裡的元寶又樂呵呵的閃啊閃,餘宛棠覺得有趣兒,也不說破。

逗樂的時候,有人來叫板。

“誰把東西放我位上的。”從街上出來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一臉大鬍子,兩條眉頭豎著,要餘宛棠讓過地方來,這是他的地兒。

“你說什麼,奴家咋不明白呢!”

“這是我的位置。”

“你的位置,這位置上有你的名字嗎?”

“我天天在這裡賣,這裡的人都認識我,你隨便喊過一個來問問,這是誰的地兒。”

餘宛棠不以為然,想要她搬了東西走人,她有那閒力氣,她還不如鬥鬥嘴皮子,俗話說:君子動口不動手,有辱斯文的事,她就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