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著我就是給她帶了個請安,就一個接著一個的打探來了,不過想來他們也是不希望我和汪玥有什麼牽連吧,所以多一些的還是擔心。倒是弘曆問得直白多了,也省得我要拐彎抹角的去猜忌。

“這話倒是真的!你還是把這記在心上吧,至於那個汪答應,如果不熟,以後還是別接觸了!”弘曆的聲音悠悠的迴盪在馬車裡,讓人難以捉摸。

不過我倒是愣了,這已經是第二個人這般明確的跟我說了,果然宮裡的那些事兒各家都是揣著明白,根本就無所謂秘密可言。可是我卻什麼都不知道,這麼一來就我一個人還傻瓜著吧!

猶豫了一下,我還是開口問著:“爺,本來我也不應該問吧,但是,什麼都不知道以後給咱親王府惹了什麼禍事還尤不自知,所以,爺還是跟我說說這汪答應是犯什麼事兒了?”

本來,這事兒不知道也就算了,我也不想那麼好奇的去知道什麼,但是這接二連三的被人提起,感覺還就我一個人懵懂,這可就不是滋味了。

別人那裡不好問,但是現在弘曆自己提起,我倒是可以問個明白,只是這問個問題,還得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感覺這說話都成為一種悲哀了!

隱藏在黑暗中的弘曆眼眸微微的眯了眯,似乎對我的話很是受用,笑了笑說道:“其實芷嫻想問什麼的話,在我面前不必這麼生疏,該告訴你的我也不會瞞著,說來,很多事情你知道才好,不然像你說的那樣出去惹了什麼禍事自己都還不知道。”

知道弘曆同樣看不清我的表情,聞言我便止不住的翻白眼,不必這麼生疏也是說得好聽的吧,明明後面一句就是該告訴我的不會瞞著,那我怎麼知道什麼是該我知道的?那萬一問了不該問的問題,和著這寶親王還不甩袖就走人啊!

相對我的沉默,弘曆頓了頓便繼續說道:“其實,說白了後宮也就那些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可這也是講實力的地方,汪答應初入宮,怕是有很多事情沒明白,也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倒是辜負了裕妃娘娘的一番栽培!”

再次忍不住暗地裡翻了翻白眼,我極度的鬱悶著,和這些古代的知識分子說話就是累人,這句話說了不也等於沒說,現在兩方有些水火不容的狀況,那是猜都能夠猜得著,還用的著繞來繞去的拽文麼?雖然這兩方其實是不對等的……

不過我也不用繼續問下去,大概我是知道了,或許就是汪玥的心太大,而做出了什麼容不得的事情來,所以,裕妃才會翻臉打壓。

而沒有後臺實力的汪玥,天真的以為有了寵幸就能怎麼樣了吧,所以完全不顧裕妃這邊了,到現在才知道了厲害,便想著令謀出路,可現在後宮裡能夠比裕妃高階的,也就只有熹貴妃了。

所以說,今天在御花園的見面,她很可能是故意在那等著我出現……

這人無知成這樣,也算的上本事了,自己有幾斤幾兩重都沒有弄過明白,那也是自己砸得自己的腳,可是世界上是沒有後悔藥的!

就在我無端的想著時,弘曆卻說了一句讓我有些詫異的話:“至於裕妃娘娘的話,你也用不著全信,真真假假也只有你自己去判斷,我只能給你提個醒而已。”

“欸?”雖然我本不會全信了裕妃的話,但是卻沒有想過弘曆會這麼直白的告訴我,要防著她。這不就明著給我提醒,熹貴妃和裕妃是沒有表面上那麼親密的麼?

說來,裕妃表面看起來隨口給我說出的一些話,也依舊是帶著某種目的的呢,也就是我雖然不信,卻也沒有真切的想過,裕妃和我之間又有什麼利益糾葛,需要她使了手段。

現在聽弘曆這麼一說,我才有些恍然,那不是裕妃想要對我怎麼樣,而是勁往我這裡使,目的卻是熹貴妃了,只是我還不知道她究竟是想要什麼結果而已。看來,在所有人眼裡,我都是很好利用的那枚棋子吧……

這麼說來,那弘曆這樣跟我攤牌了,又是什麼意思呢?因為是夫妻了,所以會為我著想?拉到吧,或許是有這樣的情分在,但是我絕對相信他的目的一樣不會單純。

想想,或許他是為我想著一些,不要輕信於人,也或許是因為我現在是他的妻子,所以需要提醒一下,但是那也是他害怕別人從我這裡找到了突破口,會對他產生什麼不良影響吧!

說到底,還是為了自己的前途,如今都知道雍正皇帝身體抱恙,有想法的都開始做打算了,弘曆有熹貴妃這麼一個優勢在,即使他不知道“光明正大”牌匾後,詔書上就是他的名字,那也是有自己的計劃。皇室中的人,一般就不會將未來交給運氣和老天來決定,更何況是這樣關乎生命前途的大事。

想明白關鍵,我只有在心裡濃濃的嘆息,其他的想法倒也沒有,先不說弘曆的做法並沒有錯,如果我成了別人攻擊他的弱點,那麼我相信他會毫不猶豫的捨棄掉,這所謂的“結髮”妻子吧!而他現在能夠親自提醒著,倒也算是念著這份情誼了,不能幫忙也至少不能添亂。

只是,我比較嘆息的是,即使是帶著善意的提醒,這夫妻之間說話都要這麼累,簡直就是一種悲哀。想想,在這個時代,如果他出了什麼問題,或者是他前途盡毀,成為寶親王側福晉的我,焉能有好日子過?

或許這是弘曆生在帝王之家從小就開始的教育,所以形成了慣性的說話方式,但是,怎麼感覺聽起來就顯得萬般的淒涼呢?

就在我徑直想著的時候,弘曆卻是輕笑了一聲,令我感覺頗為莫名,我應該什麼都沒有說吧,能有什麼好笑的?

漸漸的,弘曆笑得大聲起來,彷彿是想到了什麼很開心的事兒,只有我不明所以而懵懂的看著他,雖然這樣的夜讓同處馬車之內都看不清對方的神情。

過了好半天,弘曆才消停了下來,悠悠的說道:“額娘曾給我說,烏喇那拉芷嫻會是一個內斂的才女,在家族裡被保護的太好,人是單純得緊,只怕是不能適應這渾濁的皇室。但是卻是很有潛質,或許不會比富察氏輕弱,所以讓我有機會提醒一些。如此看來,額娘果然很有眼力吧,對你很是瞭解呢!”

黑暗中的弘曆,嘴角勾起一絲微笑,很是有些欣賞身邊這個女人某些時候的直白,按理說,這些話是他和熹貴妃私下裡的交談,對於一個新婚才第二天的妻子來說,他根本就不可能這麼清楚的攤牌出來,而且這話裡有些牽扯到了他的嫡福晉富察氏,心裡敏捷的人是會認為有些挑撥的味道。

而作為丈夫,這些話本就不該從他的嘴裡說出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弘曆卻是很想知道她聽了這些之後的反應,在心底是有著幾分莫名的期待。

單純?聞言,我很能肯定我的嘴角在不自覺的抽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表現在別人看起來就是有些白痴,所以才會被認為單純?雖然對於皇室這些快要成了精的人來說,複雜得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儘管我也是盡力在適應這樣的渾濁,可我卻從來沒認為我“純”過,倒是“蠢”的話,是有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