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時，他是驍勇的猛將，現在老了，他只是個平常人家疼愛孫女的爺爺。平時裡雷厲風行的表情，面對親人時，只有溫情。

“這兩日，爺爺會給伶伶尋門好親事，以後……爺爺不在這裡，你要照顧好自己。”

話說到這裡，慕老蒼老的聲音，竟有些哽咽。

這段話，慕伶前世就已經聽過一遍。

她如前世那般，固執的搖了搖頭，道“我會和爺爺一起去塞北邊疆。這皇都安定平穩，不需要我留下做什麼事。”

慕老萬萬沒想到慕伶竟有這個想法，一時之間有些錯愕。

“你年紀也不小了，應該談婚論嫁，相夫教子，這才是你該做的。那塞北邊疆有什麼需要你去的？”他勸道。

慕伶笑笑，蒼白的小臉上，從容自若，道“我學了十幾年的武功，在這裡一點用處都沒有，唯有那塞北戰亂之地，才是我的歸宿。”

慕老前半生都在戰場廝殺，兩個兒子也於屍海中長眠。也許是老天註定，他們慕家和戰場結緣，現在連他那瘦弱的小孫女，都要一心奔著去。

慕老很是欣慰，但此刻他將讚賞藏在心裡，直起背脊，厲聲對慕伶道“大丈夫做事的地方，你們這些小姑娘毫無用處。”

“就算有天大的事，爺爺都會替你扛著，用不著你那小身板去前線奉獻。”

上一世，慕老也是這麼堅決的阻止慕伶，不讓她跟著一起去塞北。慕伶花了好長的功夫，軟磨硬泡，最後還抱著爹孃的靈牌長跪雪地不起，這才讓慕老鬆口，讓她跟著一同前去。

而這一世，慕伶兩隻傷臂，也抱不了她爹孃的靈牌。

起身走到慕老的身前，她撲通一聲，雙膝跪地。

少女的雙眸中，並沒有她外表那麼柔弱，有著她年齡不相符的沉著冷靜，還有一股倔強倨傲。

“我慕伶的命，註定是屬於塞北的。”

她擲地有聲道“不管爺爺您是否答應，就算您不去塞北，我也會一個人奔赴邊疆！”

“塞北的百姓，現在需要您一位老人去拯救，為什麼不能讓我這種女子去？爺爺請來師父教慕伶習武，除了強身健體，也是想要我獨立自保吧？現在我有那個能力自保，就應該用這份能力，再去保護其他人！”

一番說辭，有情有義。

慕老為之動容，有一名不輸給男兒氣概的孫女，讓他心中自豪。可看見慕伶那蒼白的臉色，和重傷的雙臂，他還是狠不下心。

“伶伶能有這份心，固然是好。但你重傷在身，留在皇都靜養才是最重要的。”

提起這一身的傷，慕伶的眼神像是被點了一把火，更加熠熠。

她咬牙切齒道“這身傷，是我自作自受。”

“去了塞北邊疆，這身傷就該好了，剛好用來抵禦外賊，保家衛國！別說是折斷兩隻手臂，就算是四肢皆被斬掉，我也會爬著去那塞北！用利齒咬斷敵人的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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