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4章 合眾連橫(第1/2頁)

作品:《限制級末日症候

這個噩夢和我以往經歷過的都有些不同,最特別的地方就在人形“系”身上,她的存在和互動,就如同一個預先被設定好的引導者。她看似人,卻沒有人的觸感,雖然有女性的香味,但卻不具備女性的感性,她所有的行為和對話,都讓我覺得,她只會這麼說,這麼做,而不需要期待她會產生別的想法和行動。我知道,人形“系”一定知道很多事情,但問題就在於,她身上彷彿存在一個“程式”,只有在滿足一定的條件下,她才會開始解說。

至今為止,她所有的主動行為,都僅僅是將我的注意力吸引到她的身上,而並不具備其它更深入的想法。

我不知道,是否該用“遊戲中的指引npc角色”來形容她,但是,她的表現十分貼近那樣的形容,唯一讓我遲疑的,是在觀察她,和她互動的時候,所感受到隱藏在被動性和機械性背後的靈性——那種感覺,就像是她並非是一個死板的角色,而是在扮演這樣一個角色。

我懷疑這具軀殼的深處,就是系色。我凝視她的眼睛,想要瞧出,系色是不是在用她的這雙美麗卻有些空洞的眼睛,觀測著我的一舉一動。但我失敗了,我無法將這雙眼睛當作深入其內心的門窗。那空洞的眼神,就如同掩蓋了一層濃濃的霧靄,讓人無法看清深處的東西,只能感受到,在那深處必然有著什麼。

我猜測人形“系”的來歷,以及她之所以在這個噩夢的意義、立場、身份和背景。

在神秘圈內一直都有這麼一種說法,當一個神秘事件生的時候,在場的每一個事物。都絕非是路人,無論是人或非人,現象或物體,其存在的形態,交流的方式。所展現出來的特質等等,所有描述其存在性的每一個要素,都是構成這個神秘事件的部件,精細而複雜,包含著大量的資訊,以至於無法被人類自身完全解讀出來。

任何被捲入神秘事件的無辜者。看似一種偶然和背運,但實際上,其背後所蘊藏的意義,和神秘事件有著很深的牽扯,與其說是“無辜者”。不如視其為“被選中者”。他們被捲入其中,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在這樣的一個神秘事件中,其實並不存在真正意義上的“普通角色”,每一個角色,都有其不可替代的意義和作用,而經歷事件的神秘專家之所以看不出來,僅僅是因為。這些意義和作用,生在神秘專家的視野和認知之外而已。根據神秘專家的經驗、想象力、洞察力、觀測能力、解讀能力和自身特質的不同,不同的神秘專家在面對同一情況。所區分出來的“重要角色”和“普通角色”也是各不相同。但也受限於自身的狹隘性,因之,不可能挖掘每一個角色身上的秘密,進而無法真正看清自身所經歷的神秘事件的全貌。

那種居高臨下,把握整個事件脈絡的可能性,在神秘專家面對神秘事件時。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

神秘專家知道許多東西,但反過來。他們也只能知道他們可以知道的東西。

越是經歷神秘事件,就越是會意識到自己的愚昧和無力。乃至於在接觸到一些可怕的存在時,這種愚昧和無力會與瘋狂產生化學反應,進而讓神秘專家自身變得扭曲。

這些情況在很大程度上,和神秘學中的克蘇魯體系一脈極為相似,必須認可,無知本身就是幸福,而知道得越多,就越會細思極恐。而與克蘇魯體系最大的區別在於,所謂的“邪神”從來都沒有得到確認,而對未知的恐懼,也絕對不是神秘事件的重點。

神秘事件的重點在於,它看似很有即視感,但它的展卻往往會出人意料。對於經驗豐富的神秘專家來說,神秘事件中的未知看起來很少,每一種展的可能性,都可以有一個預先的判斷,哪怕是真正面對著自己從未意識到,從未碰到過的情況,神秘專家自身的素質,也不可能讓其立刻限於恐懼之中。但是,整個神秘事件的展,有時會產生巨大的突兀的變化,讓人措手不及。而讓神秘專家恐懼到狂的,並非是居高臨下,無可抵禦的神秘力量,而是一種直接的情況——不知道為何,就是感到恐懼和狂,完全找不出真正的緣由,只能本能給自己一個理由,但自己卻知道,那絕非是真實的理由。

這種恐懼,我經常接觸到,而狂的情況,卻很難說出一個標準。

眼前的神秘事件,每一個橋段,每一個情節,每一個景色,都給我一種十分標準的“恐怖而神秘的模板化場景”的感覺。這裡的人和事,明明都應該是確有其人,並真實在與之互動,卻仍舊可以感到這種模板化。

但是,神秘專家的經驗和謹慎,讓我不可能真的將這一切,都當作模式化的恐怖遊戲。我必須提防突如其來的轉折和變化,以及隱藏在這種模式化背後的,暗中洶湧的波濤。

我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舉動,每一個表現,也許在他人看來毫無意義且多餘,但從我的角度來說,都是有其意義,且是細心編排的。我的提問,所想獲得的答案,並不僅僅在對方給出的回答之中,也不僅僅存在於回答者當時的表現當中。我追尋的,是他們之所以在這個噩夢中的意義。

我知道,這很難,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任何一個神秘專家,都不可能瞭解一個神秘事件中的全部情況,而我也大概不會和他們有太多不同。即便如此,如果真的想要活下來,做出點什麼成果的話,就必須這麼做。

“這裡經常會有陌生人出沒嗎?”我問。

“沒有,這裡的人,一直都住在這裡。”人形“系”回答。

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從末日幻境的角度來說。哪怕沒有高深的意識行走者,侵入病人意識的方法還是很多的。整個研討會的成份十分複雜,而我也絕對不相信,在研討會讓病人服用新藥的時候,那些潛伏在研討會中的神秘組織。會什麼都不做。眼下的噩夢,想必也有一部分是那些神秘組織的功勞。阮黎醫生的理論和技術水平毋庸置疑,但她卻不認可神秘化的現象,而往往從更具備科學邏輯的方向去探尋這個世界正在面臨的末日程序,因此,哪怕她假定“白色克勞迪婭”可以讓病人產生“互動性幻覺”。也絕對不可能,用藥物讓病人產生幻覺,並構建這麼一個噩夢。

而眼下這個噩夢,也明顯不是病人在“白色克勞迪婭”的影響下自然形成的,更不是在世界神秘化的過程中。透過電子惡魔使者的渠道所構成的。噩夢的人和事所展現出來的模板化,本就證明其背後有某些人的意識在其主導作用。他們干涉了研討會的研究,利用了研討會的新藥,很可能在藥物成份中,有預謀地新增了一些神秘化的成份,主動利用病人的意識態,營造出這麼一個噩夢環境。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不可避免地,在一些現象上,呈現出一些很有代表性的情況。讓人可以第一時間,就聯想到熟悉的人和組織。

而我也相信,既然他們殫精竭慮構造了這麼一個噩夢,當然不可能是隨便之舉。任何導致這個噩夢的產生,以及認知到這個噩夢存在的神秘組織和個人,都會嘗試利用這個噩夢。而最直接的利用方式,就是進入這個噩夢。搗鼓出一些事情來。

直接進入這裡,或許不是最好的方法。但一定會是隱藏在暗中的人們,最普遍的手段。

因此,如果人形“系”所說的話,是表示這個噩夢中只有我們這些人的話,我是絕對不相信的。反過來,既然她並非意指如此,那麼,也可以認為,她或許在暗示其他的情況。

最簡單的,就是“在這個居民區之外還有其他人,但他們從未來過這裡。”

比較複雜的,就是“這個居民區的人,並不僅僅只有老霍克走出去過,還有一些人出去後尚未回來。”

這些未歸還者,都是些什麼人,遭遇了什麼事情呢?他們的情況,和我的情況有什麼差別呢?這些問題就相當複雜了。

除此之外,我還可以確認一點我雖然被老霍克稱呼為“外鄉人”,但目前似乎已經被預設歸於這個居民區的成員之中。我是“外鄉人”,但已經不是“外人”,更不是“陌生人”。

“這裡一直飽受怪異的侵擾嗎?”我想了想,又問到。

“老霍克解決了所有靠近的麻煩,但他總將於絕望中死去。至深之夜的降臨不可阻擋。”人形“系”回答。

“那麼,我可以帶人來這裡嗎?”我又問。

“是的,您可以帶人過來。”人形“系”說“在這裡,或許可以讓他們更容易度過至深之夜。”

“那些怪異,是人變成的嗎?是病人變成的?”我進一步詢問到。

“也許。”人形“系”說“堅定的信念,灼熱的渴求,是一切改變的起始。”

人形“系”給出的答案太過於隱晦。

“你有這個地方的地圖嗎?”我問。

人形“系”搖搖頭。

“如果我需要外出,該從哪個方向走,才更容易抵達有人的地方?”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