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2章 螺旋的盡頭(第2/2頁)

作品:《限制級末日症候

其次,阮黎醫生在之外的末日幻境中從來都沒有出現過,而她之所以出現在這裡,是因為“病院現實”中的她也感染了末日症候群,但是,“病院現實”中的阮黎醫生和眼前的阮黎醫生,不能完全等同起來。後者僅僅是感染了“病毒”後,所產生的一種類似於“精神人格投影”的存在。而假設她是“中繼器核心”,那麼,這個極為特殊的身份,也讓人很難去聯想她此時於“病院現實”中的情況,到底和普通的末日症候群患者有什麼不同。是否還保持著人形,透過系色中樞接入末日幻境中等等問題,如果不親自回到“病院現實”,是難以確定的。

然後,在以上的前提下,阮黎醫生和“江”並不存在直接的關係,反而,其在中繼器世界的身份很有可能是因為由“病毒”確定的。

是的,這就是我對眼前這個阮黎醫生的認知。

然而,如果按照阮黎醫生的表述去看待當前的情況,之前的那些情況,卻幾乎反轉過來

先,眼前的阮黎醫生所說的一切,都是以“這個中繼器世界其實是現實世界”為基礎展開的。倘若,這個經由納粹改造的拉斯維加斯中繼器,不是真實的現實世界,那麼,她所說的那些論斷。全都不需要太過在意。那麼,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這個中繼器世界是依附於末日幻境的臨時資料對沖空間。而不是真實世界嗎?之前我以為有,但是。卻被膝上型電腦中的日記文件打破了,因為,我的證據,我的認知,是在那些日記是“真實經歷”,而非是“幻想經歷”的基礎上才成立的。而阮黎醫生的做法,並沒有去證明這個中繼器世界是不是“真實”,而是去證明。“高川”根據自己的遭遇和認知所寫下的日記,以及其中記載的“真相”,全都是幻覺。

我無法就這麼承認,阮黎醫生做到了這一點,但是,哪怕不去思考,而僅僅用感覺體會,我也無法否認,她所說的情況,並非是“絕對荒謬”。並非是“無稽之談”,拋開我的認知,僅僅從“精神病人”的角度去思考。理論上是存在可能的。相反,我的思維走向,正如她所說,正在試圖去證明她的說辭的荒謬,似乎反而證明了,這其中必然存在真相。

其次,阮黎醫生說過,我無法控制自己的精神和思維走向,一旦進行思考。一定會是從避開真相和彌補破綻的角度進行。而這種說法偏偏有著讓人信服的基礎——正因為病人無法控制自己,無法有效地治療自己。所以才需要更加專業的醫生。

我想起阮黎醫生在更早之前,對我提出的問題“你相信我嗎?”

我認為。她是從一個相當複雜的角度,向我提出這個問題的,而這個角度之中,醫生和病人的關係,一定佔據著很大的份量。讓病人相信自己,不正是醫生最需要的嗎?反過來說,針對心理精神的治療,比一般的醫療更需要這份信任。

如果我信任阮黎醫生,那麼,理所當然遵從她的說法,從她的角度,去重新認知這個世界。

而如果我不信任阮黎醫生,那麼,之前她的表述無論有多少真實性,我都只會從思維上,偏向於“她所說的一切都是無稽之談”這個方向。

當我想到這裡,心中那些憂煩和焦躁,一下子全都平靜下來。

我抬起頭,看了一眼阮黎醫生,她沒有避開。我又看了一眼時間,還差一點就要午夜零時。房間的隔音性很好,聽不到半點從外面傳來的聲音,可是,這種寂靜卻並非是冷清的,讓人恐懼的。正是這種寂靜,反而讓阮黎醫生的存在感,以及自己的存在感,變得前所未有的強烈。

彷彿整個世界,在這個時候,就只剩下了兩人。

我可以聽到自己呼吸聲,我甚至覺得,自己之前膨脹的情緒和思緒,讓自己的肌膚變得灼熱,而讓對面的阮黎醫生也可以感覺到。

我不由得扯了扯領子,鬆開了最上邊的紐扣。

我從來都不能肯定“自己掌握了世界的真相”,但是,正因為這種不可能肯定,所以,讓所有涉及“世界真相”的線索,其實都不怎麼重要。

重要的是,我是要相信“病院現實”,相信那裡的安德醫生和阮黎醫生,亦或者,相信眼前的阮黎醫生。

毫無疑問,倘若僅以接觸的時間而論,前者要早許多。而這個優勢,讓前者更具備真實感,並且,從前者的角度,同樣可以對自己所遭遇的一切,進行一個相對完整的解釋。

後者的出現時機太過尷尬了,而且,僅以我個人的角度來說,來得有些遲,要說劣勢,無疑是很多的,可是,這些劣勢並不能證明“真實”和“虛假”。正如之前所,只要稍微轉動看待事物的角度,就會現,如今阮黎醫生的解釋也同樣是完整的。

而且,如果我選擇相信眼前的阮黎醫生,她大概會從更多的角度,去闡述以“這個中繼器世界才是真實世界”為基礎,進而理解的“病院現實”和“末日幻境”吧。而她所說的那些情況,包括末日真理教這種曾經認為是邪教的神秘組織,也一定存在和我的認知有巨大偏差的地方。

阮黎醫生的真相和病院現實的真相之間,是存在巨大矛盾的。而在自己的認知基於這種真相時,就無可避免要選擇去相信一方,去否定另一方。哪怕無法完全否定某一方,但信任另一方,就必然會導致不信任一方的諸多情報作廢。

例如。在假定“病院現實”為真實的情況下,“江”可以被推想為“病毒”的變種。

而倘若相信如今的阮黎醫生,那麼。正如她之前所說的,“江”可能就是以她的形象為模板所塑造出來的一個故事女主角——其實。我直到現在,都很難將眼前的阮黎醫生和“江”聯絡起來,可是,正因為她提到了這一點,所以,再去回憶和“江”相處的點點滴滴時,真的會產生一點相似的感覺。

“江是什麼東西?你知道嗎?媽媽。”我不由得說到。

“你在日記裡寫得很清楚,不是嗎?我十分理解你對它的設定。”阮黎醫生說“它的模板雖然有我的一些形象在內。但是,構成它的要素,仍舊是十分複雜的。我也同樣可以理解這種複雜,更能知道,它非人的一面,是從什麼方面得到的啟。我已經說過了,你所寫下的故事,那些設定和情節安排,其實都是有原型的,而我十分了解這個原型。”

“我愛上江了。你不覺得……”我沒說完。

“沒關係。”阮黎醫生平靜地說“阿川你在日記裡所表達的情感,有很大一部分是戀母情結的表現。將我的身影代入自己塑造的虛幻的愛人之中,反而是你最正常的表現。你所表達的那些喜歡、信任和守護。讓我十分喜悅,所以,阿川你也不需要有任何尷尬。”

阮黎醫生這麼說著,而我不想對她說“我不相信你所說的這一切,我對你沒有任何感情”這樣的話。

我沉默著,要突然間,轉變自己一直以來認知世界的角度,相信包括“江”在內,我所愛過的。努力過的,造就了我和改變了我的那一切。都不過是精神病人的幻想,是不存在的虛構。簡直是不可能做到的。我覺得,自己實在無法做到。也正如阮黎醫生所說,我的思維走向,一直在試圖證明,阮黎醫生所說的一切才是奇偶錯誤的,虛構的。

“你相信我嗎?阿川。”阮黎醫生再一次問到,她沒有多餘的問題,眼神平靜而充滿了穿透力,讓人知道,她明白眼前這一切猶豫和沉默的原因,但是,並不會因此放棄步步緊逼。她曾經說過,如此激烈的方式,對病人的傷害是巨大的,所取得的成效,也會變得更有風險,在很早以前,她就放棄了在我的身上採取這樣的方式。甚至於,在面對大多數病患時,也更傾向於柔和的療法,而不是刺激性的療法。

那麼,她又是為了什麼,一改溫和的態度,而再次用上了這麼刺激又直接的方式呢?

我看不出來,她到底是臨時起意,亦或者早就計劃。又或者,是否在這次研討會的旅程中,有什麼事情刺激到了她。即便我回憶過去的細節,也找不到她突然起意的理由,只能認為,她是早有預謀,早就決定了,帶我參與這次研討會時,就採取這樣的做法。

話又說回來,她帶我過來的原因,不正是為了可以更好地為我治療嗎?

“你在猶豫,沒關係,我可以理解,因為,這不是你的錯,你無法控制自己,而造成你無法控制自己的原因,也是十分複雜的。正因為你自己無法解決,所以才需要我這樣的醫生。”阮黎醫生說“但是,從你的日記裡,我看到的只有絕望,雖然高川一直在努力,卻仍舊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只能孤擲一注,去相信自己所愛的,卻非人的‘江’……‘江’有我的影子,你能愛著它,相信它,我是很高興了,但是,為什麼不嘗試相信一下就在你眼前的我呢?也許,你可以從這份信任中,找到另一條拯救世界的道路。”

“拯救世界?”我有些愕然,“相信你,然後拯救世界?你不是說,日記裡的一切,都是虛構的嗎?”

“是虛構的,但是,有原型存在。”阮黎醫生的表情嚴肅了一些,目光變得銳利,“包括末日,也是有原型的,你該不會認為,這個真實的現實,什麼都沒有生吧?”

“你的意思是?”我有些猶豫,因為,她提到了一個十分嚴重的情況,讓我的日記,和她的真實開始接軌。

“我不認為你可以拯救世界,阿川。”阮黎醫生說“但是,世界末日是存在的,現在,就是1999年,世界末日已經開始了。”

我瞠目結合,她所說的世界末日,和我從“病院現實”,以及“末日幻境”的角度去觀測的中繼器世界末日程序是不一樣的,可是,卻又並不是徹底沒有關聯。

末日是存在的。

所以——

“相信我,成為末日代理人,然後,試著去成為英雄吧。阿川。”阮黎醫生如此說到。

inue……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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