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1章 教徒(第1/2頁)

作品:《限制級末日症候

女教師的意識中有“神秘之種”,這完全可以解釋她的影子為什麼會這麼奇異。也許清晨時,她所看到的屍體,也和這顆“神秘之種”不無痕跡。女領班的異常或許也是因為她同樣被植入了“神秘之種”。

為什麼“神秘之種”會在這個地方?它很明顯不是這個中繼器的產物,自然就是被人帶了進來,神秘之種可以讓人獲得神秘,單純就“批次製造神秘”而言,它和魔紋、巫師面具、電子惡魔召喚系統等等神秘體系的效果是十分相近的,所以,自然也可以看作是,將“神秘之種”帶來的人,其目的和電子惡魔召喚系統的擴散類似。

而且,“神秘之種”這種神秘形態,讓我不禁想起了當初得到電子惡魔召喚系統時,系統簡短的說明——使用者的電子惡魔在培育到一定程度後,召喚系統會孕育出“種子”,這個種子在交給他人之後,會成為一個新的電子惡魔召喚系統,讓這個人也能製造電子惡魔,只不過,“種子”長成的這個電子惡魔系統,只是基於原召喚系統的子系統,用其製造出來的電子惡魔,將會受到上層電子惡魔的限制。

兩者都是“種子”,而且,在推想中,都和納粹、末日真理教兩者有直接關係。在很久以前,納粹本就是末日真理教的一部分,那麼,如果直到這個時候,仍舊有人可以遊走於兩方之間。也並非不可能。甚至於,因為末日真理教曾經間接協助過五十一區,在另一個我的相關記憶中。五十一區在這個末日幻境的世界線變動之前,也曾經存在類似於“種子”的東西,其實質是一種名為“特洛伊”,擁有神秘性的病毒的儲存膠囊,五十一區將其試驗性應用於人體,製造出了名為“黑煙之臉”的怪物,其目標也是希望可以批次製造擁有神秘的戰士。而且。特洛伊病毒進入人體之後,在某些症狀上。和我所知道的沙耶病毒十分相似,例如對人類感官的扭曲和破壞。

這些曾經零零散散的線索,被一個名字勾連起來,似乎形成了一張巨網。

“愛德華神父嗎?”我想起了這個在網路球的眼皮子底下生活許久。行蹤詭秘的末日真理教神父,儘管他的所作所為,似乎已經叛出了末日真理教,但是,那不過是在倫敦中繼器事件爆之後的事情,在那之前,他曾經做過什麼,沒有人知道。但是,席森神父曾經是他的教子。由此也可以看出,愛德華神父絕對不是普通的末日真理教神父,他所做的事情也必然不簡單。席森神父是末日真理教的原教主義者。而席森神父和愛德華神父的矛盾,就體現在教義上,因此,愛德華神父秉持的教義,既不是席森神父遵循的原教主義,也不是末日真理教當前盛行的瑪爾瓊斯派教義。從席森神父的年齡。可以推斷愛德華神父的年齡,進而判斷他的入教時間。這個漫長的時間,也必然意味著,愛德華神父知曉末日真理教一些不為人知的過去和財富,其經歷過納粹脫離末日真理教的時代,也很可能經歷過末日真理教三巨頭的時代。

他的神秘“九九九變相”是一種極為原始而極端的神秘,這種神秘也只有在神秘學中的惡魔崇拜學裡才能看到端倪,雖然在“惡魔”的使用上,可能參照了統治局技術,但是其核心,仍舊有著最為純粹的宗教色彩。而且,雖然在過去的末日幻境中沒有形成確切的背景故事,但在這個末日幻境中,第一次用事實說明,他就是沙耶病毒的製造者。

可以同時和末日真理教、納粹、nog、五十一區有勾連,或者說,透過間接的方式,和這些神秘組織進行合作,有這個份量、能力和身份的人,我所知者只有愛德華神父一人。他的人際關係和過去歷史之複雜,就連交遊廣闊的席森神父都有所不如。甚至可以說,其實從席森神父身上,就能看到愛德華神父的影子。

我記得很清楚,在這個中繼器世界的廁所怪談中,沙耶病毒幾乎滅絕了樹管帶的原住民。加上眼前的“神秘之種”,幾乎可以斷定,愛德華神父已經開始行動了。

這是一個可怕的敵人,排除掉“江”和“病毒”的越性,單單依靠自己的力量,我覺得,自己、卡門和席森神父三人聯手,是否可以真的幹掉對方,都還在二話。在倫敦取得的勝利,其實就是愛德華神父一人和nog以及末日真理教交手的縮影,即便那個時候,也仍舊沒能幹掉他。

我一直都有懷疑,在nog的基地中,那些別有用心的神秘專家,其實就是由神秘之種製造的成品,也不免聯想過這些人和愛德華神父有些不明不白的關係。神秘之種的來歷驚人,而被選中的這兩位女性,在這天清晨於我相遇,應該也不存在半點巧合。假設這次遭遇不是巧合,而是一次精心的佈置,幕後主使者——也許就是愛德華神父——刻意用女教師和女領班的異常引起我的注意,更進一步猜測,對方有可能可以預料到,我有能力找出神秘之種,因為我在nog的前進基地中就做過一次了,那麼,這麼引導我一步步推想出這些結論的原因,就是想要通知我,他就在這個城市裡嗎?

我離開女教師的意識,將“神秘之種”取了出來。女教師受到巨大的刺激,頓時一臉萎靡地昏厥過去,嚇得女領班手足無措。“她沒事。”我說。女領班探查了同伴的鼻息,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點血色,她看向我,仍舊說不出話來。我知道她有很多問題,而且。作為一個私人會所的領班,就算沒經歷過太詭秘的大場面,心理素質也應該在普通標準以上。以這個標準來說,她此時表現出來的驚駭就有些異常。她盯著我,就像是要努力從我身上辨認出什麼,我知道她在想什麼,最初來到走廊上時,就直覺感到空蕩蕩的走廊上,除了自己和富江之外。還有一個看不見的“幽靈”,結合女領班突然從噩夢中驚醒的情狀。不難與之產生聯想——女領班的神秘之種,讓她獲得了這麼一種詭異的神秘,她可以透過夢境窺探現實,產生宛如“靈魂出竅”般的現象。這樣的神秘毫無疑問既是神秘學中常見的,也是宗教學中常見的。

我所把握住的每一條線索,都從正面或側面,和愛德華神父扯上了關係,如果說,最終的答案,並非愛德華神父而是其他人,我想,大概自己會吃驚的吧。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我更希望罪魁禍就是愛德華神父,雖然這些事情更證明了他的強大和深謀,但是。冷靜考慮一下,和他的身份比較起來,卻不是太過讓人驚異的事情,如果罪魁禍另有其人,反而意味著,那個人擁有和愛德華神父不相上下的背景和能力。

有一個興風作浪的愛德華神父都已經很夠嗆了。沙耶病毒至今還沒有一個確切的防治方法,由沙耶病毒衍伸而出的種種神秘。也已經愈加趨近成熟,樹管帶的統治局原住民聚集地擁有的神秘不可謂不強大,但卻仍舊被沙耶病毒一掃光。這樣的東西,出現在中繼器世界中,哪怕納粹掌握著這臺中繼器,也足以讓愛德華神父擁有憑藉一己之力對抗諸多勢力的可能性。

精神統合裝置只有一枚,能夠得到它的人,自然也只能是一個人。我的敵人是其他所有人,能夠獨立出擊的愛德華神父必將成為棘手的敵人。我一點都不希望,在獨行的神秘專家中,還有另一個,甚至於更多個和愛德華神父同一等級的強人。我想,愛德華神父大概也會有類似的想法吧。

無論個人的力量有多強,但是,除非可以擁有絕對性的優勢,否則,哪怕是多出一個敵人都不是什麼好訊息。在這種時候,合眾連橫就是必不可少的考量。這一次愛德華神父用這種隱晦的方式,讓我認真到他的到來,是不是就打著這樣的主意呢?他的身份和手腳橫跨末日幻境的幾大神秘組織,情報來源自然也不會少,我和鉚釘等人的關係變得冷淡,對他來說也應該不是什麼秘密,而我並非nog的成員,而僅僅是外編的行動參與者,這個身份也大致擁有合作的可能性。

“你做夢的時候,看到了什麼?”我盯著女領班問到,赤身裸體的她有些經受不住我的注視,身子彆扭地動彈了幾下,我沒有讓她穿上衣服,也有這方面的想法。阮黎醫生的研究資料表明,普通人在赤裸的時候,思考能力會相對降低,意識層面也會出現動盪,更容易被心理手段引導。

女領班聽到我的問題,臉色再一次大變,她的目光在我和富江之間遊弋,似乎有口難言。

“你身上有問題。所以才做了那樣的夢。早上你們看到屍體並不是偶然,即便是幻覺,也定然有因。”我將口吻變得舒緩,說“我是這方面的專家,早上見到你們之後,就覺察不對勁,之後又翻找了許多資料,確定了問題之後才過來找你們。請相信我,我並非要傷害你們,而是要幫助你們。你想想今天早上的事情,還有剛才的夢。”

女領班躲閃著我的視線,她似乎想要找東西掩飾,亦或者想要離開,但是,在我和富江的注視下,當然不可能做到。營造出氣勢去壓迫一個赤裸的,心神不定的女人,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也非是英雄所為,然而,在現今環境下,我即便懷著英雄的夢想,卻也再也無顏說出來,因為,我知道自己根本無法做到,何止無法做到,簡直就是背道而馳。哪怕我想拯救自己所愛的人,這個想法並不是錯誤的,但是,如果不是目的和手段,都是公認的正義,就絕非我心目中的英雄。

我只是仰望著英雄的小丑而已。我的手段瘋狂又下作。這是不爭的事實。除了我之外,沒有人會願意將一切壓在“江”身上,除了我之外。沒有人會愛上“江”,哪怕是黑暗英雄,也必然有一些眾所公認的英雄優點,而我看不出,自己有哪一點符合。

我甚至連“正常人”和“普通人”都算不上,就只是一個精神病人而已。

我承認這一切,我願意承受這一切。如果,這麼做就可以讓我看到希望。讓我有可能拯救自己所愛的人。

我的內心,一直都在燃燒。當我承認自己愛上“江”,決定幫助“江”的時候,我就已經快要燃燒殆盡了。我之所以到現在還活著,不過是因為,“江”將燒成一片灰燼的我重新堆積起來,即便如此,我仍舊再燃燒著。我內心的火焰,也許深沉而瘋狂,但是,即便是最虛弱的時候,也絕對不是絕望的冰水可以撲滅的。

我用這燃燒的眼睛。注視著女領班,我的口吻溫和,並不意味著。我的內心也同樣溫和。

我是高川,在所有高川中,也是獨一無二的高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