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9章 噩夢膨脹(第1/2頁)

作品:《限制級末日症候

我將自己的經歷敘寫成故事,又要對之進行整理。我不期待這個故事會出版,因為所有看過故事的人都認為這是精神病人的囈語,除了一小部分喜歡獵奇的讀者外,根本就不討好大眾的眼球,出版商對於這種無法產生足夠經濟利益的怪胎故事是不屑一顧的。阮黎醫生、咲夜、八景、左川和富江,就是這個故事的全部讀者,而除了富江之外,也沒有人真的將它當成是一個合格的故事來評價,最多也就是小說愛好者的蹩腳作品罷了。而我在整理故事的時候,完全無法將其中那些看似重複,不停囈語的細節進行縮減,更難以重新調整故事結構,因為,一旦為了故事性而進行調整,所表達的就不在是我的故事和思索了。

如今,這個故事的結構看似凌亂,許多情節好似充滿了暗示,又卻不免有所矛盾,更因為一些囈語般的想法插足,更讓情節支離破碎,然而,它是真實的,而且,是基於我的遭遇和當時的想法,擁有一條完整而準確的時間線,更沒有為了突出故事性而不得不做的修飾。

這個故事,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個自傳,一個紀錄性質的故事,對我來說,真實記載當時的情況,比故事性更加重要。我在整理這個故事的時候,重溫了自己當時的想法,看到了自己的轉變,正是這條脈絡,讓我更清醒地認知了,自己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或者說,如果不是人,那麼。又是怎樣的一個非人。

這個故事充滿了辛酸、絕望和痛苦,但是,又並非全然是辛酸、絕望和痛苦,我在自己的故事裡,看到了自己曾經得到的幸福和溫暖,更堅定了,我想要拯救自己所愛的人的決心。

我在這裡寫下的文字十分乾癟。但是,我卻能明白。自己的情緒,曾經是那麼的起伏,而這些乾癟文字中充盈的色彩,也完全可以在我的心中重現出來——這就足夠了。我知道,自己對待這個故事的心情已經和故事不一樣,已經不希望讓每個人都能看到這個故事,而更想阻止讓更多的人看到這個故事。因為,我在寫作和重新審視的時候,感覺到這個故事充滿了一種扭曲的力量,它自身也正在被這股力量扭曲。我認為,這是因為故事本身涉及到了“江”,不。應該說,這個故事真正的主角,其實不是我。而是隱藏在幕後,驚鴻一瞥的“江”和“病毒”。而我在故事裡,僅僅是擔任明線的主角,用自己的口,去述說關於那個怪物的故事。

於是,故事本身。可能已經被怪物的力量侵蝕了。

我想起神秘學中的克蘇魯故事,想起那著名的記載了克蘇魯怪物的《螺湮城教本》。傳說中。《螺湮城教本》正是因為記載了克蘇魯怪物的事情,於是充滿了扭曲和惡意的力量,讓閱讀它的人都將遭遇惡意的侵襲。我覺得,也許,我的故事也正在變成類似的東西。而“江”和“病毒”,或多或少是帶著克蘇魯怪物的特點的。克蘇魯神話仍舊是作者在想象力的範圍內,嘗試去描述出想象力之外的存在的傑作,但其描寫的怪物本身,仍舊不可避免了,被人類的意識所束縛,例如,那些怪物變成了一種可以認知的形象。

而我的故事,不免也受到人類意識的束縛,但是,故事之中已經儘量不去限定“江”和“病毒”的形象,因為,那是越故事本身所描述的形象的東西。

阮黎醫生一直不許我上學,因為,我的精神病態被認定是極其糟糕的,而整整一週的時間,這個城市都沒有出現明顯的異常,這種延續的平靜,反而更讓我感到其中的不平靜,也許,這種陰沉壓抑的想法,被阮黎醫生察覺到了,從而成為我的病情惡化的證明。所以,對我的軟禁和監視,就更加嚴密了。可以說,這一週的時間中,我除了整理自己的故事,研究耳語者的其他人咲夜、八景、左川和富江帶來的訊息之外,根本就沒有太多的事情好做。

隨著平靜時間的延長,學校中的氣氛漸漸恢復正常,學生會似乎從我這裡得到了情報後,和校外人士達成了某些協議,將彼此之間的緊張對抗轉移到其他方面,從而保證了學校的正常秩序,以及學生會對學校的控制。從這種平靜中,多少可以確定,這一期的學生會在評價上,再一次上升了。

對我而言,學校和城市再度恢復平靜,就是之前那一系列行動的最好結果。我並不介意對其他人透露情報,因為,情報本身就是需要透露才能展現價值,我所擔心的是,自己透露的情報,是否可以取得理想的結果。我雖然是優等生,但在水平上,甚至連學生會長都不如,這一點,我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在做了決定之後,在等待結果的時間裡,也不免會心中忐忑,總是往壞的方向去假設,以便可以及時做出調整。如今,事件狀況的展,雖然不是最好的,但也不差,讓我的心情變得好起來。

這樣的變化,當然也會成為故事的一個情節記錄下來。

我一直都認為,學生會和校外人士,已經將目標轉向電子惡魔召喚程式,先不提他們的收穫如何,安插的監視系統和借用的政府監控系統,都沒有檢測到過去自己所認為的那種突然爆性的神秘擴散現象。雖然這是好事,但我也不得不將思維的重心從這個城市轉移出去。假設,神秘擴散現象的爆,不是全球性的,而是地域性的,再從某個地域進行擴散,假設,經過我的一系列行為,的確讓幕後黑人認知到。必須考慮我的影響,而不再將這個城市,乃至於不是以這個國家列為優先的活動範圍。那麼,會轉移到什麼地方呢?

到現在為止,整個中繼器世界的神秘走向,呈現出一種貼近外界的跡象——簡單來說,因為種種原因,讓我不得不假設,神秘擴散最為顯著的地區不包括亞洲。那麼,就只能會在歐美地區集中爆。在外界。歐美地區也一直是“神秘”的重災區。而我缺乏歐美方面的情報系統,這一段時間,也無法和鉚釘率領的隊伍進行聯絡,所以。根本無從確認這些假設,只能等待神秘擴散現象所造成的一系列異常,造成國際性的影響,進而出現在網上和新聞之中。

我的計算機每天二十四小時連在網上,搜尋著特定的關鍵字,以尋找那些神秘擴散的證據。如果神秘擴散現象的爆,變成以歐美為中心,那麼,電子惡魔程式也應該會在短時間內傳播開來。這種力量既然可以透過磁碟儲存。那就一定可以透過網路傳播,進而,使用了這個程式。並體會到其強大力量的人,也會難以遏止自己的心理變化,而透過網上的言行洩露出來。在這個時代,人們更願意相信,透過網路來“暴露”自己,是個性的。無罪的,且擁有足夠保密性的。

當他們為電子惡魔的力量。以及隨之而來的各種困擾所煩惱時,一定會透過網路將這份心理變化宣洩出來。

也許,隔著一片大洋,無法像身在歐美地區的那些神秘專家一樣,可以在第一時間掌握相關情報,但是,網路效應也不會讓我對大洋另一端的情況一無所知。

“約翰牛這段時間有聯絡嗎?”我停下滑鼠,對坐在一旁翻看時尚雜誌的左川問到。

“完全沒有訊息。”左川的回答,並不出乎意料,在出現鉚釘他們認為自己等人無法解決的情況前,應該都是不會和我們這邊進行聯絡的。

“你過來的時候,有遭遇到其他的異常嗎?”我又問,因為,在我剛進來這個中繼器不久,咲夜身邊就已經出現了一次異常,而且,還是程度相當劇烈的異常。

“沒有。”左江的回答,進一步驗證了我的猜想。

果然,神秘擴散化的重心,已經偏離這個城市了。按照原來的軌跡,應該會一波緊接著一波生神秘事件,而且,完全可以用咲夜家的那一次異常的神秘性為標準,去關聯之後接連不斷的異常。而在我解決了廁所怪談之後,咲夜家的神秘事件,就成為了一次獨立的異常。就像是連鎖反應被從先頭的位置斬斷了,而我這些天所遭遇的異常,那些噩夢和鬼影,有可能已經不再是這個城市頻異常的徵兆,而僅僅是因為我的特殊性。

另外一提,在那天,我成功反擊了鬼影之後,那個瘦長鬼影就再沒有露面,不過,我還是覺得,它並沒有被消滅。我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再出現,不過,從左川那裡得到的回答,讓我多少放下心來,不需要擔心這個鬼影會進一步對這個城市進行騷擾。

因為,我所遭遇的異常,似乎不再是這個城市所要遭遇的異常變化的一環。而如果這個城市再度出現神秘化擴散,也應該不是由我引起的——儘管,我應該是這個城市中,最先接觸噩夢、鬼影和電子惡魔的人。

“左川,主動聯絡約翰牛,就說我們需要拉斯維加斯的情報。”我思考了一下,對左川說。如今,掌握在我手中的突破口,就只有噩夢和鬼影。鬼影太過古怪,相比之下,噩夢中的拉斯維加斯,才是更好出點。有許多因素,讓我將思維的中心從這個城市裡轉移出來後,不由得傾向於這個中繼器世界的拉斯維加斯。

外界的拉斯維加斯,中繼器的拉斯維加斯,噩夢中的拉斯維加斯,在我已經觀測到的,涉及它們的異常中,已經展現出某種貫穿和迴圈的特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