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2章 夥伴們(第1/2頁)

作品:《限制級末日症候

拉斯維加斯中繼器世界五月初,我和富江回到中央公國都,然後馬不停蹄轉機回到自小生長的城市。儘管在統治局維多利亞重工物化區的時光讓人感到漫長,但以這個世界的時間來計算,也不過才過去了一週而已,即便“神秘”已經開始擴散,仍舊不足以讓這座城市生觸及人心的劇變。空氣、景色、氣味……就像是靜止於記憶中,我想,不僅僅是自己會有這樣的感覺,對富江來說,這裡的一切也是相當懷念的吧,畢竟,在過去的末日幻境中,她在這個城市過了好一段不平靜的生活,直到我們找到網路球,挫敗了末日真理教在這個城市的圖謀。

當然,過去和現在的境況,外界和此處的境況,都不完全相同,那種“彷彿回到過去某個時刻”般的感覺,不過是即視感而已。即便如此,當這些充滿即視感的感觸沁入胸腔時,真想讓人大聲說一句終於回到自己的地盤了。

我沒有通知阮黎醫生前來接機,咲夜和八景在這個時間段也還在上學。我帶著富江直接回到家中,富江倒是對我現在住的地方感到好奇。我在過去的末日幻境時,並不住在這裡,不過有意思的是,這個家和過去的家都臨近我找到夸克的那個公園。或者說,有一種以公園為核心,住所散佈四周的感覺。

富江將自己摔在沙上,一點都不像是新來乍到的客人。毫不客氣地說“有什麼吃的?”

我脫下外套,搭在臂彎上,雖然想要先解除身上的工具和武裝。但既然富江問話了,我便開啟冰箱看了一眼。阮黎醫生還是老樣子,一次性買好一個星期的菜色,一股腦塞在冷櫃中。我隨手掏出易拉罐啤酒,扔給富江,一邊說“沒有熟食,我去換件衣服就做飯。”

富江點點頭。利索地拉開易拉罐釦環,手指一彈。就將它準確扔進了一旁的垃圾簍中。她大大刺刺倚靠在柔軟的沙上,雙臂枕在沙靠背的頂部,一臉百無聊賴的表情開啟電視。我走進自己的房間,習慣性巡視了一輪。房間裡的物品明顯有被動過的痕跡,不過,既然我“失蹤了一週”,那麼,房間會有人亂動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阮黎醫生、咲夜和八景都來過這裡吧,搭建在校園和學生會內部的監視系統,也需要透過這個房間的電腦才能採集資訊。讓我有些在意的是,儲存有電子惡魔召喚程式的u盤已經不在了。我覺得,是咲夜和八景取走的可能性不大。我們已經嘗試過,只是普通女高中生的咲夜和八景根本無法啟用這個程式,這意味著。電子惡魔的形成很可能對使用者有很高的要求,例如,自身必須擁有“存在卻被壓制”的神秘,電子惡魔無法讓普通人獲得神秘力量,而僅僅是引使用者自身就具備的神秘,並轉換為適宜於這個世界的神秘力量。

考慮到電子惡魔召喚程式製作者所可能擁有的真面目。以及在統治局時,真江對待電子惡魔的的態度。我對這個電子惡魔召喚程一直都充滿警惕和疑惑。它有可能不是什麼好東西,只是,若在之前我沒有使用它,就無法通關校園怪談,當時要面對的可不僅僅是危險的僱傭兵,還有入侵的死體兵,只有夜鴉夸克的力量,才能在第一時間擊敗敵人,阻止“神秘”所帶來的危機即時擴大化。

我從咲夜和八景那裡得知學校在這一週的時間裡沒有任何顯眼的異常情況,這足以證明,我從那天晚上開始,針對廁所怪談所做的一系列佈置都已經揮作用。儘管,在統治局裡生了諸多不如意的事情,但從我之所以涉入這次神秘事件的總體目標而言,我的確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

電子惡魔“夜鴉夸克”的任務已經完成,被真江摧毀後,也重新獲得了魔紋,也算是更好的解決辦法。當然,如果夜鴉夸克被摧毀,卻無法重新獲得可以在中繼器世界中使用的“神秘”,也會讓我感到頭疼,但現在,所有的問題都不成問題。這一次回到中繼器世界,魔紋力量沒有消失,不管是出於怎樣的原因,都已經不再重要。

對於之前和現在的種種不同,我也有一些猜想,只是,這種事情是無法證明的,整個末日幻境的本質就是意識態的世界,是人類尚無法涉足的領域。對於其中生的種種詭異、矛盾和不可解,就算不理解,也必須當作事實來面對。

夜鴉夸克被摧毀這件事,對我最大的衝擊,大概就是“江”的力量再一次展現,以及夜鴉夸克自身的形象和名字,對我而言存在相當重要的意義吧。儘管電子惡魔的存在充滿謎團,但它一度讓我以為,“夸克”又回到了我的身邊。其實,我有這麼想過,“夸克”一直都在我身邊,因為,它似乎從未真正消失過,即便不再是那隻象徵不詳的鳥兒,卻總是會在幻覺中,不知何時就出現在我的身旁,又在不知不覺中消失。它自由、迷幻卻從來都未曾真正離開,而夜鴉夸克的存在,或許就是我想讓它以更切實的形態停留在我的身邊吧?

“夸克”到底是一個真實存在過的夥伴,亦或者只是我身為精神病人,經歷了某些刻骨銘心的事情後,在意識中存在的某種形象,在如今其實已經不是特別重要了。在我的心中,它無論是過往的陰影,亦或者我的精神負面象徵,都不如“它是一直跟隨在我身邊的同伴”這個意義更加重要。

我相信,即便現在自己仍舊看不到它,但它或許會在什麼時候,就毫無徵兆地。再次出現在我的肩膀上。和這種想法相比,夜鴉夸克只是一個具有象徵意義和紀念意義的產物,不過。有一點同樣十分重要——它曾經是我的“神秘”於這個中繼器世界的體現,儘管它已經被摧毀,但製造出它的惡魔召喚程式是不是存在類似於“備份”的殘留,也讓人有些在意。

畢竟,“電子惡魔”的構成和名稱,都充滿了資料化的味道,加上它出現的時機。揮出來的力量都充滿了巧合感,讓我不得不聯想到“計算機病毒程式”這些東西。如今。儲存惡魔召喚程式的磁碟失去蹤影,實在無法讓我覺得只是一種偶然。咲夜和八景知道惡魔召喚程式的重要性,所以,絕對不會將它丟掉。阮黎醫生則是十分注重個人隱私的人,絕對不會在打掃房間時亂動我的東西,何況磁碟本就不是會輕易被人當作垃圾扔掉的東西。

如此一來,只有“某人悄悄偷走了磁碟”這個選項最有可能性了。假設這就是磁碟消失的真相,那就足以從側面證明,惡魔召喚程式的內幕和我猜想的一樣深重。偷走磁碟的人,比我更瞭解惡魔召喚程式的意義,而他在意的,也可能不是磁碟或程式本身。而在於我的電子惡魔“夜鴉夸克”。

我在思考的同時,沒有放慢更換衣服的動作,思維的急轉動。將房間中的細節一一整理分析,在離開房間前,就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論斷至少有一個在神秘性上和我不相上下,甚至更強大的存在,一直在監控我的活動。不難想象,對方必然是熟悉我的。而且,也定然和納粹有關係。才能在第一時間鎖定我的位置。甚至於,最初我被拖入這個中繼器世界,就有可能是這個人,或者是這群人搞的鬼。也許,我並非他們唯獨針對的,但一定是他們特別關注的。

他,她,或者它,亦或者他們,到底想做什麼,我不太清楚,不過,整個中繼器世界的展趨勢已經很明顯,電子惡魔應該會大規模擴散,也許,這個世界中的神秘體現,不會像外界那般形態多樣化,而會是以“電子惡魔”為核心。正如我最初誕生時的那個末日幻境中,“神秘”的體現也集中在“天選者”、“灰石”、“魔紋使者”等等幾個相互關聯的概念上,遠沒有如今的末日幻境那般豐富和多樣化。

電子惡魔的擴散,將會是“神秘”在這個世界擴散的主要體現,那麼,就一定會出現一個圍繞“電子惡魔”進行促進的生態環境。最初是我們這些本身就擁有“神秘”的侵入者成為“電子惡魔”的使用者主體,但僅僅如此,是無法稱之為“擴散”的,所以,接下里很快就會展到這個世界的普通人,也會因為各種因素,擁有“電子惡魔”,當這個趨勢展到一定程度,整個世界會末日化,而且,有八成可能是由“電子惡魔”引的末日化。

末日化的過程,同時也是整個中繼器世界神秘性提高的過程,而中繼器對這個世界的神秘性壓制被打破,正是所有想要奪取這個中繼器的入侵者想要看到的。因為,一個全體被壓制神秘的,只由普通人程度的力量所維繫的世界,對入侵者而言,是最為不利的環境。只有徹底神秘化的世界,才是神秘專家的舞臺,即便到了“電子惡魔”氾濫成災的地步,也比沒有任何神秘,更利於入侵者各種行動的執行。

在我看來,中繼器核心就是精神統合裝置,而以精神統合裝置的存在形態來看,絕對不會在“毫無神秘性”的世界裡顯露出來,世界神秘化提升的過程,其實就一個讓中繼器核心暴露的過程。也只有讓它暴露出來,也才談得上去“奪取”。

儘管,按照我所推斷的這個結論,似乎在趨勢展上,大環境對我們這些入侵者的有利。不免讓人猜測,“惡魔召喚程式”真的是入侵者中的某個掌握強大神秘的存在製造出來的,畢竟,在“入侵拉斯維加斯中繼器”這個立場上,必須考慮到末日真理教嗎,他們擁有足夠的條件來製造這種東西。

可是,如果假設“惡魔召喚程式是納粹的傑作”,那麼,中繼器世界神秘化的程序。就有點耐人尋味了。既然整個中繼器世界,都已經被確認是一個巨大的“陷阱”,那麼。進一步推斷,“電子惡魔”的產生和擴大化也是“陷阱”的一環,似乎也沒什麼矛盾。而且,還能和如今某些人偷走了我的惡魔召喚程式這一情況密切聯絡起來。

在以上假設的前提下,我對納粹到現在還按兵不動的情況,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也許,納粹的最終目標。一開始就不是保護拉斯維加斯中繼器,也不是為了將入侵者一網打盡。以大大打擊外界的反抗勢力這麼簡單。納粹曾經是末日真理教的一部分,參照末日真理教對納粹的態度,不難看出,兩者的矛盾其實比最初想象的還要深。他們不是朋友。而是敵人,而且,是知根知底的敵人。不管造成這種矛盾的因素到底都有什麼,正如末日真理教試圖拉扯nog和五十一區去阻截納粹的行為,體現出末日真理教的態度,納粹也定然對末日真理教,有著比任何敵人,都更加直接的針對性。

將所有的情報、假設、推論和猜測聯絡起來,我不得不認真看待這麼一個結論拉斯維加斯中繼器的確是一個“陷阱”。也許對每個神秘組織都有威脅,但在本質上,卻是一個針對末日真理教的陷阱。

投放“惡魔召喚程式”。偷走“夜鴉夸克”的那些人,最終目標很可能不是我和其他入侵者,而是末日真理教,而納粹放任末日真理教在這個中繼器裡紮根,也很可能不是真的無法阻止末日真理教的行為,而是這種行為本身就是“陷阱”的一個環節。

在這個中繼器世界。也許一開始動作最大的入侵者,但是。末日真理教和納粹之間的爭鬥才是真正的主題。雙方都在利用入侵者,而入侵者也試圖利用雙方,但是,單純以表面上的實力來看,入侵者無疑是落於下風的,想要獲得最終的勝利,必須祈禱奇蹟的生。

這種情勢,也註定了所有入侵者,在未來相當一段時間,都將實質上處於一個被動適應中繼器世界變化的狀態,哪怕,我們這些人的行為,都在推動神秘化的擴大,符合最初的預想。只是,末日真理教和納粹的謀略,一開始,就已經將這樣的想法和這樣的變化,納入自己的計劃中,讓謀略的性質從“陰謀”上升到了“陽謀”。即便有人可以猜到,卻無法進行修正,只能見縫插針地做一些準備。

毫無疑問,如果事實和我如今的結論接近,那絕對是很糟糕的情況,而這個情況,大概才是會讓所有入侵者“九死一生”,不小心就會“十死無生”的危險吧。與之相比,真刀真槍和納粹士兵戰鬥,反而更顯得輕鬆。

我走出房間,看到富江正津津有味地看一部名為《喜羊羊》的幼兒動畫,心中那讓人沉重的結論,不知不覺就煙消雲散了。比起在意那些已經分析過,卻無法改變的情況,還是先做好當前的事情更加實在。

“阿江,想吃什麼?”我進廚房套上圍裙,一邊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