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0章 非想非非想(第2/2頁)

作品:《限制級末日症候

對傷害他人,對他人傷害到自己,全都毫不在意。只要在戰鬥,那麼。腦海中的念頭,就僅僅是“殺死對方”,絕對不會去想“殺死對方的後遺症”和“殺死對方是否真的可以結束”這樣的事情,因為,殺人鬼的目標,永遠近在眼前。就在腳下——不斷透過“殺死”這一行為,處理抵達深身前的麻煩就足夠了。還在遠處的麻煩,完全不用理會,因為,如果它真的會阻擋自己。就一定會來到自己跟前,那時再殺掉就好了——殺人鬼高川,就是這樣一個“無比踏實”的人。

我理解他,就像是理解自己,可是,正如同他說的那樣,理解也好,不反感也好,認同也好,在和他的戰鬥中完全沒有意義。因為,他不會因為被敵人看穿而變得弱小。他的強大,是極其精細而穩定的。

與之相反,我的強大,一直都在波動。我的情緒、感性和思考,以及從外界傳來的反饋,都會讓我每時每刻,都出於一種不安定的狀態。我的平靜和從容,是在認知到這種波動性,承認這種波動性,並接受這種波動性的情況下才產生的。

可是,就算對自己來說,自身能力的波動狀態是可以接受的,並已經接受,但面對更穩定,更精密的一方,這樣的態度,也無法成為打破境況的因素。生死戰之中所體現出來的能力高下,就是被實踐證明了的真理。

如今,我和殺人鬼之間的差距的確存在,就是這樣被證明了的真理。

能夠期待的,可以扭轉這種差距的關鍵因素,會是什麼?從過去的經驗而言,就是夜鴉夸克和實力的波動性吧。

不過,夜鴉夸克可以及時趕到的話,也難保殺人鬼高川不會因此進入魔紋使者狀態,擁有掠和連鎖判定的話,就算夜鴉夸克的綜合實力更強一些,也會被他抓住電子惡魔固有的破綻——使用者本體。所以,以夜鴉夸克為前提的勝率提升,並不值得期待。

另一個就是自身實力的波動性,這種波動性,雖然在面對精細又平穩的實力輸出時,往往會呈現頹勢的一面,不過,正因為是波動的狀態,所以,會給敵人造成“突然變強”的錯覺,讓敵人措不及防,從而取得反轉式的勝利。

不過,這一次的敵人,就是另一個自己,對我的事情,殺人鬼高川也同樣瞭如指掌。正如我明白他是何等的精細和穩定,他也一定明白,我的波動性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情況。對於有所防範的人,突然的波動,如果不高達一個絕對性的強度,是不可能造成決定性影響的。一旦讓對方適應了,緩過氣來,就很難再取得勝利了。

從這個角度來說,想要在他面前展現出“出乎意料”的一面也是十分困難的。

我再次和襲來的刀刃擦過,刁鑽的角度讓人無法完全防禦下來,所以,一開始就是帶著以傷換傷的想法而去的,在臉頰被帶出血痕的同時,用同樣的技巧刺了過去。

殺人鬼高川和我交替位置,如跳舞般旋轉,擊中,被擊中,交架,被擊飛,刀刃切開灰霧的一刻,顯得格外明亮。灰霧在風中流動,破爛的風衣,在風中搖擺,踩踏的聲音,摩擦的聲音,交擊的聲音,喘息聲,清脆而急促,讓人覺得疲累,卻又無法停止,就好似置身於永不停息的螺旋中,直到其中一方無法繼續。

他輕盈地跳了起來,完全利用慣性而做出的動作,就好似天鵝降落在水面,自然又優雅,但是直逼眼前的刃光,卻從生死的意義上,令人心跳加。

他的身體,早已經疲倦不堪,他的眼神,在激越的精光中,掩飾不去灰暗的疲憊,可是,這完全無礙於他在戰鬥中表現得輕盈和銳利,劍法刀法什麼的,根本沒有,也不是每一擊,都能抵達人體力學的最佳狀況,但是——

很快,很自由,無論可以想象的角度,還是想象不到的角度,都會穿刺而來。我看過的武俠小說中,有過類似的描述,對方是一個只使用刺擊的劍客,但是,同樣的快,同樣角度刁鑽,同樣的自由。我在過去的末日幻境中,曾經遇到過的敵人中,也有類似的型別,但是,殺人鬼高川的攻擊比對方更快,更不帶一絲雜念,更加純粹而明亮。

當看到刃光時再反應就已經來不及了,所以,只能透過戰鬥的本能和直覺去提前感應。

然後,就是再一次無法避免地被擊中,我踉蹌後退,竭盡全力防下直逼致命要害的追擊,別的地方已經顧不上了。被切開,刺穿的部位,已經漸漸麻木,而身體的溫度,也在隨著血液的流逝而降低。雖然傷口並不致命,但是被擊中的次數太多了,進一步加劇了運動上的消耗。

殺人鬼高川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想法,也不打算再和我交談。他沉默,直接,決絕,和那些喜歡廢話的敵人不一樣,之前和我的交談,大概是他說話最多的一次吧。而這樣步步緊逼,沒有猶豫,毫不遲疑,也絕對不會手下留情,像戰車一樣打算一直碾壓到勝利的敵人,到底該才能反轉劣勢,反敗為勝?我得不出一個絕對的答案,而且,碰到這樣的敵人,似乎也還是第一次。

“和殺人鬼狀態下的自己面對面生死戰”這樣的念頭,在這之前從未有過。實際出現的如今,我更能切身體會到,如果自己變成殺人鬼高川,到底可以強到什麼程度。面前的他,就是一個最接近的參照。

我被巨大的力量打偏了腳步,重新站穩的時候,腳下傳來柔軟的異感——沒有用眼睛去看,但是,那觸感和環境的記憶,讓我知道自己踩到了什麼。

丑角的面具,殺人鬼高川的證明,在戰鬥開始前,被他扔在了這裡。

追擊而來的殺人鬼高川,和我一樣,並沒有戴上面具。

這一定是有什麼意義的。

然而,我沒有拿起它,或許也有不應該拿起它的想法,但是,被逼到無法做多餘的事情也是重要的原因。

在我狼狽的躲開之後,殺人鬼高川第一次停下攻擊,用一種平淡的眼神看著地上的丑角面具,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麼。但是,他的停手,給予了我思考的餘力,我並沒有因為他轉開視線就反擊上去,因為,那樣做大概是不行的。我這麼想著,用脫力而哆哆嗦嗦的手掏出香菸。

“戴上它。”殺人鬼高川突然這麼對我說到。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他這麼對我說了。可是,問題的關鍵並不在於是否戴上它,而是我是否真的想要,再次拿起殺人鬼高川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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