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分割線(五)(第2/2頁)

作品:《限制級末日症候

在路上我思考起該給這隻烏鴉起個什麼名字才好。它剛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就給我一種凡脫俗的感覺,就像是在這陰沉天空自由徜徉的精靈,隨後和布偶生的事件都在證明它似乎也具備著某種“怪異”的特質。怪異的它,正變得怪異的我,追尋怪異的耳語者,這三者在我看來再相配不過了。所以這個名字可不能顯得庸俗。

我起先想起“薛定鄂”,這個名詞所代表的意義是科學中最接近“神秘”的概念。可它當然不能叫做“薛定鄂”,因為它是隻烏鴉,而不是貓。於是我的想法又從薛定鄂猜想所涉及到的量子力學延伸開來,所謂“量子力學”是研究微觀粒子的運動規律的物理學分支學科,它主要研究原子、分子、凝聚態物質,以及原子核和基本粒子的結構、性質的基礎理論。而在微觀世界中,比分子、原子、中子、質子更小的基本單元叫做“夸克”。

於是,我對這隻烏鴉說“你以後就叫做夸克吧。”

“夸克”張開翅膀,就像伸了一下懶腰,顯得十分愜意。我不明白它是否知道我在說些什麼,不過我自相情願它是知道的,所以才會做出這樣的動作來表明它十分滿意。我的心情被它的姿態逗得明朗起來,這個時候,我感覺到有冰冷的水滴到臉上。

陰沉的天空下起細雨來,可我的心情並沒有因為這陰霾的天氣而晦暗,反而覺得心清氣爽,大步邁開來。

路上有不少晨練的人匆匆跑過,有一部分跑到樹下躲雨去了,但我到了公園門口的時候還有更多的人正往公園裡去。我隨著人流沿著公園主幹道一直走,直到公園後方的陰森植物園處,身邊逐漸不見了人影,這才跳出主幹道,躍過下方的溝壑,尋到那條土路進入樹林深處。

樹林中的水氣更加深重,泥土和葉子溼潤後散出的味道讓人覺得清新,不一會,雨絲匯聚在葉子上滴進我的後頸,讓我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夸克振翅飛起,一下子就沒入森森的林冠中不見了蹤影。我沒有去管它,雖然我給它起了名字,但它仍舊是自由的。我們不是主人和寵物的關係,而是朋友和朋友的關係。

樹林出沙沙的聲音,光線一直很晦澀,直到我踏入池塘邊的平地,沒有樹冠遮蔽的天空這才稍微明朗起來。

隨後,我自然而然就看到了池塘邊的一名女生。她身穿白色的上裝和紫色的吊帶裙,平靜地坐在池塘邊的石頭上向池塘深處眺望。那邊其實什麼都沒有,水面在雨絲中泛起一片片漣漪,然而因為看不到任何生物,水色顯得幕氣沉沉,因此也算不上什麼優美的風景。

從我這邊只能看到她側身的輪廓,但我很快就認出她是系色同學。然後,心中生出疑問,她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若說她也是偶然現了這個僻靜的場所,偶爾在今天的這個時候,因為心中的情緒走了進來,那也未免太巧合了。我更相信她是衝著我來的。

八景已經做好讓我和系色同學接觸的準備,我也願以為將會在八景提供的地點,在大家的陪同下與系色同學開門見山地懇談。可是系色同學卻意外地出現在這裡,倒是讓人不由得有些不安。

我對現在的系色同學報以警惕的態度,因為她是被惡魔進入身體的人,如果她突然原型畢露進攻自己所認識的人,一定不會讓我感到驚訝。反而是她的安靜,讓我搞不清她到底是怎樣的狀態。

系色同學既然出現在此處,那麼和她在一起的八景、咲夜和森野還好嗎?她們知道系色同學自己行動起來了嗎?

未知總是令人不安。

我掏出手機想要通知八景她們,可偏偏在這個時候,手機竟然沒了訊號。這種情況讓我同樣覺得並非偶然,有一種電話一定是打不通了的想法。於是我收回手機,做好了面對一切意外的心理準備,開始觀察起四周的情況。

這片空地平時也很寂靜,可是不時總能聽到從遠方傳來的喧鬧聲,可是此時卻連一點聲音都聽不到了。就連適才穿過樹林時還能聽到的風雨搖晃樹梢的沙沙聲,現在也沒有半點聲息。整個世界就這麼異常地死寂下來。

隨後,我現池塘上的漣漪也固定住了,看起來就像是一圈圈刻在深色琥珀上的紋路。雨絲停在半空,密密麻麻看得十分清晰。

這個時候我徹底明白過來,系色同學身上的確生了異狀,而她正是衝著我來的。

我沒有迴避這個接觸,徑自走上去,而系色同學也在此時站起來,朝我轉過身。她的臉上帶著神秘的笑容,對我說“好久不見了,阿川。”

雖然我和她的確已經一個星期沒見了,可她這個“好久不見”的用詞挺讓我詫異,因為她的表情讓我覺得這個“好久”並非只是一個星期而已,而是代表了更長的時間。這個時間甚至比我記憶中和她第一次見面更久遠。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我沒有理會她的寒暄,開門見山地問到。趁著說話,我不動聲色地將手塞進褲子口袋裡,握住裡面的摺疊刀。

“我當然知道。”系色同學一副“我什麼都瞭解”的表情,對我說“我不僅知道你在哪裡,更知道在你身上生了什麼事情。你不想知道嗎?阿川。”

我板著臉,不讓任何情緒流露在臉上,心中卻充滿了一種反常而複雜的情緒。我不知道是否應該相信她的話,但她現在的狀態,以及周圍的環境的確不同尋常。

好半晌,我用謹慎的語氣問到

“你知道些什麼?”

“你的夢,還有你的過去,你的現在,以及你的未來。”系色同學輕輕撩了一下耳鬢的絲,臉色嚴肅地盯著我說“阿川,你是帶著使命來到這個世界的。我想你一定也感覺到了,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我來到這裡,就是為了幫助你,讓你想起自己到底是誰,要去做什麼。”

如果有一個不太熟悉的人,又讓你心生戒心的人,突然對你說這種話,你會相信嗎?我的邏輯思維告訴自己不應該相信,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一種彷彿來自身體和靈魂深處,不受到思維干擾的奇特情緒,卻讓我就這麼相信了。

又是那種既視感在作怪,總覺得眼前的這個系色同學才是真正的系色同學,總覺得她是如此熟悉,如此掛念,而這個突然的見面,又是如此珍貴得令人想要潸然淚下。我下意識摸了一下眼角,現竟然真的流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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