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幕間死亡(五)(第2/2頁)

作品:《限制級末日症候

說罷,安德醫生一臉疲倦的樣子,朝我擺了擺手,示意我離開。我沒有立刻行動,但是安德醫生已經不再理會我,將日記本放入抽屜後,再度匍匐在辦公桌上工作起來,好似完全將我視若空氣一般。

過了半晌,我確認自己無法扭轉他的決定,也無法採取更激烈的方法,這才推著輪椅朝門外行去。

剛走出門外,安德醫生的聲音突然在腦後響起。

“你之前說過世界末日,還有天選者之類的事情。”

我的心臟猛然跳了一下,側過身體望向他。

安德醫生沒有抬頭,只是這麼說到“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根本就沒有世界末日這回事,天選者和那種能力的戰爭也是不存在的。當然,要現在你相信這一點或許有些困難,畢竟這裡地處偏郊野外,缺乏和外界的聯絡,不過,我想你可以多看一些電視和新聞。然後……我就會給你看那本日記。記得將門關上。”

我又看了他半晌,依言將門帶上。我推著輪椅行過僻靜的走廊,在我能看到的地方,沒有人在等待我。我感到孤獨,我是如此想念外面的世界,所以,如果這就是我的新戰場,我不會就此放棄。

“我是高川,現在戰鬥才剛剛開始。”在無人的走廊上,我對自己如此說到。

我沒有再見到阮醫生,我看得出來,她和安德醫生不對路,這是至今為止最有價值的情報,或許我可以從這兩人的關係入手,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單純的殺人是沒有意義的,陷害也好,挑撥也好,殺人也好,都只是為了達成目的的手段而已。而我的最終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逃離這座病院。但在那之前,重新取回力量,甚至是摸清這座病院中隱藏的秘密,那就更好不過了。

當我如此想時,一股強烈的戰慄瞬間竄上了我的脊背。一個更加可怕的想法浮現在我的腦海裡——我會產生如上的思考,是因為自己已經承認了這裡就是現實了嗎?可是,如果這裡不是現實,只是臨死前服用**藥“樂園”所產生的幻覺……

那個燃燒的天空,鵝毛大雪一般的灰燼,黑色的落日。

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很疼。氣味,觸感,視野中的一切都充滿了真實感,然而,即便如此,仍舊需要更多的情報來判斷這裡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

我回到自己的宿舍房間,迎頭看向掛在牆上的烏鴉油畫。

真像啊,它真的是“夸克”嗎?

我清晰記得自己和夸克結識的那一幕,和這張油畫是如此相似——十歲的我獨自去附近的公園玩耍,在距離沙坑十米外的大樹下有一群同齡的孩子歡呼雀躍,上前去才知道他們用彈弓打傷了一隻倒黴烏鴉的翅膀。不過我們很快就現這隻撲騰的烏鴉緊緊叼著一顆圓球,仔細一眼,竟然是一隻眼球。

那凝結的血液,萎縮神經組織,似乎到現在仍舊能嗅到陣陣臭味。

被嚇得臉色白的孩子們一鬨而散。我卻一點害怕噁心的感覺都沒有,用樹枝將眼球撥掉後,將倒黴烏鴉帶回家裡養起來,取名為“夸克”。

當晚的本市電視臺放送了一則殺人埋屍的報導,地點就在那個公園裡,距離現夸克和眼球的地方不足五十米。然而當時的我並沒有在現場現屍體,我甚至不知道,究竟是誰死在那個地方,死者多少歲,男孩還是女孩。

這張油畫是如此形象,就好似替我的記憶補完了每一處我所不知道的細節——死者是個和那年的我同樣大小的女孩。

她叫什麼名字?有過怎樣的過往?為什麼會在那裡?我們認識嗎?

我強迫自己終止這樣的思考,因為我清楚記得,自己從來沒有將收養夸克的經歷告訴任何人。

是誰?是誰畫了這份油畫?我將油畫摘下來,仔細檢查紙張的角落和裝裱框,甚至將畫框給拆開來。於是,我在油畫背面的角落裡現了這麼一行手寫體——“g”

一瞬間,我的胃部好似翻攪起來,一股酸液從喉管裡湧上。我下意識捂住嘴巴,回過神來時,被汗打溼的內衫令身體寒。

這是陷阱

沒錯,一定是假的。儘管它看上去像是我的手跡,可是我並沒有畫這副油畫。我並不擅長畫畫,根本無法畫出如此逼真的畫作。而且,我也不會將這份經歷告訴任何人。這是我和夸克的秘密。

為什麼?為什麼這副畫會出現在這個地方?為什麼我的身體會產生這樣的反應?

是因為**藥“樂園”嗎?該死的——我捂住嘴巴衝進衛生間,在洗漱池嘔吐起來,直到胃部泛起酸水,身體也變得虛弱無力。我寧願認為是自己的身體一定出了什麼問題,而不願相信這是因為看到那副油畫後,因為心理因素誘生理上的不良反應。我猜想這副畫之所以會出現在這個房間的原因,儘管那些人說,是原來的“我”自己畫出來並掛上去的,但是我更相信是他人故意這麼做,就是為了讓我下意識覺得這副油畫暗示著某個殘酷的“現實”。

他們在我的身體上動了手腳,還利用各種細節和暗示來催眠我,試圖讓我忘記過去的經歷,試圖讓我承認那個根本就不存在的虛假身份——一個年幼失愛,緩上嚴重精神病的殺人犯。

阮醫生也好,安德醫生也好,和我同一宿舍的病人們也好,這個房間的每一個物件也好,哪怕是看似偶然擦身而過的路人,都有可能是這個邪惡計劃的一部分。這個與世隔絕的病院,就是一個完整而細緻的木偶劇場。

我不想承認,但是不得不說,他們的計劃並非全然無效。我的身體和心理受到極大的干擾,我不知道自己的意志能夠支撐到什麼時候,在那之前,我必須脫離這個鬼地方。

這個病院十分廣闊,有許多用途不明的建築和房間。進出的管制森嚴,雖然看似沒有多少衛兵,但是隻要仔細觀察,就能察覺警衛和便衣無時無刻不在巡邏,他們少部分人會在病院大門開啟的時候現身,但更多則是隱藏在陰影中。這些人可能是工作人員,可能是病人,藉由“精神病”這個幌子,他們可以任意偽裝成任何人。

讓我無法分辨惡意和好意,也無法分辨朋友和敵人,從而在孤獨和緊張中崩潰,這或許也是敵人計劃的一環。不過這樣也好,這麼一來,我也不需要去分辨哪些是惡意,哪些是好意,哪些是朋友,哪些是敵人。需要注意的只有一樣,那就是“特異”。

在心理戰中,不可能每個敵人都能是保持集中力,一個正常人也永遠不可能偽裝成精神病,所有反常的跡象雖然不一定是敵人露出的馬腳,但一定是可以捕捉的線索。

這場較量,是細心、意志和耐性的比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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