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病院異變(第1/2頁)

作品:《限制級末日症候

237病院異變

一股強大的壓迫感從“門”後溢位來,幾乎化作實質般的霧氣。

有什麼東西從裡面出來了我正要叫真江一起退後,身體已經被從上邊撲來的身影帶到一邊。一切變化都在眨眼之間,一隻巨手從“門”後伸出來,張開的手掌比一個成年人還要大,看不清面板,好似被一層灰霧包裹著,朦朦朧朧,不斷向外散出絲絲縷縷的霧氣。與此同時,有什麼東西從後方穿過,沒能看清具體的形狀,只感覺頭頂上方有一道勁風撲過,目標不是我,而是真江,若她還停留在原來的位置,不是被巨手抓住,就是被後方的攻擊貫穿。

我被真江攬住,貼著地面向後滑行了十幾米。沒有擊中真江的物體和巨手撞在一起,無聲無息地釘在了上邊,這一下我終於看清楚了,那是一杆長槍。那種如同將長劍的握柄拉長的款式,毫無疑問就是騎士“肯”的兵器。

長槍紮在巨手的手背上,就像是刺破錶皮後掛在上邊一般。可是巨手似乎仍舊感受到痛楚,就像是掏蟻窩反被兇悍的兵蟻咬了一口般,惱怒地在門外掃了一圈。巨手的主人沒能從半開啟的“門”中露出真形,但是露在“門”外的手臂足有十多米長,可是舞動起來卻極為敏捷,被這隻手臂掃中的巫師們立刻四分五裂,如同體內藏著一顆炸彈。

撞擊的悶響接連傳來,手臂移動的軌跡上,沒有一個人的身體被拍飛,直接就變成了一蓬蓬的血霧,連同肢體和內臟一起從空中灑落。那一片灰霧彌補的空間頓時有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色彩,血腥味濃郁著似乎每一次呼吸都會阻塞鼻腔一般。

我和真江及時躲開了這一擊,緊接著真江將我攔腰抱起,撲到手臂上。

巫師們似乎都被這隻巨大可怖的怪手驚呆了,直到手臂再一次揮回來才出驚恐的尖叫聲。沒有人再敢攔在巨手揮舞的路徑上,“肯”終於也回過神來,身為“街道”的重要成員之一,他不可能不知道這隻手的存在,不過想來也是第一次看到實物吧,所以當他出“攻擊”,“鎖住它”的命令時,巨手已經開始往“門”後縮去。

這隻怪手和我第一次見到時不太一樣了,不過透過表面的灰霧,面板仍舊給人一直角質的觸感。我和真江抓住紮在手臂上的長槍,一起被朝“門”後帶去。當來自巫師部隊的第二波攻擊臨身之前,白光形成的裂縫已經身後閉合,“門”外的景物變得越來越狹窄,最後只剩下一片黑暗。

下一刻,被手臂拖住的感覺消失了,我感覺到自己一手抓住那杆長槍,一手和真江牽著,不斷朝著無止盡的深淵下落。之後連手中的觸感也消失了,我想要呼喚真江的名字,可是張開口卻聽不到聲音,試圖抓住什麼,可是身邊空無一物。

又開始了——這樣的字跡在腦海中浮動,就像是“思想”以一種更具體的方式表達出來。

明明覺得自己是清醒的,身體卻變得沉重,然後連身體的感覺都失去了,沒有心跳,沒有溫度,沒有五感,只有一個“自我”的念頭。

“我”在下墜,失重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好似被什麼向上拉扯一樣。

不清楚什麼時候會落到盡頭,也不清楚盡頭是什麼,所以產生強烈的恐懼感。

這種狀態並不陌生,就像是在做一個無法擺脫的噩夢。知道自己正在陷入噩夢的深處,想要醒來卻無法做到。

因為對此時的自己而言,似乎這個夢境才是現實。

我努力睜大了眼睛,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是一瞬間,充滿色彩的景緻再一次烙印在視網膜中,就像是它從來就沒有消失過一樣。然而,那種下墜的感覺和無底的深淵仍舊殘留在靈魂之中,就像犯了哮喘,突然回過氣來,出猛烈的吸氣聲。

我聽到自己的吸氣聲,感受到肺部鼓脹的感覺,這一切都像在告訴自己,已經從噩夢中醒來了。

無論經過多少次,這種感覺都無法讓人習慣。

我緩緩從地上爬起來,並在第一時間確認了身邊的環境。自己的確是在精神病院的大廳內,窗外的大雨不停拍打在玻璃上,形成一條條細流,每一次閃光,都讓陰森的大廳變得如同病人臉一樣蒼白。

真江並不在身邊,我覺得自己還不太清醒,然而當我下意識轉移視線,在附近一個角落的窗戶邊找到她時,立刻渾身打了個激靈,彷彿剛睡醒一樣渾噩的大腦也變得清醒起來。

真江背對著我,沒有穿上那身騎士打扮,似乎赤1uo著,長頭披落在小腿處,扶著窗戶向外眺望什麼。她微微側著頭,當大廳在一瞬間被閃電照亮的時候,玻璃上就浮現一張朦朧的臉部輪廓。就算是十分熟識那個背影,我也在剎那間誤以為千年古堡的幽靈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她的樣子就像是看到了什麼人,喃喃自語,就是正在和那個人對話。細細碎碎的聲音,好似從遙遠的地方飄來一樣,完全聽不出到底說些什麼。然而,在那扇窗外除了鬼影般搖曳的樹枝,什麼都沒有。

如同在演一場獨角戲,她卻充滿了淡淡的哀傷和憂愁,宛如深閨中的怨婦人。那個冰冷颯爽的影子,似乎只在夢中出現的那般。

並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真江,上一次她還將我當作了其他的什麼人,空著手做著莫名其妙的動作,說是在為我打圍巾呢。

不在戰鬥狀態的真江,若說不是精神病人,實在無法取信於人。除了人格分裂的相關症態之外,也會產生類似妄想和幻視幻聽之類的症狀。

似乎又犯病了。這麼想著,我長長舒了一口氣。和現在的狀態比起來,在“街道”中的表現反而更像是一種特例。

我張開口,可是沒能出聲音,再準備了一次,終於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阿江。”

真江似乎沒有聽到般,仍舊自顧自對窗外說著話。

“阿江”我一邊站起來朝她走去,一邊大了一些聲音。

這一下,真江終於有了動靜,好似突然驚醒般,肩膀震了一下,緩緩轉過上半身來。她果然沒有穿衣服,而且看過來的眼神有些茫然,和我的目光接觸後,才漸漸變得清明起來。

“阿川,我看到了好多人呢。”她說。

我有些奇怪,不過沒有太過在意,這個狀態的真江總是會說一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來。

“這裡有人嗎?啊,是末日真理的傢伙?”我努力往好的方面想,也許並不是真江的幻覺在作祟。不過,如果真的是被小斯恩特扔進來的宴會中人,我們倆不應該還好端端站在這裡才對。而且,這個大廳裡除了我們之外,一個人影也沒有。

“真令人懷念,就像回到了家裡一樣。”真江並沒有回答,只是自顧自述說著自己的感受,臉上浮現緬懷的笑容。

真是令人弄不明白,不過,似乎真的不是遭遇了這棟建築中的其他人。

“他們在哪裡?”我一邊問著,一邊將外套脫下,披在她的身上。

“就在這裡。到處都是。”真江沒有穿上,只是緊緊拉了一下衣襟,出神地盯著我的身後,就像是看到了什麼人一樣,可是她的眼眸中只倒映著一個空蕩蕩的大廳,“你沒聽到嗎?那些孩子在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