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了流放犯的懶婆娘 第6節(第1/2頁)

作品:《穿成了流放犯的懶婆娘

“你決定。”應燃自然不會反對。只不過,“你昨天去了醫館看了病,今日又是梁米粥又是雞蛋羹的,手中的銀子可夠?”便是不夠了,他也不會給的,他要等著這個女人露出馬腳。

“夠的,還有些。”寧婉道。她昨晚上雖然說了髮簪當了銀子的事情,也說了去藥館花了多少銀子,但並沒有說髮簪當了多少銀子。她見應燃如此的好說話,想了想又道,“我待會兒還要去一趟縣城,想添置一個爐子和一個鐵鍋,一個灶頭一個鐵鍋不夠用。”

寧婉知道自己要和他搭夥過日子,所以心中的想法也都說了出來。

他們倆人,一個不怕暴露自己,一個隱晦的等著對方露出馬腳。

應燃沉聲道:“你決定。”反正花的是她的銀子,從縣城過來勞累的也是她,和他無關。

這話在寧婉聽來,卻覺得這個男人不錯,雖然性格上有些冷漠,但是很講道理。於是,寧婉的心情大好:“那我先把鍋裡的肉包子拿出來了,這肉包子本來是昨天給你留的,你回來的太晚我給忘記了。”

“無礙,我當早餐。”應燃回應。

“那你都拿去吧,早上吃不光中午可以吃,現在天氣逐漸熱了,肉包子已經放過一晚上了,不能再放了。”寧婉道。礦山的伙食肯定是不好的,而應燃做的活多,胃口肯定大,解決這些肉包子應該沒問題吧?

應燃挑了挑眉,昨天侄子說寧婉說給他留了肉包子和骨頭湯,他就覺得不可思議,這會兒聽到她這樣說,他依然覺得恍然如夢。這女人沒有刻意的偽裝以前寧婉的性格,卻是來討好他,討好兩個孩子,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不過,有肉包子不吃是傻子。

“嗯。”應燃應下了,心情還不錯。不過,“不給你和孩子留幾個?”他難得有良心的問。

“不用。”寧婉道,“孩子這半年來吃的油水少,還是吃些清淡的粥比較適合。”

應燃聽著她溫柔的聲音,不緊不慢的說著自己的打算,眉宇間有種讓人心曠神怡的平和,這是他許久不曾感受到的寧靜。彷彿聽著她的聲音,看著她說話,一切的浮躁都會慢慢的消失殆盡。

見應燃沒有說話,而是看著自己,寧婉又道:“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嗎?”

應燃回過神:“沒有,你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一切你做主就好。我只一個要求,你對孩子們好就行,如果碰到問題,你告訴我,我來解決。”

“好啊。”聽到應燃這樣說,寧婉很是開心,給了他一個笑容。有許願本錢,有崽,有不管事但會做事的男人,這日子總算有些稱心如意了。

看到她突然露出的笑容,那麼燦爛,應燃對她的疑惑更深了。

水缸挑滿水了,應燃便去礦山了,帶著昨天剩下的十六個肉包子,以及從獵戶家拿來的三個餅子和兩個水煮蛋,這三個餅子和兩個水煮蛋本是給兩個孩子的,但竟然寧婉有打算,他便看看,她能打算到及時。

去礦山的時間還夠的,應燃便去隔壁的小石村看了一下,小石村和大石村都在礦山的附近,小石村附近也有服役坊,應家的其他人被安排在小石村的服役坊。

第10章

應侯爺這一脈的兒子一共有三房,庶長子應麒的父親應淼已經去世,當年的那一戰異常的激烈,最後應侯爺打勝了,但確是以犧牲應淼的性命為代價。應淼去世後,他姨娘一病不起,沒多久也去了。

二房應燃是嫡子,當年大哥犧牲的時候,他也在戰場上,但因他未弱冠,又是嫡子,所以那場兇險的戰他是負責後勤的。

三房應鑫是庶子,已婚,有一個兩歲的女兒。

這次應侯爺這一脈被流放到這裡,只應燃一家被分配到了大石村這邊的礦山,而應侯爺以及其他人,則被分配到了小石村那邊的礦山。

應燃到的時候,應家其他人也在吃早飯。應夫人帶著應鑫的女兒在院子裡走,應夫人見著兒子便問:“你怎麼過來了?是不是寧婉又怎麼了?”一想到兒子的情況,她也無奈。當初兒子娶寧婉的時候,她就算千萬個不願意,但也沒有辦法。可當時應家強盛,就當娶個祖宗回來伺候著,也是無妨的。可如今,應家這樣的情況了,她卻還是……

應夫人重重的嘆了一聲氣。但她就算滿臉愁容,也遮掩不住通身的氣派。曾經筆直的脊樑也並沒有因為這半年的流放而彎曲。這便是世家出來的主母,年輕時,被當做宗婦培養的人。

應燃道:“不是,是時間尚早,我過來看看。娘用過早飯了嗎?”

“用過了。”應夫人道。應侯府出事後,她就放了下人的賣身契,而今住在這裡的,只有她、應侯爺、應鑫兩口子和他們女兒鑠然、以及應鑫的姨娘。但因為女子也要服役,所以應鑫媳婦和應鑫姨娘都要去礦山,平時這院子裡就只有她了,她一邊帶應鑠然,一邊做家務。從十指不沾陽春水,到現在十根手指頭和村婦一樣,當中的心酸也只有自己知道。

最初的時候,因為寧婉不靠譜,所以應夫人提議應燃,把應麟也送過來給她帶。但是應燃沒有同意。

在應燃看來,他已經成家,且他們一家人被分配到了大石村,而寧婉不說為人妻,至少是為人母的,他不要求寧婉去服役,也不要求挑水洗衣,這些他都可以回來做,他只要求寧婉帶好孩子。

卻哪裡知道,寧婉如此的讓人失望。後來,他又看出了應麒一個孩子在小石村的寂寞,便想著應麒可以照顧些應麟,就把應麒接過去了。

想到寧婉的不同尋常,應燃的眉頭皺了皺,他雖然等著寧婉露出馬腳,但是也沒有那麼多的功夫和她耗。而且,他也不會拿侄子和兒子的安全去耗。

“怎麼過來了?”聽到外面的話,應侯爺也走了出來。曾經壯實的一代武將,夏國的戰神,如今已經洗去了銳利,收斂了氣勢,看上去就像一個平平無奇的老頭,有些瘦,但腰桿卻挺拔。

應燃看著父親,把腰上繫著的布袋取了下來,想了想道:“這是昨日寧婉買來的肉包子,拿來給父親和娘嚐嚐。”十六個包子,他一口氣吃了六個,還剩下十個他沒準備吃。說起來,這邊的情況比他更加的糟糕。

應家三個男丁,他和大哥從武,所以老三從文。百無一用是書生,在這個時候體現出來了。應鑫武不行,身體不結實,所以在礦山裡乾的活慢。乾的活慢,給吃的和錢就少,更別想能幫助應鑫媳婦和應鑫姨娘。

而應侯爺因為要幹應夫人的活,也幫不到他們,所以他們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便是應侯爺能像他一樣偶爾去打野味打打牙祭,但這邊人多,每個人也只能分到幾口。更何況,打來的野味他們是不捨得吃的,都是拿去換粗糧的。

而且,應侯爺的身體也不如當年了,自從皇后去世,應淼出事後,他的身體就一直不太好,加上現在應家出事,太子被囚禁,就更加糟糕了。

聽到應燃的話,應侯爺應夫人等人是完全不信的,他們認為,這肯定是應燃為了安他們的心說的話,不過他們也沒有多說什麼,反正事情的真相如何,大家心知肚明。

“既如此,大家分一分吃了吧。”應侯爺把那一袋肉包子交給應鑫姨娘,應鑫姨娘江氏是個柔順的女人,她接過袋子,發現裡面除了肉包子之外,還有三個餅子,兩個雞蛋。她給每人分了一個肉包子,餘下的五個肉包子、三個餅子和兩個雞蛋放進淘籮裡。

與此同時的大石村服役坊。

應燃走後,寧婉就放飛自我了,她先把自己的藥煎上,然後又把洗乾淨的梁米放過鍋裡,再蒸上兩碗蛋羹和一個水煮蛋。等待的時間裡她把昨天挖來的毛竹筍和薺菜洗了,看著綠油油又冒著清香的薺菜,寧婉決定中午就吃薺菜餃子。至於原來安排的老母雞燉筍,放到晚上燉就好了。

對了,還有兩斤昨天買的五花肉,今天不做了會壞掉,乾脆用鹽醃製一下,做醃肉了,醃肉切片到時候燉蛋也好吃,很下飯。

柴房裡,應麒已經醒了,他有些迷茫的看了看身邊,二叔已經起床了,弟弟呢?……哦,弟弟在二嬸的房間裡。應麒擔心弟弟,趕忙穿衣服,他要去看看弟弟。可是手摸到新衣服時,他又愣了一下,昨日全部的記憶才回到他的腦海裡。

昨日,二嬸給他們肉包子吃,給他們肉湯喝,還給他們洗了澡,買了新衣服。應麒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他小心翼翼的穿上新衣服,每一個衣角都拉的整整齊齊的,穿好後,他自己在屋子裡看了看,雖然光線有些暗,但還是能看個大概。

可能是太久沒有穿新衣服了,又或者說,太久沒有穿沒有布丁的衣服了,走出去的時候,應麒還有些拘謹,他小步小步的往外走,當他看見寧婉坐在屋簷下煎藥的時候,他趕忙叫了聲:“嬸嬸……”

寧婉見應麒從柴房裡出來,眼神如小鹿般清澈,但又帶著謹慎和緊張。她笑了笑:“應麒起床了啊,快去刷牙漱口。”

“哎。”應麒見今日的嬸嬸和昨日的嬸嬸一樣,心口稍微的鬆了一下,他又回了柴房,把平日刷牙的楊柳枝拿了出來。從高門大院裡出來的孩子,哪怕落魄了,哪怕穿著打滿了補丁的衣服,但也有自己從小養成的習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