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一失足成千古恨

作品:《傍住恩公不撒手

晉河沿岸聚集著一堆人,他們都有同一個目的,尋找同一個人,陛下新封的遺珠郡主。

可就在大家苦苦尋覓時,大夥兒現水流以不正常的度往同一個方向而去,撫臺大人說這時候晉河在洩洪。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話如驚雷般響在楚桀與季鬱榮耳畔。

洩洪意味著什麼?晉河的水都將往河的下游而去,裡頭的所有事物都會隨波逐流。

若綿綿還在河中,那她也將隨著水流一瀉千里。

萬一——

楚桀與季鬱榮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驚慌,若是有個萬一,後果不堪設想。

“還不快讓你的人停下?”楚桀氣急敗壞地衝撫臺大人喊。

“請大人想想辦法。”季鬱榮也開口,語氣倒是和緩,卻也透著一股子慌亂。

撫臺大人拱手抱拳,一臉為難,糾結著回應道“二位少爺見諒,不是下官不想,實在是無能為力呀。這洩洪一事乃是約定俗成,一旦水位上漲到警戒線以上,下游就得開閘洩洪,這是慣例,不受上官管束。而且——”

他說到這兒,停頓片刻,欲言又止地看著眼前兩尊大佛。

“而且什麼?你快說啊!”楚桀一看撫臺這模樣便知道不會是什麼好話,卻還是想弄明白,急火火地催促他。

“大人請直言。”季鬱榮也開口。

“這閘口一旦開啟,不等水位恢復正常,必定不會停,也不能停。”撫臺大人講明白了這其中的利害關係,邊說邊擦腦門的汗。

“你說什麼?!”楚桀慌了,瞪著一雙眼,當即便想難。

“楚桀,別犯渾。”季鬱榮攔住想拿撫臺大人撒氣的楚桀,奉勸道,“如今就算打死他也是於事無補,趕緊找到綿綿才是最重要的。”

聞言,楚桀悻悻地放下了手,惡狠狠道“以後再找你算賬。”

“如今情況緊急,我們只能兵分兩路,你留下繼續盯著這邊的進展,我去下游打探訊息,看能不能找到綿綿。”季鬱榮很快理清楚事情的輕重緩急,並做出適當的安排。

“憑什麼讓我留下,你去找?”楚桀不服氣。

“那你去找,我留下。”季鬱榮倒是無所謂,提出換位置。

“不行,我留下。”楚桀又改變了主意,打從心底裡他就覺得綿綿上岸的可能性大。

“行,就這麼說定了。我去下游,有訊息再通知你。”季鬱榮二話不說便答應了,也不耽擱,雷厲風行地牽過馬,當即騎著馬絕塵而去。

楚桀看著季鬱榮漸行漸遠的背影,心底像是空了一塊,似乎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不要猶豫,我是對的。”楚桀喃喃自語,自我安慰,隨即為了排遣心中沒由來的慌亂,揚聲吩咐道,“在晉城之內重金懸賞,有見過遺珠郡主,提供重要線索者,賞銀1oo兩,協助找到郡主者,賞黃金千兩。”

強自鎮定的楚桀不知道,此一去便是天涯兩隔,再無反悔的機會。

懸賞佈告一經公示,滿城譁然,不僅因著告示上的大手筆,還因著這個憑空冒出來的遺珠郡主。

此後數日,城中茶肆酒坊都在議論著這位郡主,有好奇的,有肖想賞金的,有單純無聊的。

楚桀在挨家挨戶尋人的同時,焦灼地等待著訊息,可除了一戳就破的謊言和貪心膽大的宵小,一點有用的訊息都沒有。

嬌嬌,他的嬌嬌至今杳無音訊,彷彿那晚自己見到的不過是驚鴻一瞥,是暗夜魅影,是他虛妄的幻覺。

越是這般想,楚桀心裡越是沒由來地慌亂,他怕當夜看見的是自己的幻覺,嬌嬌重生之事不過是他一廂情願的假設,又怕那不是假象,那時隔多日未找到任何蛛絲馬跡,情況並不樂觀。

此時的他無比後悔當時沒有問清楚季鬱榮是如何確認嬌嬌尚存人世,又是如何順藤摸瓜找到晉城來的,眼下他無比確定季鬱榮定然知曉一些他不知道的事。

即便心中悔恨交加,如今卻是騎虎難下,楚桀再焦心,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待在晉城中等訊息。

楚桀在晉城中抓心撓肝,極為焦躁,而去下游的季鬱榮也不好過,好幾日都沒能找到任何蹤跡。

季鬱榮此時也十分糾結,能有綿綿的行蹤已然是是好事,可他又不願在這兒得到訊息,那便意味著綿綿隨波逐流,經歷了常人不曾經歷的磨難。

他整日裡徘徊在河邊,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面,緘默不言,沉思冥想。

他想了很多,想起第一次在樹林中見到綿綿,想起她對自己沒由來地親近,也想起她經歷的磨難,更想起了自己帶給她的傷害。

綿綿被迫離開淮京時,季鬱榮不止一次想過她將過何種輾轉飄零,顛沛流離的生活,她將遭受怎樣的苦難,又會如何看待他這個不小心將她弄丟的人?她會不會責怪自己,怪自己沒能力保護保護好她,分明許下承諾,卻沒來得及實現。

季鬱榮不想回憶被關在宮城之內時的心焦,好不容易陛下開恩將他放回候府後聽到綿綿不知所蹤的訊息時的惶恐。

得知繼母設計讓王管家將綿綿帶到那種腌臢之地,他當時幾乎瘋魔,只因無法想象她會遭遇什麼,畢竟彼時的綿綿還是個目不能視物的弱者。

等去找尋時,卻現沒了綿綿的蹤影,整個淮京城都沒有,她仿若在人間蒸了般,就算集合幾大家族的勢力都無法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最為麻煩的是,陛下對綿綿的態度極為苛刻,不僅對她疾言厲色,更不允許任何貴胄子弟與她多加接觸。

阻力如影隨形,華容夫人被禁足,楚桀被關押,而他自己也失去了自由。

那段日子,焦慮與絕望如影隨形,他怕無依無靠的綿綿遭受什麼意外,更怕再找不到她,得不到她的任何訊息。

等他好不容易重獲自由,恍如隔世,第一眼看到的是寧老侯爺頹敗的面容與欲言又止的恐慌。

那時的季鬱榮意識到什麼,直覺不想聽,想遮蔽感官,可噩耗還是一字不落地傳入他的耳中,他聽見爺爺悲痛的聲音“綿綿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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